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蕤馥馥乐生欢

    
    “小姐小姐，您该起来洗漱了。”
    “我在睡一会儿。你们退下吧。”
    “小姐，谢婆婆，您看。”
    “谢婆婆，您去安排别的事情吧，一会儿凇儿服侍我就可以了。”
    “那小姐，您可快些。”
    唉，烦死了。我好困。“凇儿，一刻钟以后叫我。”
    “好，乐小姐。”
    一袭火红纱裙逶迤垂地，手挽云霞软纱，腰间同色腰带，腰部盈盈一握，凸显出婀娜身姿，青丝轻轻挽上一个娅鬟髻，斜插上蔷薇发簪，眼睛清澈明亮，轻点朱唇，淡扫蛾眉，薄粉敷面，好一个娇俏佳人。
    “乐小姐真美呢。”
    我轻抚额间的蔷薇花。看着镜中的人。
    “凇儿，你先去忙别的事吧，我去去就回。”说着我就跑了出去。突然我想见见甯玉琛。我兴高采烈的来到甯玉琛的院落。院落空无人，屋门关着。咦，甯玉琛去了哪里。我轻巧的走向门口。
    “师兄，为何乐家老爷、夫人及上百家丁会死？”云兮沉重的问。
    云兮，云兮怎么回来了呢？什么时候来的？他为什么会问甯玉琛，乐家的死因。
    “云兮，这件事我正在调查，还有乐儿受伤的事，也在调查。”
    “师兄，当日我们只是说将乐府上下人带到安全的地方，让司命府与甯玉泽之间产生嫌隙，定会护乐家上下安然无恙。如今是哪里出了问题？”
    什么？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我的心。为何？这是个圈套？他们？他们计划的？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日我将乐家上下，交于灵族人之手时，并未有任何不妥，可是如今。”
    “云兮，我定会查到真凶，可怜了乐儿，我”
    “你们！”我推开门。甯玉琛云兮怔怔的看着我。我泪水一下打湿了脸。我的心，向被万箭射中，千疮百孔。我的心好疼。
    “乐儿”
    “芳蕤”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你们，你们，你们为何这般伤害我。你们就是魔鬼，可怕。你们太可怕了。”我哭着，我咆哮着。他们俩个站起身要靠近我，我用尽浑身的内力，打向他们，他们猝不及防被我打出好远，倒在地上。甯玉琛嘴角渗出血来，滴在银白的头发上，那样扎眼。昨日那个对我深情款款，温柔如水的男人，如今这般欺瞒我，算计我。那个我视为至亲，不设防备，白雪红梅下的谦谦公子，也是这般的诡计多端。
    “啊！”我呼喊着，用尽内力，周围的树叶被震的簌簌落下。我拔下插在发间的蔷薇簪。扔向甯玉琛，发簪落地，折成两半。甯玉琛眼里带着伤痛的看着我。我的头发散乱下来。我抽出腰间的软剑，剑过发落，一缕青丝缓缓落地。
    “自此，我们，恩断义绝。”说完我飞身出了院子。
    “小姐。”
    “云霄，你来了。”
    “小姐，知道了，属下还未来的及禀报。”
    “我要回房。”云霄扶着我回到房中。
    “凇儿，你下去吧，叫谢婆婆来。”
    “乐小姐。”凇儿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退了出去。
    “婆婆，我母亲及笄的时候，怎么梳的头发，您给我梳一个一样的吧。发簪，就用一个玉簪子就行了。”
    我的父母不在，就由乐府掌柜们迎客，立于东阶，有司立廊下，宾客鱼贯而入，按顺序严格的规定，不得越位。正宾来到，乐府掌柜们需起身迎接，互行作揖礼后入场，主宾居主位，客人居观礼位，待宾客都入座后，大掌柜祝辞以表感谢，真正的行礼才开始。
    场内地面铺席，谢婆婆带我到东廊以盥洗手，接着，我着红衣彩履入场，立在席上，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作揖礼。
    “泽公子到！”一声音打断及笄礼。我向大掌柜使个眼色。
    “哈哈，我来晚了。”说着凑到我的耳边。“你今日像那日一般漂亮。”在座宾客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俩。
    “司命府少府主云兮少主到。”云兮一袭白衣，上前将甯玉泽拽开距离，
    “泽公子上座吧。”云兮强势的说着。大掌柜将他们安置在正宾位，待两人坐定。
    “灵族，灵王到！”
    “什么？异族呀。”
    “就是就是。”
    “妖族，怎么会来。”宾客开始议论纷纷。
    “咳咳！咳咳！所谓来者都是客，快请快请。”大掌柜果然是见过场面的人，波澜不惊的处理着突发状况。
    甯玉琛一头银发，眼睛闪着凌冽的光。大掌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甯玉琛总以我的大师兄身份出现，如今以灵王身份出现，不免让人大吃一惊。三人并排坐在一处。煞是奇怪。
    “小姐，及笄礼继续吧。”大掌柜询问我。我点点头。
    我接着面向西跪坐。谢婆婆为我梳头，起双鬟髻，后置梳于席南。我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不知名的叔伯行至我面前，礼官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他上前为我加笄。谢婆婆从有司盘中取过订做的礼裙，带我到东房为我换衣。
    我着礼裙出房，拜忌父母牌位，行跪拜礼。感父母深情。之后回到殿上，我向东跪坐。叔伯洗手复位，有司奉发钗，礼官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叔伯为我梳了一下头发加钗。他向我作揖，我又被谢婆婆带入东房。
