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神是死人

    
    “生意？”我奇怪的看着老头，实在想不明白我有什么声音能和老头说的。老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仍旧满面红光，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保持的。
    “不错，我想要买这个，你出个价吧！”老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我怀里的阴阳伞。瞬间我就警觉了，这老头绝对是个行家。否则不会注意到阴阳伞。这东西在鬼魅中可以说无鬼不知，无鬼不晓，可是在人里面，没有几个能认出来的。只要能够认出阴阳伞来，至少说明是内行。“抱歉啊，老爷子，这个不就是一把雨伞嘛，等你下了车，随便找个超市、商场什么的，一抓一大把，比这个质量好的有的是。”
    “呵呵，年轻人，不要和我装糊涂。放心，不会亏待你的，只要把他卖给我。随便你出什么价钱。一把雨伞就能换你后半生无忧无虑的生活，你不吃亏！”不吃亏？你当我是傻子啊！阴阳伞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的玩意！“我还年轻，应该多奋斗奋斗，还不希望自己混吃等死！”
    听到我拒绝，老头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来：“哼，年轻人，考虑清楚啊，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很明显老头的眼神中带着威胁的成分，大风大浪哥都见过，就是魃和摄青鬼这种超然的存在，在我的面前都要乖乖的俯首称臣，一个老头我焉能将他放在眼中。更何况，长这么大，我最讨要的就是被人威胁。“嗯，是，我知道，虽然我比您老要年轻不少，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还是懂的，不像某些人，仗着自己有几分眼光，就为所欲为！”
    “年轻人很狂妄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狂妄的资本！”老头说完，挥舞了一下袖子。我还以为他会因为生气拂袖而去呢，没想到他只是坐直了身子，还用眼神向我的身后示意了一下。慢慢的转过头，一个魁梧的身影就站在我的身后，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简直就是两个血葫芦一样。一直眼睛耷拉在眼眶的外面，另外一只眼睛也向外鼓鼓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掉出来。“哥们，如果另外一只眼睛也从眼眶里掉出来，你就看不到路了，赶紧的，塞回去！”换做从前的我，看到这幅尊容的鬼魅，肯定会被吓得嗷的一嗓子跳到桌子上。只是这两天刚刚拥有了阴阳眼，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玩意见多了，神经已经麻木。别说这模样的，在上车之前，我还在站台上看到两个应该是被火车撞死的孤魂野鬼，那模样比这家伙寒碜多了。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个好零件，细碎细碎的，就好像刚从搅拌机里抠出来似的。
    更重要的是，最近对鬼魅的了解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每次看到新鲜儿的玩意儿，我都会把阴阳伞里的几个货喊出来，“不耻下问”，愣是把那几个死鬼都弄烦了，甭说别人，就是捣蛋鬼现在都不愿意在阴阳伞里趴着，生怕被我什么时候将他从里面喊出别看站在我身后的这个死鬼模样挺吓人的，实际上他的杀伤力非常有限。浑身鲜血整的跟厉鬼似的，其实就是个山寨的。撞上大妞，这货能直接吓得不会动弹。因为了解，所以我才不担心。这样的鬼都收拾不了，我还是直接将阴阳伞送给边飞算了。“呵呵，年轻人胆量不错，不过，更重要的是手段！”老头说完，轻轻挥了挥手，站在我身后的死鬼，飘飘悠悠的向餐车的门口飞去。正好坐在门口聊天的一个列车员站起身，低头看看腕子上的手表，对我说道：“二位，车厢要熄灯了，早点儿……”话还没说完，他就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我清楚的注意到，刚才还站在我身边的鬼魅，完全融入到列车员的身体中。“鬼上身？”微微眯起眼睛，我已经动了怒火。
