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叫了那夏天

47.第五个夏天

    
    此时此刻, 那夏的心情超级复杂。又震惊,又心慌。首先没预料到话题的发展方向,其次没想到陈静会直接说出来,一点儿都不拐弯抹角。
    其实早在军训的时候,她们就坐在一起讨论过陶冶。好像是孙晓燕先说起来, 然后是陈静, 对陶冶从上到下可劲夸, 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 其他人都撺掇孙晓燕去追。
    那夏不想暴露情绪, 快速调整心态, 眨着一双大眼睛, 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他有什么值得你追的……”
    扑哧一声,陈静拿开手笑了笑,摊开手心,掰着手指一一列道:“太多了啊。长得帅,性格好, 学习还好。还有,会打篮球。”
    “还, 还好吧。”那夏转过头看着球场, 从跑动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陶冶,他竟然穿着夏天的半袖。
    “你是看腻了, 我们都觉得新鲜。”陈静左右晃着身子, 扯了扯她的衣袖, 将她的视线拉回, “那夏,看你们关系挺好的,给我透露一些信息,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那夏歪着头,神色犹豫。
    陈静塌下眉毛,摇着她的胳膊,央求道:“拜托告诉我,随你提要求,我都答应。”随后竖着手指保证:“我不会让他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那夏垂下头撇着嘴角,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会第一个想到是她。
    陈静继续摇着她,捏着小拇指,说:“一点点也行。”
    那夏低头扣着手指,牙齿轻轻地咬着唇,想了大概十几秒,然后说道:“他喜欢温柔坚强,调皮可爱,就像……”
    本来前面的形容词听着崩溃,但是听到“就像”两个字出来,陈静知道接下来就要举例,却又被她拉长语调弄得心焦,追问:“像什么?”
    那夏被她这一打断,突然灵光一闪,临时改了词语,“像天使一样。”
    话音刚落,球场上响起一阵喝彩声,“噢噢噢,进了!”
    两人同时回头,看见何勋抱了下陶冶,然后其他人走过去和他击掌,原来是他进球了。
    陈静意外的没什么反应,看了几眼淡定地转过头,看着她似笑非笑说:“你在逗我吧。”
    “没有。”那夏眼睛又黑又亮,看不出来像骗人,还趁机毒舌了一句:“他就是这么怪异。”
    陈静没忍住笑了,回头看着场上,说了句“真有意思”。
    后来又聊了一会儿,陈静问不出重要信息,就起身走到前排,和孙晓燕她们聊起来。
    哨声一响,陶冶和何勋转身下场,走到旁边休息,拿过水准备喝的时候,何勋回头喊那夏的名字:“那夏过来。”
    那夏刚打个小盹,突然吓醒,看见何勋挥着手。身旁的陶冶正在喝水,目光一直对准着她,拧上瓶盖放到桌子上,然后冲她扬了扬头。
    那夏打着哈欠站起来,像乌龟一样慢慢走下台阶,来到他们面前,仰着头,粗声粗气地问:“喊我干嘛?”
    何勋热的吐舌头,拽起衣服前襟抖了抖,然后抬起手臂搭着她的肩膀,嘚瑟地炫耀起来:“看到我们进球了吗?现在7比4,我们赢着三个球。”
    那夏兴致缺缺,晃着脚丫,敷衍地夸着:“噢,很棒,继续加油。”
    何勋微挑眉,伸手拧她的脸,不满说:“真敷衍。”
    那夏掀起眼皮瞪了一眼,抢过他的水瓶打了他几下,突然看见他对自己使眼色。回头看见陈静和孙晓燕和陶冶说话,三个人有说有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楚的感觉。
    何勋看了几眼,坏笑着低头,和她咬耳朵:“嘿,你的骑士快被抢走了。”
    那夏面无表情地转过头,问他:“打羽毛球吗?”
