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藏花

第九章 君臣对弈收残局

    
    第九章君臣对弈收残局
    昌南王和魏璧从倚梅阁出来,立即吩咐将行刺藏花的两个丫头的特征告诉各处盘查的人。
    根据藏花所言,两个丫头设局引藏花去后山,是以和家人在偏僻处相见为诱饵。藏花听到她们家人能潜进王府,自然认为自己也可以随他们出去。但这个局显然不是仓促之间可以做到的。两人配合的如此默契,肯定是早就计划好的。那就证明二人早就知道藏花想逃出王府,并且守在这里等待机会。能做到这些,只能是府内的人。
    魏璧在后山找到藏花,以他的轻功,如果立即带藏花回来,定能赶在刺客回到住处前派人守住各处院门,那刺客是谁,自然一目了然。但藏花被泡在千年深潭中,寒气入体,如不及时为她运功驱寒,定然会大病一场,也许还会危及生命。权衡利弊,自然是藏花的身体要紧。只是如此一来,耽误了一刻钟的功夫,刺客就潜回所居之处,再要找出,就要大费周折。
    府中谁要害藏花?谁有害藏花的动机?幕后主使呼之欲出。
    昌南王也不再回寝宫,一行人迤逦至昌南王闲来无事读书的内书房等待消息,侍卫在门外站定,君臣二人进了屋,小太监献过茶,便退了下去。
    夜深人静,房内也无外人,魏璧和昌南王打横坐在常日对弈的小几旁,几上安放着白瑶玄玉制成的黑白二子,侧楸棋盘还有未分胜负的残局。昌南王执黑子说:“不如收拾一下残局如何?”
    魏璧笑道:“主公雅兴,臣岂敢不从。”
    方落二三子,魏璧不待昌南王发问,自己开口说:“臣刚刚收到京城飞鸽传来的消息,皇帝已下旨册封藏花小姐为郡主,实领临海郡。说是昌南有生女为贵的习俗,又是王家独女,理当享此尊荣。”
    实封临海郡,那就意味着裂土封疆,为一方诸侯,地位等同于中洲诸皇子封国。重提昌南旧俗,不是告诉昌南国上下,藏花本是王位的继承人,阴差阳错错失王位,理当补偿。如此一来,让世子和两位王子心中作何想?根本就是为了挑起昌南内斗。
    昌南王不答话,手中捏着黑子犹豫着往哪放。
    魏璧接着说:“想必结果早在主公意料之中。”
    昌南王将子落定,说:“我的打算不是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魏璧敲着棋盘沉吟一会儿,说:“主公二十年来松弛武备,自减兵甲,没想到皇帝还是放心不下。”
    “君子何罪,怀璧其罪。”昌南王催魏璧:“快落子。”感慨道:“我们昌南地处偏僻,民穷国弱,多亏了与中洲交好,才有今日繁荣之景象。我从来无心北上和中洲皇帝一争短长,唯愿两国永世交好,百姓不受刀兵之灾。无奈皇帝看我昌南日益昌盛,总是心存疑忌,我之所以不为筝儿、赢儿请封,就是知道皇帝定会效仿中洲汉家分封推恩,昌南六郡之地,若各自为政,分崩离析亦不远矣。”
    “王爷为藏花小姐请封,是因为小姐和世子非一母所生,怕小姐将来无容身之地。”
    “是啊,我没有保护好她的母亲,岂能让她再受制于人。不过??????”昌南王迟疑了一下,将拈起的棋子又扔进黑陶的罐中,有些试探的问:“子玉,你看藏花怎么样?”
