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民是瞒着李可人来投案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很自责。既然这件事情是在他手里搞砸的,那他还推脱什么责任?一切后果都有他一人承担。
葛维清对林青民自动投案也是高兴的。林青民是独立师的军官,抓他也得顾虑单方佐和叶准的情绪。可如今林青民自己过来投案,那么就不能怪他了。
林青民不是普通士兵,肯定是知道内情的,他或许能通过林清民摸清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甚至逮到更大的鱼。
所以,葛维清对林青民格外客气。不让他进审讯室,也不让他进监狱,而是将他迎到自己的办公室,又是让座又是泡茶,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葛某早有耳闻,林连长是独立师尉级军官中的翘楚。葛某向来爱才,非常愿意结交结像林连长这样的青年才俊、党国精英。今天林连长能够来到敝处,却是葛某梦寐以求的。我们暂且放下俗务,叙谈叙谈彼此之间感兴趣的话题,如何?”葛维清一开口,就把高帽给林青民戴上。
“让葛队长失望了。葛队长爱才,而下官只是个爱财之人,所以才会鼓动士兵弄些小钱花花。如今既然东窗事发,下官敢不领罪?”林青民身板笔直地坐着,不卑不亢道。
“林连长此言差矣。古人云,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只要闻过即改就行。像林连长这样聪慧之人,当能明白这一道理。如今正是党国用人之际,葛某岂会抓住林连长一时之失而耿耿于怀?放心,放心,葛某还不至于如此小肚鸡肠。”
“听葛队长的意思,像是不计较下官所犯错误?”
“当然不计较。”
“既然不计较,那就不会羁押下官了?好,好,下官在此谢过葛队长,就此告辞。”林青民说罢起身,抬脚欲走。
“等等。”
“葛队长还有何事吩咐?”
“林连长。”葛维清慢慢起身,走到林青民跟前,一双眼睛盯住林青民的脸,而眼神已变得冰冷。“既然你不想跟葛某叙谈,葛某也不勉强。但葛某知道,林连长绝非是爱财之人,昨天之事,也绝非是林连长鼓动手下弄几个小钱花花这么简单。因此,葛某希望林连长在离去之前道出实情。这是葛某的一个小小请求。”
“葛队长不相信下官说言,那么葛队长以为这是怎样的一件事情?”林青民淡淡道。
“葛某不希望林连长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该是谁的责任,就该由谁负。林连长犯不着替人背黑锅,而断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所以,希望林连长能够坦白告诉葛某背后指使之人。”葛维清虽然使劲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火气还是上来了。
“呵呵。多谢葛队长的关心,但下官说得是实情。下官也希望葛队长实事求是,对此事不要作过多的解读。”林青民轻笑道。然后,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细细品抿着。
葛维清见林青民一副淡定表情,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的火气已经冲到喉咙口,但还是被他压了回去。
“葛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形成围困大山的态势,却是不愿意被人蓄意破坏,给共党分子以苟延残喘之机的。葛某还是奉劝林连长想仔细了,你到底是站在党国一边,还是站在共匪一边。如果执意要替共匪为虎作伥,那么,就不要责怪葛某不讲情面。”葛维清金丝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紧盯着林青民,几乎是连眨都没有眨一下。
听葛维清把话说完,林青民哈哈大笑,随后脸色一变,已经冷峻起来。“葛队长把下官看成什么人了,为了择清自已,乱说一气,诬陷他人,这等事情,下官不屑为之。贩米给共党游击队,是下官有错,葛队长就此惩罚下官,下官无话可说。但如果葛队长小题大做,故意构陷下官,让下官胡乱攀咬他人,则下官抵死不敢开口,也不会让葛队长如愿以偿。”
“是吗?”葛维清冷笑一声,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么说话就不必客气了。“那是你还没有落在葛某手里,既然落在葛某手里,一切就由不得你了。”
“那就请葛队长使出手段吧,林某领教就是。”
“来人。”葛维清脸色发青,高喊一声,立即有两名手下推门而进。“把林连长请进审讯室。”
待林青民被带下去之后,曾焕玉推门进来。她看着余怒未息的葛维清,小心地问道。“头,给姓林的也上刑?”
“为什么不能?”葛维清怒道。
“如果姓林的不开口,而独立师那边知道了我们对姓林的用刑,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依你的主意,我们该怎么办?”
曾焕玉走上前来,对着葛维清小声道:“我看不如把他送到省城,或者由省站审,或者由省站提请军事法庭审理。”
葛维清摇摇头道:“他只不过一个小连长,又不是共产党,省站不会感兴趣的。”
“那就看我们怎么说话了。”
“怎么讲?”
“小题大做,往共党那边靠呗。”曾焕玉撇嘴道。
葛维清不由得眼睛一亮,由怒转喜,对着自己这个女部下看了许久,直看得曾焕玉不自然起来。“葛头,你这是怎么啦,难道是气晕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葛维清随之伸出双手,在曾焕玉的小脸上拍了几下,连连说道:“好好,想不到阿玉你也肯动脑筋了。”
曾焕玉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嗔怪道:“动手动脚干嘛?”
葛维清用手扶了扶眼镜,嘿嘿笑着道:“喜欢你呗。”
曾焕玉很不甘地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我还不知道你喜欢谁?”
(本章完)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