    何勋叉着腰,叹了叹气:“不行啊,比赛没结束,我可是主力。”
    那夏把水往他身上一推,然后穿过球场,走向打羽毛球的场地。
    何勋在身后喊她,那夏没有搭理,回头喊了一声:“阿冶。”
    陶冶没听见,还在动着嘴皮,何勋扶额。
    这个傻缺,女朋友在这儿,和别人聊天去了。
    ^
    比赛战况愈演愈烈,麦浪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那夏却当做是背景音乐,用力挥着羽毛球拍。
    而陶冶呢,没有那夏的坐镇,心里变得兵荒马乱,接二连三的失误,他被老师罚下场了。
    陶冶慢悠悠地走下场,靠坐着桌子上休息,抬头看着场上,看着看着就歪了视线,落到了对面的那夏身上。
    她背对着这里,像青蛙一样蹦蹦跳跳,打的很卖力。
    看了十分钟,陶冶看到她停下来,转身和其他人去厕所,他突然站起来,从另一半球场穿过去。
    那夏出了一身汗,穿的太厚散不出,于是把校服脱了,只留了一件毛衣。
    王琳走出来洗手,看见她这样穿,担忧地看着她:“那夏,你把衣服脱了啊,穿这么少会感冒的。”
    那夏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拿纸巾擦着脸,说:“没事,我就凉快一会儿。”
    王琳点了下头,拧上水龙头,又说:“还继续打吗?”
    “不打了。”那夏说着伸出握着球拍的右手,掌心有一条宽宽的红痕,那是刚才用力打球的结果。
    王琳走过来对她说:“那我们去看比赛吧,咱们班赢着呢。”
    那夏皱着眉,本来没有兴趣,但是还没下课,只好答应她:“走吧。”
    出去后,那夏看见陶冶靠在墙上,手臂环在胸前,她突然停住愣了一下,王琳也表示惊讶:“陶冶,你没上场啊。”
    陶冶抬眸看着那夏,回答:“罚下场了。”
    王琳探着脖子,反应了下,扑哧笑了。
    他又说:“现在打平,帮忙去加油吧。”
    “没问题。”王琳爽朗地说道,回头去喊那夏。
    那夏站着发愣,吸了口气,抬头说:“你先过去吧。”
    王琳不解地看看她,又看看陶冶,说了一句:“快来。”然后转身走了。
    等她走远,陶冶松开环在胸前的手臂,皱着眉低沉着声音:“把衣服穿上。”
    “你管我……”那夏鼓着嘴,僵硬地蹦出几个字,随即撇过头,“很热。”
    听出语气里的不开心,陶冶耐着性子劝道:“这里没有空调,你刚打完球出了汗,等汗凉了很快就感冒。”
    那夏不服气地直翻白眼,用下巴点着他的胳膊,“你露着胳膊就不会感冒,反而我穿着毛衣就会感冒……”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陶冶眯了眯眼,冷声问:“谁招惹你了。”
    “没有,看比赛去了。”那夏沉着脸,说完转身就走。
    陶冶突然伸手拉住她,然后拉到工具间的角落里,一手撑着门然后慢慢俯下身,问:“没有我你看谁?”
    被他圈在封闭的角落里,那夏心脏突然砰砰乱跳,不得不仰起头说话:“场上那么多人,我看谁不行,小勋,张毅……”
    陶冶轻啧,脸又凑近一点,“故意激我,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扬,那夏听得浑身不舒服,举起双手挣扎着推他,吼道:“你起开,被人看见怎么办!”
    “我不。”陶冶挑眉一哼,眯着眼说,“你这样像在吃醋。”
    那夏扯起嘴角虚笑,手指掐着他的胳膊,呛他:“美得你,脸皮真厚,快让开啊。”
    陶冶知道这里不适合咬耳朵,会随时有人进来上厕所,不想让两个人尴尬放下了手,他顺势拉着她往出走,然后拉着她的手指亲了亲,说:“把衣服穿起来,感冒了不管你。”
    下了体育课,孙怡的烧退了,从校医室回来。
    天空突然暗下来,乌云压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晚上放学,地上落了一地白。走向车站的途中,陶冶看见她脸颊微红,抬起手摸了摸说:“有点儿发烫。”
    因为下雪,气温降了很多。陶冶怕她感冒,停下来,跑去给她买奶茶。
    那夏翻开书包找到雨伞,然后撑开走到路边,伸出一只手接着雪花。
    陶冶出来看见她犯傻,歪头蹭着鼻子笑了笑。
    那夏接过奶茶先闻了闻,然后张嘴吸了一口,却被烫了舌头,吐着舌头尖叫道:“啊妈呀,烫死了。”
    陶冶忍不住骂她:“笨蛋,让你捂手的。”
    “你才笨蛋。”那夏娇嗔地看着他,然后把奶茶推给他,“你,你帮我弄凉。”
    陶冶愣了一下,接过奶茶咬住吸管,吸了一口就松开,然后看着她握住伞柄,将雨伞向外侧倾斜。在她瞪眼吐着舌尖吸凉气时,他突然低下头轻轻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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