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女人有病吧!先找保安拦着人!抓着了再收拾……”
秦朗在一旁看傻了眼,“她是明知道你是谁才泼的水,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
何松倒是细心又敏锐,忙给他递纸巾的时候,想到之前他问过自己的话,挑眉道,“这个该不会就是你说的……想套路你的那个吧?跟外面那些比,果真是反套路啊……”
黄柏炎脸黑得难看,大着步子跟出去逮人。
何松吸了吸鼻子,反套路是容易引起当事人注意,但是太反套路,就适得其反了。
黄柏炎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这女的自信过了头,估计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傍晚下了一场大雨,停了之后,还在飘着细细雨丝,张洋洋浑身哆嗦,出神没注意,脚踩到一个积水小洼,布鞋瞬间全湿了,她却浑然不觉,失神往前。
天正,黄兆天,黄柏炎。
张洋洋心里默念这三者间的关系,忽而顿住,垂眸低低的笑出声来。
世界真的是小啊!她一直服务了三个月的人,竟然不知他就是黄柏炎!
黄柏炎?
张洋洋眼中闪过一记神伤以及悲恨,她心里憎了四年的人,居然是她服务的业主!
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细雨落在脸上,时间久了,汇成一层水渍,她抬手用手肘猛地一抹,视线落在右前方黄柏炎家的专属车库上。
有过两次她替他下来拔过钥匙,她记得。
黄柏炎不在意这些琐事,车库的钥匙经常是忘记拔的,这次,也一样。
张洋洋一下拉开了车库门,四下张望了一圈,她紧抿着唇,毫无表情的走到车库外的花圃,拿起一块比手掌略大的石头,往回,抬手要砸下去的时候,恰好被黄柏炎看到。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黄柏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特么的这里没人她都还在表演套路!
真是哔/了狗!
他怒意冲冲的黑着脸过去,结果才走到一半,砰的一声响,他活生生被这声音震住了步子,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砸了他新车挡风玻璃的女人。
心里蹭一下冒出一股子火气来。
几步并作一步,他猛然上前,捏着人的手肘将她用力往回一拽,强迫着对方仰头与自己面对面,他眸子里全是被玩弄的怒意,声音也比平时冷上百倍。
“你是不是有病?想通过这种方法引起我注意?你太高看自己了!”
张洋洋仰着的小脸上全是无惧的倔强,没有丝毫的后悔,静着听完他的话,她低低笑了几声,觉得可笑至极。
“黄柏炎?黄少爷?黄总?不是我太高看我自己,是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黄柏炎眸色更深,“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张洋洋收了笑,倔强的神色变成厌恶的嫌弃,她想挣开他的手,却不敌男人的力气,只得冷声,“引你注意?我现在就连看到你都觉得恶心!”
“……”
黄柏炎脸都绿了,捏着她手肘的力度更重,张洋洋疼的直吸冷气,半侧着身子,手疼得无法动弹。
“莫名其妙!”他不仅没松手,反而力度更重,“你知道这一砸是多少钱?”
“……”
“估计你半年的所有收入都赔不起!”
他随身的手机响,用伤着却勉强能动的手接起之后,能明显听到另一头的一把男声很是焦急的问他,“阿炎!你找着人没?保安赶过去了,要不要报/警?”
望着眼前因为疼而面色发白的女人,他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报。”
但从始至终,张洋洋都没因为疼而出声哼过一个字。
浑身湿透的张洋洋在警局里接受审讯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否认,全都承认。
出面处理的自然不会是黄柏炎本人,赶来的除了钟林,还有一个名号特别响亮的律师,钟林见着张洋洋的时候,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黄柏炎对她不是挺满意的吗?怎么一下闹得这么大!
“没有误会,都是我做的。”
钟林哑言,完全摸不着头脑。
黄柏炎接到电话说张洋洋全都承认的时候,冷冷哼了几声,“有没有求我放过她?”
钟林愣了下,有些尴尬,“没有呢。”
“……”
张洋洋因为这个,在里面呆了好几天,张红梅跟张守福都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犯这些事,被吓得不行,担心得要死,偏偏无计可施。
接张洋洋的那天,张红梅明显的憔悴了。
看着姑妈一脸的憔悴,张洋洋总算有了表情,她张了张口,却喉间哽住,声音发哑,“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张守福不善言辞,只是沉默的接过她手里的一个小包,张红梅却眼圈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你有事不能瞒着我跟你姑父。”
张洋洋讷讷,“我见到他了。”
“谁?”
