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己

    
    也就是丢失圣杯后的第二天早晨，两名不速之客突然造访了馆长的办公室。说是突然，其实他们也从正门进来，但面生且有威慑的感觉与高大的身形，让馆长第一时间就认为两人意图不明。
    其中一人披着到双肩的棕色长发，面容极为普通，属于大众脸那一类型。另一人则有与之相反的短发，但此人面容更加英俊一些，五官端正。令人无比在意的是，这两个人的双眸竟然都呈现出微微的血红色，而且脸色也十分古怪，感觉上再待一秒就可能有东西跳出来似的。
    “老头，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说吧，你们把圣杯藏哪去了？”长发男人望着馆长说道。
    馆长听后心中的紧张随之变成惊讶，然后是恐慌。虽然岁月的漫长经历使得馆长具备了面不改色的能力，可面前的人好像能看透他心中所想似的，催促道：“我们现在对你已是很客气的了，劝你知道便说。”
    办公室外一片死寂，在男人话音落下后，残余下的声音只有馆长本人急促的呼吸声。十年前的记忆激闪而过，明明消息已经封锁的，为什么会被眼前两人知道？如果用馆长自身思想来解释的话，那只能证明他们就是上帝派来的使者。
    在馆长准备把圣杯无故消失的事情脱口而出的时候，面前的两人脸色突然变了变，变得有些难看。接着他们不再逼问馆长，错过他直接翻窗而去……
    馆长呆愣了几秒后赶紧趴在窗台前一望，阳光和煦，哪里有两名高大男子的身影。
    用某个大文豪的话来说：愚蠢这样的形容词，更适用于那些被别人的思想所洗脑的人。馆长可以说天生就注定了是基督教的信徒，只因他的父母，没有给予他选择的权力。
    馆长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测，差点就原地对着上天跪下祈祷，这时从门后又走来一个人。加上刚才翻窗出去的那两位彪汉，都可以凑成一桌麻将了。
    来人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年轻女子，这个年纪应有的蓬勃朝气被她很完美地展现了出来，主要是这人很喜欢嘴里叼几颗糖。徐玖柠的眼睛里总是会一闪而过些白流的光影，依稀映照在棕黑的眸子里。
    徐玖柠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含糊不清地说道：“别瞎想了，你知道他们是谁吗？”她顿了几秒，咬碎一颗糖，“堕天使路西法的直属手下，反叛军首领其中之二——弥尔顿与吉斯尔。”
    馆长此时的面部表情可以说已经扭曲了。这么一个神圣、庄严的地方，竟然让两名堕天使进入了？
    馆长不是傻子，他通过之前弥尔顿与吉斯尔的反应就可以知道，徐玖柠所说属实。只有魔鬼和堕天使才会受到教堂中光明的信仰之力的影响。所以解释了堕天使们更无法探测到圣物——圣杯的问题。
    而与之相对的还有一个问题，堕天使们受到限制的力量并不算太多，杀掉徐玖柠一个能力无法战斗的人还是足够的。为什么要逃跑呢？
    莫生听到这里，提出了两个疑问。第一个便是上述所说，第二个便是，路西法与撒旦难道不应是同一个人吗？
    徐玖柠接道：“路西法是‘晨星’，王座下大天使长。撒旦在某种意义上是对魔王的总称，所以很多人会把两者混淆。但《圣经》中记载，撒旦曾与路西法共同叛变，最后撒旦被关入硫磺火湖，路西法不知所踪。”徐玖柠这番说明，却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莫生也不便再问。
    馆长作为六十多年的基督教信徒，对此也点点头，而讲述重新开始。
    馆长面部表情失控了几分钟后重新变回原样，看着徐玖柠念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在打圣杯的注意吗？”
    徐玖柠听后笑了。
    这些人的思想早已被永远禁锢于一角，他们根本没有真正的信仰，所支持他们的，只来源于心中的那份畏惧。只要有丝毫可以动摇到他们的思想的东西，无一例外会被“抹除”，这也是许多年前他们还把无辜妇女当作巫女烧死的原因。
    而记载于《圣经》里的思想碰撞，无疑是最危险的存在。所以徐玖柠来之前就打定，馆长绝对会站在自己这边。别看她年纪轻轻且是个女人，计谋不下天月与莫生。
    之前的消息确实是徐玖柠故意所放，目的就是为了引来更多势力参与其中。说到底，围墙此次前往执行任务的就只有两个人，更何况对方已确认是堕天使。徐玖柠为了万无一失，也只能冒这个风险。
    先别着急围墙如何得到对手的消息，莫生也只能心中暗想，不能明说。
    徐玖柠之后展现了不亚于馆长的基督教知识，成功把消息从其嘴里撬出。徐玖柠知道圣杯已不再教堂之中，所作所为更是从“万无一失”的角度出发，末了之后便开始引诱天月他们来到此处。
    当然，在她行动的时候，弥尔顿和吉斯尔在当天夜里潜入教堂。晚上没有了教徒提供信仰，是他们最好的潜伏时间。弥尔顿与吉斯尔合力在外干扰的同时，发现了在侦查的天国两人，然后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干上。结果大家之前也看到了……不过这事情每人浑然不知。
    莫生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除我们之外的另一群人？”
    徐玖柠明显愣了一下，看这样子不像是装的：“除你们之外还有一伙人吗？如果他们运气不好的话，恐怕已经被堕天使杀了。”
    莫生闻言皱紧了眉头，心中有无数疑问假设。为什么徐玖柠会清楚堕天使以及圣杯的信息，既然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却在寻找圣杯？她又是怎样干扰天月能力的？之前安里在教堂内探查到奄奄一息的王法与林斌，徐玖柠为何不知道？为什么天月要单独行动，他又从中知道了什么？
    还有，如果徐玖柠真心想要其他势力帮助的话，为什么要用如此极端的手法引来他们？只说试探的话未免也太过了些，之前围墙所干出的每一件事情都可能要了几人的命。
    “故事大致就是这样，”徐玖柠已吃完了棒棒糖，说道：“我很清楚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与我们暂时加盟或许能获得更好的情报。虽然你可能已经猜到，不过我还是要说说，刚才你和你的同伴分散是由暗中的堕天使所做，我和他相对而言倒是救了你一命。但我们不保证可以回去救回他们，带你出来的主要目的只是让你了解情况再作出应对。”
    莫生知道，徐玖柠是冲着自己有利用价值而来，且对方故意让他力量单薄以便容易掌控。莫生也知道徐玖柠有更多的事情没说，不过他也无能为力，只有祈祷着同伴不会被杀死。
    徐玖柠继续说道：“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就进去吧。”
    莫生说：“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堕天使习惯的杀人手法就是折磨。我们兵分两路去寻找，定然会找到你的同伴和堕天使，在进去之前给你这个。”徐玖柠把一个小型的银白十字架丢给莫生，“这东西可以威慑一下他们，不过时间和效能可能略短，以你的才智是足够好好利用它的。”
    莫生收好点了点头，从腰间拔出了“无言”。
    此时时间为凌晨四点零五十一分，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
    馆长依旧留在外面等候，莫生和围墙的二人再次踏进了教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