估计陈艳玲也是怕夜长梦多,给太多时间变数太多,所以股东大会之后不久就召开了董事会。
要不是江欣然提前给我们透漏了陈艳玲的所有计划并且提供了名单,江予迟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那些董事并且说服那么多人。
即便,那些所谓被说服的人,未必就真的会站在江予迟,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或者来不及做要好吧?
集团大了董事也就多了,而董事又跟股东不同,很多股东只投资不管事,平时根本见不到,董事倒是随随便便都能碰到几个。
看着会议室里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脸,我默默的寻找着江欣然那份名单里的人,倒是一个都不差。
我不敢问江予迟今天的把握有多大,因为他真的已经尽力了,我不想再给他增加压力。
关于要召开董事会选举新董事长的消息早在股东大会之后就传达给各位董事了,所以今天直奔主题。
今天的选举并不是不记名投票,而是举手表决,并且当场说出理由来,可以选其他人,也可以继续选江予迟。
陈艳玲最初的计划是直接撤了江予迟再重新选别人,但股东大会上我们全力为他争取名额。
当时陈艳玲就很反对,奈何股东比较给老爷子面子,并且不怎么买陈艳玲的账,最终我们争取到了。
今天这场会议要比股东大会很久,因为在场有几十位董事,而且选举之前还要先陈述重选董事长的理由。
理由倒是说了一大堆,目的就是抹黑江予迟,说他不够称职没能力担任董事长一职,总之能把他说的多无能就多无能,而这都是拜陈艳玲所赐。
会议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中午还没有出最后结果,只能中场休息,准备下午再接着开。
今天我们没在办公室吃午餐,而是和江奕怀母子一起去了皇廷大酒店的至尊包厢。
落座点好餐,服务员一走江智英就迫不及待的问江予迟:“会议情况对你很不利,你准备怎么办?”
江奕怀先接话:“现在还能怎么办?该做的能做的予迟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江智英秀眉一皱,不高兴的道:“什么叫听天由命?难道你们要坐以待毙便宜了那个贱人吗?”
江予迟很无奈:“如果真的敌不过,也只能暂时把集团交给她了,我和表哥都根基太浅,实在没办法了。”
江智英沉默了,我们也没再说话,包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我张了张嘴想打破沉默,却终究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关键时刻竟然是一点忙逗帮不上。
江智英看了看江奕怀,又望了望江予迟,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突然从包里拿起包就往外走。
江奕怀着急的喊住她:“妈,马上就要上菜了,你去干什么?”
江智英回头冲他温柔的一笑:“我突然有点急事要办,你们自己吃吧,不用等我回来了。”
她走了。
江奕怀的表情变了。
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小心翼翼的问他:“表哥,姑姑她想做什么,是不是与今天的会议有关?”
江予迟也道:“表哥,集团固然重要,但回头同样也重要,我希望你们不要作出让我无法补偿的事来!”
江奕怀却笑了起来,但笑的没平时那么自然:“也没那么严重,或者说是好事吧,你们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江予迟皱了皱眉:“好事?如果是好事你会笑的这么难看?如果是好事姑姑会犹豫那么久?你不要哄我!”
江奕怀依旧在笑:“当然是好事,因为你要有新姑父了,而我,也终于也有爸爸了!”
我惊讶的差点跳起来:“什么?姑姑要结婚了?跟谁?”
江予迟也脸色大变:“她要嫁给郭威?不可以,我不答应,我现在就去把她追回来!”
周威?
那不是淮海集团的大股东兼副董事长么?可他年纪都快赶上老爷子了,两人以前还称兄道弟的!
周威老婆已经因病去世好几年了,儿女也都大了,可他不知怎的就看上了江智英,只是她一直没答应。
一来是他们年纪相差太大,二来则是他要求婚后江奕怀要改姓周,三来就是她一点都不喜欢那个老头子。
江奕怀一把拉住江予迟:“不用去了,我妈不会轻易做决定,既然做了就不会改变。”
江予迟停住了。
江奕怀顿了顿又道:“你该知道,她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
我这么尴尬的身份呆在集团,有多艰难她很清楚,以前有爷爷护着还好,现在爷爷走了,她又选择了你。”
江予迟难过又无奈的叹气:“可惜我自身都难保。”
江奕怀道:“所以她最终选择了周威,周威并不爱权势,但他有足够的能力庇护我们,这也是我妈的条件。”
我很担心:“可现在来得及吗?周威虽然是大股东也是副董事长,但陈艳玲却已经准备多时,如果为时已晚,那姑姑岂不白白牺牲了?”
