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勋被他们欺负,站起来骂了几句, 还是乖乖去了。
不过逗归逗, 他一个人端不过来,那夏起来走过去帮他, 顺便打听那个女生。突如其来的好奇心, 让她迫切地想要了解。
算起来,那夏是第二次见到女生和狗。早上买粥是第二次, 第一次则是开学那天, 在学校门口那条街边。当时女生坐在行李箱上,吃东西牵着狗,身前还有个漂亮的女人,应该是她妈妈。
何勋将取餐纸递给服务员,拿过托盘,将里面的盘子摆整齐,一边端起盘子,一边回头说:“你说她叫什么?”
那夏点着头伸手接过, 看他端起另一个,然后转身走向桌子, 听见他在背后说:“叫什么……我都忘了。”
那夏脚下一顿, 正要回头, 被他催道:“赶紧走赶紧走, 汤要洒了……”
被他赶着往前走, 那夏脚下快跑起来, 陶冶从位子上走, 接过手责怪道:“为什么跑?”
“小勋说汤要洒了。”那夏揉着手腕,甩了甩,回头去看何勋,他竟然还没走过来。
陶萱拿纸巾擦着筷子,扬起头看着她,揶揄道:“他的话你也信。”
那夏睁着眼睛眨了几下,突然觉得自己很蠢,懊恼地垂下头哼唧两声,从陶萱的椅子后穿过去坐下。
何勋走回来放下托盘,踢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在碗底戳平,然后说:“齐了,吃吧。”
那夏抬眸看,全是炒菜,哪儿来的汤。
她转回头咬着嘴唇,突然伸过手,用筷子夹住何勋的筷子,问:“你想起来了吗?”
何勋吓了一跳,抽了抽,发现力气不小,歪着头无奈道:“你让我先吃口饭。”
“不让。”那夏握紧筷子,夹着他离开盘子。
何勋眼瞅着自己盯上的肉被陶萱夹走,急着手腕发力,用力抽出筷子反夹住那夏的筷子,问:“又不是男的,你这么好奇干啥?”
那夏被问住了,没想过这个问题,回答支支吾吾:“我……”
何勋乘机松开筷子,然后敲开她,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边嚼边说:“你慢慢想,我先吃。”
桌子下,陶冶伸长腿碰她,提醒一句:“再不吃肉都没了。”
那夏恍然惊醒,连着夹了两块肉,二话不说埋头啃。
吃到一半,何勋主动讲起来:“叫什么想不起来,就是小时候见过两次,好像叫什么‘’格格……噢对,他她爷爷姓凌。”
“凌格还是凌格格。”那夏将姓和字组起来,出了两个答案。
“凌格吧,凌格格这个名字多傻。”何勋讥讽。
陶萱一旁听笑了,从嘴角飞出一个米粒,掉在了对面桌子上,惹何勋嫌弃一瞥:“能不能讲究点儿。”
陶萱淡定地白他一眼,侧过头问那夏,“她怎么了,你想知道什么?”
“没怎么……”那夏无聊地戳着筷子,她就是想听听八卦。
陶冶吃几口撂下筷子,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突然歪过头问何勋:“那个凌格是给你定娃娃亲的凌格吗?”
何勋不小心呛了喉咙,咳着放下筷子,然后去推陶冶的肩膀,骂道:“靠!你丫咳……咳咳……”
而那夏和陶萱,像听到主人喊到的小狗,齐刷刷地抬起头,异口同声地喊道:“娃娃亲?”
“不是,别听他瞎说。”何勋顺了顺胸脯,抽出一张纸擦嘴。
见他否认,俩人又转过头看陶冶。
“是真的。”陶冶再次确定。
“咻……”陶萱吹起一声口哨,看着何勋,“哇噢!行啊何勋。”
那夏倒是忍俊不禁,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定娃娃亲。
“是何爷爷吧。”陶冶说
何勋靠着椅背叹了口气:“是老头子,说在我出生前就定了,男孩做兄弟,女孩做媳妇……我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反正我不认。”
陶萱歪头笑个不停:“应该是随口一说,不能让你们真的结婚吧。”
陶冶点头:“老一辈儿都喜欢拉郎配。”
“不过,女生挺漂亮的,你可以试试啊。”
“你们聊过么?”