    魏璧面无表情的答道:“藏花小姐性格豁达、不拘小节,是英雄红妆、脂粉豪杰。”
    “只是太过倔强任性,早晚要吃亏的。”
    魏璧不以为然说:“她年纪尚小,只要好好教导,自成大器。”
    昌南王瞟一眼这个正襟危坐的的年轻男子,自他十六岁被带回王府,随侍左右、出谋划策、分忧解难,有着远超年龄的智慧和成熟,谁都知道他是王爷的左膀右臂。二十岁被拜为国老,总理府务、参赞军机,昌南王一刻也离不了他,对他比对三个儿子还要亲近。不过眼看他过了弱冠,又看着他年近而立,昌南王却始终不提他的婚事。三位和他年?相仿的王子都娶妻生子,他却依然孑然一身。有知道内幕的,都猜测昌南王是为自己丢失的女儿留着他。
    昌南王看着魏璧的目光不由自主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期盼:“子玉,你——喜欢藏花吗?”
    喜欢藏花吗?魏璧只觉的心中一石击中、波澜顿起。怎么能不喜欢?他十六岁被昌南王带回王府,寻找王爷丢失的幼女就成了他的任务。他一笔一划的将她刻进人生,心中无数遍的描摹过她的模样,当看到小酒馆里一推一送间就将一个壮汉跌的四仰八叉的藏花时,恍若久别重逢。
    这么多年,昌南王待他如子,却从不提他的婚事,他心思玲珑剔透,主公的意思岂能不知?他年?轻轻,身居高位、文武双全,外秉谦恭之性,心中却极是自负,是以多年来洁身自好,等闲女子看都不曾多看一眼。唯独藏花——少女娇憨的面容跳上心头,一颦一笑天真烂漫,看着她男儿壮志都化作了似水柔情,魏璧脸上不由自主浮上了笑容,语气中有着由衷的欢喜:“臣很喜欢藏花小姐。”
    昌南王松了一口气,有些歉意的说:“让你等了这么多年。”
    “臣等的是自己的心,主公又何必介意。”
    昌南王仍有些歉意说:“藏花年?还小,我想再留她两年。”
    昌南民俗,十六岁出嫁的女子比比皆是,年龄自然不算小。但藏花和父亲刚刚相认,昌南王自然想享一享天伦之乐。魏璧虽对藏花情愫暗生,看小女孩却很是懵懂,与其仓促成婚,还不如多加相处,待两情相悦,自然水到渠成。故道:“但凭主公做主。”
    昌南王多年的心愿说透,心中畅快,在棋盘上连落几子,想起魏璧在倚梅阁没说完的话,问:“你刚刚在藏花那里说的是他,是谁?”
    魏璧的脸色肃穆起来,愿来他送藏花回倚梅阁,自己去换衣服。因内寝宫离倚梅阁颇近,他终日陪伴昌南王,所以有衣衫置于寝宫中,故而就近去取。
    因昌南王带走了大部分的侍卫去寻找藏花,寝宫中戒备甚是松懈,只有门口寥寥几个侍卫和殿中打瞌睡的老太监,看到魏璧走来都纷纷起身问好。魏璧吩咐传令将搜寻藏花的侍卫召回,命府中管事各处盘查晚上形迹可疑的人。
    魏璧径直走进内殿换上衣服,心中突然一动,他想到找到藏花时藏花是被缚着的,那她一定不是自己爬上来的,谁会救了她又将她扔在岸边?如果是看到有来人仓促走掉的,那这个人这么怕人看见,肯定不是府中的人,那他又怎么潜入王府,来做什么呢?
    他将服侍他的太监打发出去,看看放着藏花回王府时带回的包袱的箱子,大铜锁安安静静的挂在上面,没有动过的痕迹。趴上面仔细的看,铜锁铮亮如新,连一丝尘埃都没有。又俯身看地上,两截断发游丝般在他的动作带来的气流下飘荡,细看一下,其中一截还打着结。
    那是他系在锁上的头发,锁的钥匙在他那里,没有人开过琐。内殿没有昌南王和他的吩咐太监也是进不来的。但发丝断落在地上,一定是有人开过锁。
    有人趁乱潜进了寝宫,打开了箱子。
    魏璧起身掏出随身带着的钥匙,打开铜锁,箱中的包袱原样摆着,却仍有两截断发落在箱底。
    包袱也被打开看过,因为包袱打的结上也被他系上了发丝。
    谁会对这样一个包袱感兴趣?
    谁又会怀疑到这个包袱里藏着什么可以揭开真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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