江奕怀摇摇头:“能不能保住我们的职位还是要听天由命,我妈的要求是保住我们不被陈艳玲彻底踢出集团,给我们留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原来江智英想了这么多,哪怕她的出发点是为了江奕怀,也值得我对她感恩戴德!
江予迟最终还是没去找江智英,因为她确实不只是为他,也为了江奕怀,他没理由阻止她为自己儿子付出。
因为江智英这个决定,这顿午餐我们吃的食不知味,包厢里沉默的气氛压抑的我想哭。
下午会议继续召开,一开始还是和上午一样,江智远处于上风,并且支持的人数远超与江予迟。
但慢慢的人数差距就开始变小,起初是那些被江予迟拜访过,并且表明会站在他这边的人真的选择了他。
后来有一些虽然不在名单上,但属于周威的董事选择了江予迟,这让陈艳玲的脸色变难看了。
她一次次看向那些选择江予迟的人,看完就看向周威,可惜人家压根就懒得理她,连个眼神都不给。
然而,即便先有江欣然的情报,再有江智英的牺牲,最终却也只拿了相同的票数,因为期间有董事弃权了。
按照规定,江予迟作为要被替换的董事长,即便他的票数和江智远一样,也算是他输,相当于守擂失败。
看到这个结果,江智英当场就脸色难看的要死,陈艳玲偏偏还投来一个胜利者的微笑,更是刺激她。
江予迟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很难过,他会感觉对不起老爷子的栽培,对不起江奕怀和江智英的付出。
我也很不甘心,都说邪不胜正,可明明江予迟都那么努力了,而陈艳玲又那么坏,结果却是邪恶战胜了正义。
会议的主持人看了一眼陈艳玲,见她点了点头才道:“都投票了是吧?不投的都是已经弃权对吗?”
董事们纷纷附和,于是主持人又看了陈艳玲一眼,得到了她的回应便道:“既然投票已经结束,那我就宣布投票结果,新的董事长是……”
江欣然突然出声:“等一下!”
陈艳玲笑的合不拢嘴:“欣然,你爸爸已经赢了,不用再投票了,免得别人说我们假公济私。”
江欣然态度很坚定:“不,我要投!”
她一开始不投票是因为陈艳玲觉得自己一定会赢,故意让她不要投票,借此表现他们的公平公正。
而她自己的意思是不想投给江智远,觉得他不配,也不好投给江予迟,免得被陈艳玲发觉她在帮我们。
但她现在突然说要投票,而且还是在双方票数相同的情况下,我第一反应就是她要投给江予迟。
因为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票,有了这一票江予迟就能继续担任董事长,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投给江予迟,她也没必要站出来。
我和江予迟对视一眼,从他的眼神中确定了他和我想的一样。
果不其然,在陈艳玲自以为是的笑容中江欣然开了口:“江董事长是老董事长亲自选的人,我相信他的眼光!”
陈艳玲的笑容僵在脸上:“欣然,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质疑股东们的决定吗?”
江欣然却压根不理她,继续说道:“事实也证明老董事长的眼光没有错,江董却人睿智,目光长远,是个做大事的人!
他上任以来虽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绩,但也是因为时间太短,而不是他没有这个能力。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们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来评定他的能力,这本身就很不公平。
所以,即便他是我爸的对手,我也要把这一票投给他,这是我能喂老董事长做得最后一件事!”
她再三强调老董事长,既能撇清她这不是在帮江予迟,也能提醒在座的各位董事,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只是,陈艳玲听到她这番话却是气的脸都白了,从她狐疑的神情来看,她未必会被江欣然的障眼法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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