陶家兄妹的接力调侃,让气氛逐渐变得热烈,互相开对方的玩笑,突然响起一个不和谐声音。
“我觉得不是玩笑。”那夏一板正经地说,“何爷爷是军人,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你不娶她就是不守信用。”
三人回头:“……”
何勋咬着唇重啧一声,然后从椅子上坐起来,戏谑说:“我和你还是青梅竹马呢,你咋不给我当媳妇儿?”
那夏又被他一句噎住,张开的小嘴慢慢闭起,抬头看了一眼陶冶,然后低下头。
陶冶盯着那夏,嘴角上扬,淡淡地喊了一声,“阿勋。”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能听出他的维护。
陶萱也没有岿然不动,抄起筷子敲何勋的头,“找死啊,敢调戏我嫂子。”
“萱萱!”那夏红着脸喊道,伸手掐陶萱的手臂。
干嘛啊?
开始换人欺负。
“行了,吃完了走吧。”陶冶叫住打闹的两人,拿着水慢慢站起来,突然向对面伸出手臂,在那夏面前敲了敲桌子,“给你买冰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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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那夏下楼买酱油,不想看见陶冶,所以就出了小区。回来时碰见陶冶爷爷,本来想打声招呼就走,却被他叫住一起走了。
如果换做平时,那夏非常乐意同行,聊天。但是自从上次被看见追了一次,她每次见到陶冶爷爷就不由地心虚。怕他眼神突然好使认出自己,那天背的书包都被她放进柜子里了。
那夏走在后面,陶冶爷爷小步慢慢走,走到单元楼门口,突然停下回头,问:“那宝,你知道陶冶有对象了吗?”
把对象对应“女朋友”,那夏反应了几秒,然后摇着头说:“没,我不知道。”
陶爷爷转过身,直起腰板,盯着她的脸说:“不能吧,你们这几个孩子天天在一起,这种事情他能瞒得住你们吗?”
那夏强装镇定,说:“没有,我没听他说过,小勋和萱萱也没有。”
“那天,就是前天,我和你奶奶在路上看见陶冶牵着小姑娘的手。”陶冶爷爷慢慢讲道,说到小姑娘时拿眼打量着她,“那个女生和你个子差不多,也梳了一个马尾辫。”
那夏感觉头皮发麻,手心开始湿润,声音有一丝颤抖:“您确定,看清楚那是陶冶吗?”
陶冶爷爷肯定地点头,“没看错,那小子回头看见我,然后拉着小姑娘跑了。这个臭小子嘿,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他?”
那夏低着头,委屈地瘪嘴,看着很像要吃人。
陶冶爷爷走近那夏,和蔼的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对她说:“你帮爷爷探探口风,问问他有没有找对象,找了看看对象是谁。”
那夏微愣,听到的信息不对,反问道:“您那天没问他?”
陶冶爷爷叹气说:“问了,可这小子没一句实话,说了几个词语糊弄我。”
那夏追问:“什么词语?”
陶冶爷爷:“温柔坚强,调皮可爱,像可乐一样。”
“这是什么词,胡说一气,那个臭小子。”陶爷爷生气甩头,“你费心帮爷爷留意着,有或没有,爷爷都给你买冰棍吃。”
长辈的请求,那夏不好拒绝,勉强应下了。
晚上11点,那夏洗完澡上了床,因为头发吹的半干,等头发全干才能睡。不然会头疼,甚至会引起感冒。
不过干坐着也无聊,她拿出单词条背起来,结果没有十分钟,就困得东倒西歪,差点儿撞到床头柜。
那夏摸了摸头发,发根处还有些湿,但是扛不住困意,伸手关上灯睡了。
在闭眼放空意识的几十秒里,大脑里突然跳出那几个词语:
温柔坚强,调皮可爱,像可乐一样。
原来他喜欢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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