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小峰哭闹不止,晚上还熬了一宿,可累坏了张秀丽和林卉。
第二天,正式上课了,林卉请了两天的假,直到晚上小峰才退烧,她和张秀丽终于可以安心睡个觉了。
第三天中午,林卉骑着林芳茹的自行车送张秀丽和小峰回家,返回学校,竟然在校门口碰见一位穿着军装的人。
林卉走近一看,原来是沈星洋他哥,沈嘉言!
沈嘉言个高腿长,穿着军装特别精神帅气,林卉都感觉有些晃眼了,难怪曾梅梅说他又帅又酷来着。
林卉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跟他打个招呼,结果是沈嘉言瞅了她一眼,然后微微点了个头,就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校门。
林卉在想,他大概是来找沈星洋的吧。
待她来到班上,并未见沈嘉言的影子。
“班长,你哥来学校了,是来找你的吗?”林卉问。
沈星洋见林卉主动找他说话特别高兴。
“我哥来学校干嘛?我不知道啊。你一天半没来,我帮你记了听课笔记!”沈星洋捧上他的笔记本。
林卉打开一看,发现字迹格外工整,完全不像他平时写得那么潦草。
林卉还真有些感动,沈星洋的脸还没消肿,竟然还惦记着帮她抄笔记,“谢谢你,班长。”
沈星洋突然凑近说:“别一口一个班长,叫我名字多好,我名字很好听的呢。”
林卉噗哧一笑,回自己座位去了。
这时林卉不自觉地朝陈兰和何美华那边瞧了一眼,十分恰巧地收到陈兰和何美华两双白眼。
“瞧那个林卉,还‘三好学生’呢,跟班长眉来眼去的,像什么话!”陈兰跟何美华说。
何美华不屑地翘起嘴,“看班长家有钱呗,势利眼!”
傍晚六点,林卉和林芳茹去食堂打饭,排在了队伍的最后,发现沈星洋排在前头。
林芳茹好奇,“班长怎么来学校吃了?他家那么近,平时中午都是回家吃的。”
林卉不在意地瞅了瞅,“谁知道,大概是觉得在学校吃饭好玩吧,或是想在学校多玩会儿不愿回家呗。”
沈星洋早发现了她们俩,他打完饭竟然对身后的男同学霸道地说:“你等会儿,我还要打两份!”
沈星洋跑到后面,抢过林卉和林芳茹的碗,跑到前头打饭去了,而且用的是他自己的饭票。
林芳茹以为沈星洋只是帮林卉打,没想到还帮她打了,她微微抿嘴,笑了一笑。
沈星洋把她们俩的碗端过来时,林卉把饭票给沈星洋。
沈星洋哪里肯要,“才两毛钱,你干啥呀,再给我就生气了啊。”
林卉还是趁沈星洋没注意,把饭票放进了他的口袋里。
林芳茹没注意到林卉的这个动作,也没想到要把饭票偷偷给沈星洋,只是特别高兴地对沈星洋说:“班长,你真好,谢谢你!”
“嘿嘿,我当然好了,你们可得记得我的好哦。”
沈星洋还要跟着林卉一起吃饭,食堂里人多,林卉怕人说闲话,就端着碗去宿舍吃,林芳茹还有些不舍呢。
沈星洋见林卉执意要去宿舍吃饭,有些扫兴。他不在学校住,又没有宿舍,只好蹲在食堂外面吃。
不过很快就有几个男生围了过来,他立马和大家谈笑风生,边吃饭还边打闹。
沈星洋吃完饭和住校的男生们玩一会儿,见天黑得快看不见路了,准备回家,才一抬头便撞见他哥!
“咦,哥,你来学校干嘛?对了,林卉说你中午就来了学校,没见你来找我呀!”
沈嘉言抬手敲一下弟弟的脑袋,“你干嘛不回家吃饭,害得我和妈等你好久。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我会经常来你学校,反正不是找你的。”
沈星洋听得莫名其妙,见他哥又要抬手打他,他缩着脑袋,飞快地跑了。
没过多会儿,林卉来文艺队,见隔壁门开着,而且有动静。
她和曾梅梅觉得奇怪,平时隔壁屋一直锁着,里面放的是一些破旧摇晃的桌椅,往年学生毕业见桌椅用坏了便没扛回家去。
学校觉得扔了可惜,囤放在这儿准备找人修一修,往后新生就可以不必自己打新桌椅了。
有几个人把这些桌椅往外搬,其中一人就是穿着军装的沈嘉言。
林卉只是觉得好奇,站在一旁看。曾梅梅却跑进去跟沈嘉言打招呼,满脸甜笑,“沈星洋他哥,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沈嘉言抬头扫了一眼曾梅梅,继续搬桌椅,没答她的话。
还是旁边帮忙搬的维修工人说:“学校要我们把这些搬到自行车棚里去修,听说这里要改成文艺室。”
曾梅梅怔了怔,又看向沈嘉言,“又要招人么,你是来当老师的?”