    我又换了身衣服，出去见宾客。面对给我及笄的长辈行拜礼，表示敬意。我面向东坐着，叔伯洗手复位，有司奉珠冠，赞礼官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无疆，受天之庆。”叔伯为我加冠，他向我行礼作揖，我又被谢婆婆再次带入东房。
    我再次出现，着礼服向宾客展示。这冗长繁复的仪式却还没有结束。有司撤去及笄礼摆设，在西阶设酒案。叔伯作揖请我入席，我面向南。开始敬酒。礼官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我行拜礼，叔伯回拜。我接酒洒地祭祖，后以酒沾唇。本来还有很多程序，与谢婆婆多次商讨之下，取消了。
    接下来安排宾客入席。我客道几句，便将宴席交给了大掌柜。悄悄的退了出去。我走着走着，来到了乐家祭奠先祖的宗祠。上面摆满了乐家的长辈的牌位，还有乐家老爷、夫人的牌位。我上了一炷香，跪在那里。
    “是我错了，是我害了你们。我还将你们的仇人当做亲人，作为爱人。我被人耍的团团转，还乐此不疲。”
    “乐小姐，不必太过自责。”甯玉泽明朗的声音响起。
    “泽公子，这不该是你来的地方。”我狠厉的说。
    “可是，不光是我来了，还有司命府的少主云少主，异族的灵王甯玉琛，都来了。只是，似乎有人不敢入这宗祠罢了。”
    我起身睥睨甯玉泽。“你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挑拨离间。”
    “乐小姐，我真是无辜呀。你可考虑好我上次跟你提的建议。”胸有成竹的样子，很是讨人厌。我不理他，径直走出房门。
    甯玉琛和云兮定定的站在那里。
    “乐儿。你先跟我回去。我说给你听。”
    “芳蕤，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抬起头，望着辽远的天空，凛冽的寒风吹着我的脸。甯玉泽也走了出来，与我并肩而立。
    “想好了吗？乐小姐。”
    “我有条件。”
    “乐小姐，之前可能忙于乐家老爷、夫人的丧事。有一个消息还并未知晓吧。无为阁，现在阁主乃是司命府少主，云兮。”
    我震惊的回头看着甯玉泽。
    “而且，现在无为阁开始涉足江湖事，听命于司命府。”
    我攥紧拳头，师傅，徒儿不肖，有违您临终的嘱托。
    “你俩走吧。我不想在与你们有任何的交集。在见面我们便是仇人。云霄，送客！”
    云霄从宗祠内走出来。“请吧两位。”
    甯玉泽下了台阶，我紧随他其后。
    “乐儿，你不能跟他走。”甯玉琛上前扯住我的衣袖。我回身一挥手，将他甩开。
    “乐儿，你可以走，可以不理我，但是唯独他，你不能跟他走。”甯玉琛的眼里有伤痛，有懊恼，有激动，百感交集。
    我看着甯玉琛，如豆大的泪珠流了下来。我吸吸鼻子，自己真没出息，怎么就知道哭。有什么好哭的。可是我心里难受，难受的要窒息。
    “芳蕤，你就再听师兄一回吧。”云兮歉疚的看着我。寒风中，云兮弱不禁风，似乎又瘦削了些。
    “好是缠绵呢。乐小姐，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一再迁就你的。”甯玉泽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云霄。”云霄上前拦在甯玉琛和云兮身前。我回头，跟上甯玉泽的脚步。
    “两位想要动武吗？来人。”有人飞落的声音。渐行渐远，声音也模糊了。
    “甯玉泽，你满意了？”我瞪着甯玉泽。
    “你敢直呼朕的名讳。”甯玉泽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有何不敢。”我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第一，你要履行你之前说的，护乐家上下周全。第二，我入宫可以，但我能自由出入皇宫。第三，我不受皇宫的规矩，还要带自己的侍卫入宫。”
    “乐小姐，你认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甯玉泽开始严肃起来。
    “您虽贵为天子，可是于我而言，并无半点差别，在我眼里只是普通人。您三翻四次的找我，我定是有你需要的利用价值，你若不允，大不了我乐家关门大吉，到时拼个鱼死网破。”
    “哈哈哈，乐小姐，还是有几分胆识的。不过，既然是条件，你想自由出入皇宫是不可能的了。你可以在皇宫内自由行走，却是不可出宫。你可以带你的侍卫、婢女入宫。他们可以自由出入，你不可以。其他条件，我都答应你。”
    甯玉泽这般容忍。
    “你不怕我与外界互通消息。”
    “有何可怕。要把自己掌控不了的人和事，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你认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在我眼皮底下掀起什么波澜。”
    “好。我同意。”
    “那便好。五日后，我派人接你入宫。这几日你便好好安排一下琐碎的事吧。”
    “不送！”
    “小姐，真的要入宫？”云霄突然跪下，担心的看着我“小姐，请带属下入宫。”
    “云霄，你起来。我正有此意。你可愿与我一同入宫？”
    “属下愿意。”云霄脸上显出笑容，仿佛松了一口气。
    “你可知入宫恐怕会遇到危险，会有多少的未知。”
    “属下不怕。”
    “谢谢你，云霄。”
    那一夜，我睡得不好。做梦梦到甯玉琛，梦到云兮。梦到我的剑刺进了甯玉琛的胸口，鲜血溅到我的脸上。突然惊醒，额上布满汗珠。原来是梦。在睡去，感觉在一个人的怀抱里，温暖，渐渐睡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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