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时光荏苒,万物轮回,再相遇,已千载,却年少。
故事很长。
师徒四人再次相逢于某个小学校园里,彼时他们前缘琐事已被忘的一干二净,几人已携手度过童真无邪的小学时代。
故事的最后,班头原设想是四人坐在舞台的课桌上,以他们唯美的背影作为结束。
不曾想“哐当”一声巨响,陆言没坐稳摔了下来,慌忙中她抓住了贝濯云的衣角,两人一块跌坐在舞台上。
全场顿时寂静无声。
陆言抓心挠肝的,觉得屁股被摔开了花那般疼,转念一想她还在台上,她净光一闪,绷着脸转过身面对观众,强撑着露出八戒那般憨笑声,莞尔道:“俺老猪这是在哪?”
观众们以为是节目故意设计的笑点,顿时哄堂大笑,掌声热烈。
*
贝濯云这趟洗手间去的有些久,待他回来时换了件上衣,衣服右上角出还印了个小小的logo,款式宽松,布料看不出多好,却被贝濯云穿出了如高定般品质与剪裁。
果然,人靠衣装,人还是占了绝大部分原因。
莫梓眼尖,看到贝濯云刚坐下来,便开口问道“濯云你这衣服是在哪家纪念品店买的?我也去买来穿穿。”
莫梓说完,贝濯云阴沉的神色微不可见的一晃而过。
这衣服是随手寻了个服务员去帮他买的,这附近确实没有服装店,只有一家纪念品店里专门售卖纪念品,统一印了对外宣传这个小镇的logo,有穿的用的玩的看的,多种多样。
“莫梓哥,我劝你别买。”贝濯云拾起漏勺,往锅里捞出几个虾滑,手中的方向一转,放到了陆言碟中,似精心勾勒而出的薄唇一动,自顾解释道,“你穿不出去。”
赤裸裸的嘲讽!
连带着许蕊与陆言二人一块骂了。
许蕊有苦难言,贝濯云说莫梓穿不出去,那她是不是更穿不出去了?
莫梓剑眉一拧,他就这样被鄙视了?好歹他长得也相当不错,他从不与贝濯云在相貌上做比较,毕竟又不是一个风格的,只能说各有长处罢了。莫梓心中虽有气,却没反驳,毕竟他还在追贝濯云的姐姐,保不准小肚鸡肠的贝濯云暗搓搓到贝雅涵耳边嚼他舌根……
陆言没出声,凝着眼前的虾滑,思来想去,吃了下去,没想到陆言前脚才吃完,贝濯云后脚的一波投食又来了,看的许蕊直阴阳怪气的咳嗽。
陆言脸色泛红,不知是不是火锅蒸腾的雾气扑的人脸热,陆言放下筷子道:“我吃好了。”
一顿莫名其妙的午饭终于在陆言期待的眸中结束,陆言悄摸着到前台付钱,这一顿她原想是请许蕊吃来着,不曾想半路杀来俩蹭饭的,她泪流满面的狠狠心疼了一把自己的某宝余额……
然而还在她痛惜之际,却被服务员告知钱付过了,那个帅哥付的,说着这小姑娘脸上还飞过些羞红。
果然还是年纪轻,心思就摆在脸上。
莫梓期间没单独出去,所以应该是贝濯云付了钱
陆言回了句“哦哦,好的,谢谢。”便离开。
许蕊原想着要拉着陆言再逛逛,贝濯云轻飘飘的眼神缓缓扫过,她说到一半,话就卡在了嗓子里,话锋一转赶忙说道,“累死了咱们快回去吧。”
几人回到住处,贝雅涵在打理她的花花草草,陆言发现贝雅涵对一片花草格外上心,每天都抽出许多时间修剪施肥浇水。莫梓一进门屁颠屁颠跟着贝雅涵一块弄。
那个老太太坐在千秋上,老先生一下一下缓缓推着。
岁月静好,大概就是那般模样吧。
陆言没敢上前打扰,刚进屋顾梦蕾柔情似水的目光就望向几人而去,陆言一哆嗦,不知她抽什么疯。
许蕊看顾梦蕾模样,阴阳怪气的捏起嗓子,“我说梦蕾姐,这屋里是很热,还是你掉水里烧坏脑子了,穿得这么清凉?”