    这个程度的鬼上身，真没有必要让我吃惊。摄青鬼附体在马良身上五六年的时间，那才是真本事呢，但是我在意的是老头的这种手段。养鬼本身已经是大忌了，养鬼害人被内行人知道，绝对可以成为人民公敌。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过这种做法是无论如何也为人所不耻的。老头现在竟然堂而皇之的在我面前使出来，分明就是有恃无恐。列车员在呆滞了片刻之后，状如疯狂，猛的扑到我的面前，一把将我的衣服抓住了，张开双手试图就要掐住我的脖子。
    “哼！”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接着我的肩膀耸了一下，将列车员的手臂弹开，然后猛的扭头，屁股都没有离开椅子，就从列车员的胳膊下面钻了过去。让他的双手抓了个空，还没有等他有新的应对，抬脚踹在列车员的屁股上。那哥们一路跌跌撞撞的摔了出去。“老梁，你干什么？！”
    另一个列车员连忙跑过来拉住自己的同事。现在铁路系统的整治也比较严格，无缘无故和顾客动手，是要遭受处分的。“啊！”被鬼上身的列车员大吼一声，直接将同事推出去，然后瞪着血红的眼睛慢慢的再次向我靠近。我仍旧坐在椅子上，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我看到一个枯瘦的身影刚刚从我的阴阳伞中钻了出去。是捣蛋鬼。这货闲的正无聊呢，有好玩的事情，焉能错过。没事儿他都能惹出点儿事儿来，更何况现在有现成的买卖送上门。眼角的余光瞥了对面的老头一眼，显然他也看到了捣蛋鬼的存在，脸色第一次发生了变化：“你竟然也敢养鬼！”“笑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我讥笑了老头一声，就将视线放在捣蛋鬼的身上。
    “这儿呢，大块头！”在任何成年人面前，捣蛋鬼都可以称之为是大块头，因为这货实在是太瘦小了，简直就是皮包骨，只是面对着比自己强悍很多的家伙，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鬼上身之后的人，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鬼魅想要做什么，人也就会按照鬼魅的意愿行事，旁边人根本影响不到他。可是他身边的鬼嘛，还是完全可以影响到他的。
    捣蛋鬼挑衅的伸出一根中指：“在我面前，你就是一坨狗屎！”“去死！”被上身的列车员一声大吼，出闸猛虎般的扑向捣蛋鬼，当他马上就要抓到捣蛋鬼的时候，眼前人影一晃，捣蛋鬼就完全消失了。“老梁，你特么的疯了！”在其他人眼中，列车员真的就是一个人在发疯，刚刚冲着我大打出手，现在有把目标放在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上。他的动作非常迅捷，没等老头躲避开，他就扑了上去，连人带椅子都砸在下面。门口好几个身影冲上来，七手八脚的将仍旧压在老头身上的列车员抓起来，其中有个脾气暴躁的乘警，更是狠狠的在年轻列车员的脑袋上抽了两巴掌。可不怪乘警发火，这年月老头老太太在大街上自己摔个跟斗都会想办法找个人来讹诈，现在列车员居然主动惹事。这事儿追究起来绝对是后患无穷啊！列车员被众人从地上抓起来的时候，嘴里仍旧咆哮个不停，向躺在地上的老人大吼大叫。只有我清楚，这哥们绝对不是对老人如何，而是捣蛋鬼就站在老头的身后，搔首弄姿呢。一个将捣蛋进行到底的家伙，这样的场面实在是有些不够刺激，他还想弄出更大的动静来呢。餐车里乱成一团，被鬼上身的列车员力气奇大，需要三四个人才能够拉住，列车长也在这个时候赶过来了，是个齿白唇红的女子。这时候脸色早就变得非常难看了，慌忙将老人从一堆椅子碎片中搀扶起来：“大爷，您没事儿吧，抱歉，抱歉！”
    “滚开！”老头一把将列车长推开，双手撑着桌子，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事情就发生在我近在咫尺的地方，我一直翘着二郎腿看热闹，不是我不尊重老人，而是看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老人。众人都懵圈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年轻的列车员将老人扑倒在地的，为什么现在老头竟然要和一个不相干的人发火。除了被鬼上身的列车员的咆哮之外，餐车中一片安静。列车员的呼喝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身体慢慢的委顿下去。神色萎靡，刚才还生龙活虎，转眼之间就变成以摊烂泥。
