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叫她“陌儿”。
我固执的认为只要这样一直叫下去,她慢慢就会属于我这个与她完全不同的“墨”寒。我知道她的每一次赞美都很真诚,在她眼里世间的一切都很美好,她常拉着我看那些我从未注意过的东西,有时是池塘里那条花色与众不同的锦鲤,有时是新来的那位清秀的小宫娥,她总是毫不掩饰的赞美她们,就像她第一次见我时那样散发着真实的快乐。她与那些看见我只会低头叫我殿下的人不同,是她让我真真正正感受到鲜活的快乐,她喜欢看着我的眼睛向我笑,那时我觉得过去的两万三千年也比不上此刻来的真实。
她说我是巫山、是沧海,她一定不懂那两句诗到底在讲些什么吧。其实我很希望她明白,希望自己能一直是她的巫山和沧海。我一出生就背负了未来主君的命运,天地日月以三日韶光为我庆生,父君因数万年前与魔族的那一场大战耗尽了元气,于是把我托付给了南长老抚养,南长老本是仙界修为最高、最有资格当天界主君的人,据说当年南长老有一段感天动地的旷世绝恋,为了他心爱的女子他甘愿除去仙身化为凡人,但最后也未能如他所愿,他自此也无心主君之位,于是就谋了藏书阁长老这一份清闲差事,日日与书为伴。自父君仙体受损,南长老就不再隐世,众仙也乐得其见。幼时我听南长老讲学,常执着于刁钻古怪的问题,南长老亦是一板一眼认真解答,让人觉得甚是无趣,日子久了我也就养成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性子,不似其他孩子那样天真活泼。对于父君,我还是照例请安,在我的记忆里,他只是青石门板里的一个声音,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水元仙君是当年那一场大战的首功之臣,以本命原兽瑞奇为引,诱其深入,给了魔族最后的一击。婧姝是她的小女儿,因此也格外宠爱些。自从墨寒开始修习仙法,婧姝便常常以请教仙术为由来修无宫,刚开始墨寒以为婧姝是年轻一辈中难得的好学者,于是对她的教习也就格外上心些,可他渐渐发现婧姝之意并不在求学,他纵是在情爱上有些迟钝,也不会看不出婧姝日日痴缠的用意。那时的他只觉得婧姝在他身边实在闹的他有些心烦,于是便自请西去求学。他走的那天纵是婧姝哭的梨花带雨他也未曾回头,后来的很多日子里,他想若那天是水湄的苦苦哀求,他会不会为了她留下,想着想着,他眼前就冒出了水湄那张粉里透红的笑脸。
在墨寒的记忆里,修合宫总该是这样一幅孤寂的模样,但从水湄来到这以后好像把春夏秋冬四个季节都一并带来了。水湄喜欢看着墨寒的眼睛,像软萌萌的奇瑞兽一样冲着他笑,每当这个时候墨寒都感觉世界格外的安静,甚至能听见窗外雪玉兰花蕊坠地声。他明白水湄只不过又想吃莲花酥了而已,但他还是会不自觉的沉醉在这份难得的快乐里。
“过来,这才几天,你的脸果然又圆了几分。”“墨!寒!你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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