顾梦蕾晃动着白晃晃的两条大腿向贝濯云走过去,她换了极短的短裙,搭着贴身背心,一步一摇,毫不理会许蕊的讽刺。
“谢谢你,刚刚一直没来得及道谢,要不是你……”
顾梦蕾说完,轻咬下唇,眸里水光潋潋,我见犹怜的模样,却惹得许蕊全身寒毛猛的立起。
“不用。”
老杨冲贝濯云招了招手,贝濯云轻描淡写的应完,绕开顾梦蕾走过去。
“帅爆了!”许蕊激动的低声崇拜道,“冷漠又不失风度……”
许蕊这话故意说给顾梦蕾听,顾梦蕾阴鸷的暗暗剜了眼嘚瑟的许蕊。
许蕊拉着陆言上楼,各回各房休息。
待云层漫过缓缓下沉的落日,天终于暗了下来。
那位老先生看着有些局促不安,他自己坐在沙发上,又站起身,理了理衣袖,又坐下,反复几次。
老杨笑着说道:“您别紧张。”
老先生一言不发,紧绷着下颌,手伸进衣兜里摸出个精致的盒子,放到裤兜里。
陆言和许蕊从门外进来。
陆言从身后悄悄拿出一束花,递给老先生。
花是剪了贝雅涵那些精心打理的花,此事也是贝雅涵允许了的。
“爷爷,祝您……”
陆言皱着眉头也不知要说什么词好。
毕竟她生平也是第一次遇到此类事情。
老先生当初年轻时通过相亲认识的老奶奶,也没有什么求婚仪式便结了婚,此般过了大半辈子。直到老太太生了病,老先生怕留下终身遗憾,便筹划了许久的求婚,终于提上日程。
陆言原想着说“祝您成功”,再细想人家二人风风雨雨的已经过了几十年,也已经成功了。她思来想去,想了好多祝福的词,而在老夫妻二人身上都实现了,一时间纠结着不知如何开口。
“姑娘,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谢谢。”老先生开口替陆言解围。
“嘻嘻……”陆言俏皮的笑笑。
在这住的游客三三两两从各处走进大厅,在许蕊与陆言二人一下午的奔走相告之下,除了老太太,人尽皆知,有些想趁着夜色下去散步的游客索性没走,留下来见证这个特殊的求婚仪式。
老太太原与老先生决定一块出去走走,回房取了个驱虫剂,刚下楼走到大厅处,看着大厅里聚了许多人,齐刷刷的目光,如聚光灯一般聚集在她身上,且个个面含笑意,她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老伴。
只瞧着她老伴也与不同寻常,朝她一步步走近,老先生那双早已被岁月搅得浑浊的眸中流露出年轻那会儿的柔光,还有些闪躲的,羞涩?
老先生缓缓的屈膝,他真的老了,动作远不如年轻小伙子那般利落潇洒帅气,衰老使他动作有些颤颤巍巍,僵硬的关节也不受控制,皱缩的皮肤暗黄生斑,他使唤着这不太灵敏的手,许久才从兜里掏出盒子。
老先生吃力的抬头,看见老太太那双被泪水铺满的眼睛,松松垮垮的眼皮耷拉着,眼里却透着光亮,岁月的沉淀,使她没有像小姑娘那般激动的不知所措,反而是柔柔的笑着,像是意料之中,静静的等着。
“老婆子,结婚几十年,你一直念叨着便宜我了,婚也没求就嫁给了我,念念叨叨着大半辈子都过去了……”
许蕊估计是全场最为感动的人了,眼泪呼啦啦的往下掉,老先生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她都没听清,泪水蒙了她眼,她欲擦干了仔细看下去,眼泪却立刻又蒙上。
“阿兰,嫁给我吧,下辈子我先提前预约了。”
阿兰,估计就是老太太的名。
陆言是个不轻易流泪的人,听着老先生最后一句话,顿时她眼眶里泛起眼花,许蕊直直扑在她肩头,鼻涕眼泪一大把的,陆言匆匆把泪花憋了回去,给许蕊递纸巾。
贝雅涵无声无息的拐了个弯上楼,贝濯云给莫梓打眼色,莫梓后脚也跟了上去。
“呜呜呜,言言,老爷爷说起情话来秒杀一干年轻人的土味情话啊……”
许蕊堪堪收了泪水,趴在陆言肩头嗡声道。
老太太笑骂了声“没脸没皮的老东西。”,老先生身子止不住一晃,许是体力跟不上了,老太太心一慌,赶忙说道,“我答应我答应,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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