    “老梁，你怎么了？”“老梁！”顿时又乱了。“都滚开，这是我和他的事，与别人无关，我也不想伤及无辜！”老头看都没看乱作一团的众人，大“不想伤及无辜？你已经伤了！”慢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最讨厌这种人，总是说的冠冕堂皇的，其实完全是看自己有没有占便宜。在火车上打架，那也是列车长和乘警不能接受的，他们上前试图劝解。“滚开，大虎！”一声大吼从老头的嘴里喊出，看来老爷子真的急了。随着他喊声落下，从两边的车门中两个壮硕的大汉走了进来。列车长和乘警就是维护车厢秩序的，怎么能够容许私人械斗发生。“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乘警真不含糊，拦在其中一个壮汉的面前。还不等乘警的话说完，壮汉抬手就是一巴掌。乘警绝对是那种虎背熊腰的身段，可是在壮汉的一巴掌之下就被直接拍飞了。硕大的身躯接连将餐车的两张桌子撞碎。
    “住手！”我无法在继续冷眼旁观了，从两个壮汉的眼中，我感受到了浓重的杀机。自从被阴阳伞接受，在鬼魅入驻阴阳伞事情上终于有了自己的发言权之后，我的感知也更加灵敏了。原来对于这种无形的杀气也有感触，可是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清晰。这两个家伙身上的戾气很重，逼急了真的是会杀人的，属于那种典型的亡命之徒。如果再不阻止，车厢里绝对会闹出人命来，相比老头，我可是真的不想伤及无辜。
    “我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麻烦各位给个方便吧！”看到列车长怒目圆睁的样子，我轻声说道。乘警抓个小偷什么的也许比我内行，但是面对两个亡命之徒，还真不够用。老头从旁边扯过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刚才重重的被列车员撞了一下，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这老爷子的身体还真不是一般的硬朗，之前我还担心他直接被弄散架了呢。“闲杂人等闪开，我再说一遍，不想伤及无辜。事后有什么损失，可以找我！”
    “靠！”冲着天空翻了个白眼，谁知道您老大贵姓啊，这口气，还真不小。一个乘警将同伴从桌子碎片中搀扶起来，看了看列车长。在火车上，列车长的权利还是很大的。最后怎么做还要她来决断。“把餐车的车厢让开！”犹豫片刻，列车长还是大喊一声，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声在我耳边问道：“你真的没事儿？”
    听到列车长的话，我忍不住笑了。引起斗殴的是我们双方的人，而对方明显还是一位老人家，现在列车长竟然问我有没有事儿。看不惯老头嚣张的好像不只是我一个人啊！轻轻的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然后向后退了半步，将过道让开。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比较希望能够用拳头说话的。之前老头操控鬼魅附着在别人身上，我还真没有信心能够对付得了，只能依靠休憩在阴阳伞里的几个死鬼帮忙，毕竟我不是专业的阴阳先生，没有边飞那样层出不穷的手段。但是，粗暴的武力解决却正是我的擅长。曾经号称打败水城无敌手的宋杰，都被我一脚从擂台上踢下去，这两个壮汉，我还真没放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我现在非常渴望能有个人跳出来和我打一架。好像血液里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急需要发泄出来才能够舒服。壮汉一个站在身前，一个站在背后，正好将我夹在中间。不用回头，我就能够感受到背后那个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甚至可以捕捉到他的一举一动。
    “难道这也是阴阳伞的作用？”心中暗自奇怪，老头张口刚要再说出什么讥讽的话，在他还没有发出声音的时候，我就猛的沉下肩膀。因为我感觉到站在我身后的那个哥们马上就要有什么举动了。
    肩膀重重的撞在壮汉的腹部上，我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壮汉结实的腹肌。同时一个铙钵大的拳头在我的头顶扫了过去，如果不是我提前一步发动，这个拳头肯定会落在我的后脑海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