“……”张洋洋缓了又缓,“那个说我偷了他包的人。”
“……”张红梅倒吸了一口凉气,“谁?”
张洋洋没再说话,张红梅知道她难受,也不敢再问,想着她要好好休息,就直接将张洋洋送回她的小单间,趁着她洗澡的时候,将她家里里外外又打扫了一遍,给她做了饭菜,一直等到看着人吃完,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仍旧是放心不下,等到张洋洋送她出门的时候,才有了开口的机会,“洋洋,听姑妈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不想了行不?咱们也不硬碰硬,过好自己的日子,惹不起,我们躲得起,不惹事。”
张洋洋不愿她担心,点头,“嗯,我知道。”
事情当然远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除了收到黄柏炎方寄来的一份巨额账单之外,由于她的行为以及未完的工作次数,黄柏炎要告二舅所在的公司。
这种小官司对于黄柏炎来说,不过是一句授权的事,只要他想,根本不费事,他甚至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面。
但对于一个家政公司,开罪了大客户,自然是灭顶之灾,更惨的是,二舅不过是其中一个经手的中介罢了,这种事砸头上,简直就是天降横祸,家里一家老小,全指着他撑着。
“洋洋,舅知道你性子,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事,但是……你知道的……”
后面的话根本不用说。
张洋洋既自责又内疚。
黄柏炎根本没再给她联系的机会,公司协调跑了好几回,对方终于有了些回应,要求张洋洋在赔偿损失之外,当面道歉。
家政公司的总经理亲自带着一众领导跟张洋洋一起到的黄柏炎办公公司,人被晾在会议室一上午,一直干等着到了下午,也没见着人。
大家心里急躁,但偏偏就是没人敢抱怨,碰上这么一档子麻烦事,领导怎么看张洋洋都觉得碍眼,语气也好不到哪去。
张洋洋一直沉默,直到有人推门进来。
女秘书声音甜美,“这个会议室一会要用,麻烦大家到隔壁的茶水间委屈一下。”
那么大的公司,会议室怎么可能只有这一间,明摆着就是给下马威,总经理一众领导脸都绿了。
但还不得不赔笑脸说没关系。
茶水间人来人往,都看好戏一样的看着他们,一直差不到等到快下班,才远远见着几个人拥着黄柏炎往这边走,显然是刚开完会,但经过这边的时候,视线都没往茶水间看一眼,想要直接略过。
张洋洋面无表情,倒是总经理坐不住了,早早就站起,看着人没有要搭理的意思,厚着脸皮上前,“黄总黄总,我是**家政公司的,您看我们的员工太不专业,给您闹了那么多不愉快,我今天亲自带她来给您道歉!”
总经理深怕他转身就走,忙的回头看向张洋洋,拼了命的使眼色,“张洋洋!还不赶紧过来!”
黄柏炎停步,视线在茶水间里的一行人身上扫过,最后又回到张洋洋身上,还是那股子不服的劲儿,他挑眉,干脆直接往里,拉开茶水间其中的一张椅子坐下,很明显的要她难堪。
“哦?那好,就在这吧。”
周围聚了无数好奇又忍笑的目光,张洋洋在来之前就已经看透,她不觉得难堪,只觉得可笑,当众与不当众,又有什么关系,他要的不过是她的低头跟难堪。
她上前,在他面前站定,双手礼貌的垂在身侧两侧,卑谦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诚心来道歉且深度忏悔的人。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90度弯腰。
“黄总,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做了那些错事,今天特意来给您道歉,希望黄总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不起,黄总。”
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她说的每一个字,他怎么听怎么刺耳,每一个语气都带着那股子傲气,哪里是诚心认错的意思?
黄柏炎冷笑,“哦?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再说一遍。”
“……”
周围空气瞬间冷下几分,总经理吓得直冒冷汗,好在张洋洋没其他动作,再次弯腰道歉,这一次,声音比之前大了一倍,以至于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开罪到大Boss头上了?
黄柏炎脸上的冷笑霎时骤起,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沉声对着余下的人出声道,“其他人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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