沈嘉言微微皱眉,“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们很快就把三十几副桌椅搬出去了,沈嘉言也离开了这里。
曾梅梅却在那儿一蹦三尺高,“肯定是县领导见我们文艺队表演得好,想多招一些女生,明天我就换队,到沈星洋他哥的队里去!”
林卉觉得不大可能,“他一个男生,教我们一群女生,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不信明天等着瞧!”
次日上午做操时,校长说县里想从初中生里挑一些好苗子培养,这回要组建男文艺队。没错,要招二十八名男生!
林卉迎着阳光,看着二楼的校长讲话,很快,一位穿着军装的小伙子也站在了校长身旁。
校长给大家介绍,“这位军人叫沈嘉言,和黄老师一样,也是县文工团里的。今后由他来担任男文艺队的老师,虽然他还未满十七岁,但已经是文工团里的佼佼者了。”
初一(3)班的曾梅梅听说沈嘉言竟然是男文艺队的老师,而不是女文艺队的老师,忍不住“唉”的一声。
沈星洋眯着眼看着二楼的哥哥,吐槽道:“哥也真是,在文工团待得好好的,怎么想到跑镇里的中学当什么文艺老师,脑子被驴踢了吧。”
他哥站在二楼瞧着下面一排排整齐的学生,没什么表情。
他并不太乐意来这里,可是领导有意要他锻炼锻炼,他不敢抗命。最近他多次顶撞领导,还有几位队友告他的状,说他不合群且目中无人。
其实领导有意栽培他,他才十六岁,要是不好好磨磨性子,将来想提干难着呢。他虽然才艺了得,会唱歌会演小品,但与人处世不太圆滑,容易得罪人。
比如,站队时,他后面的人说:“沈嘉言,你怎么又长高了,挡着我了知不知道!”
结果沈嘉言冷脸道:“你矮你矬怪我咯?”
气得人家憋一口血。
团长来检查,听他唱歌很不错,接连让他唱了两首歌。当团长让他唱第三首时,他不肯唱了。
不唱了就不唱了呗,他还有话要说。
“团长,机器工作时间长了也会坏的,何况人的嗓子,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团长咳了咳,“嗯嗯,年轻人没说错,得保护好自己的嗓子。”
就这样,他的连长让他下来锻炼锻炼。
沈嘉言似乎也悟到了什么,毕竟不合群得那么明显。不过他觉得自己还年轻,可以由着自己性子过,等往后成年了,如果大家都嫌他说话不好听,那他就不说话了呗。
晚上,他们一家四口正在吃晚饭。
沈嘉言见弟弟现在不去学校食堂吃了,还以为他学乖了。
可沈星洋才放下碗,便拉着他妈的袖子说:“妈,哥在中学当文艺队老师,我想进他竟然不让,妈,你说说哥吧!”
沈嘉言起身给了背影,“想在我这儿走后门,没门儿!”
他们的妈妈叶荷香夹着菜,吃着饭,头都不抬一下,低头边吃边说:“星洋,妈觉得你哥说得没错,没门儿!”
沈星洋腾地一下站起来,“妈,你也太偏心了,送哥进文工团,我只不过想进我们学校的文艺队你都不让!”
他妈妈叶荷香哼了一声,“你哥唱歌好听,你唱句歌跟鬼叫似的,能一样?再说了,你哥进文工团是他自己努力考上的,可没走后门。”
沈星洋只好去扯他爸的袖子。
他爸爸沈爱国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学到他的本事。
“星洋,听爸的,别学什么文艺,那条路你哥走过了你就不要走重复的路嘛。你乖乖在家,初中毕业后就跟爸学做生意,将来挣大钱。”
沈星洋甩脸子,“我才不要学做生意。”
“怎么儿子,你不想挣大钱?穷的话可是连老婆都娶不上的。”沈爱国笑道,“钱越多娶的老婆越好看,懂不?”
沈星洋笑了,看了一眼他妈妈肉嘟嘟的脸,表情颇微妙,“我妈……年轻时漂亮不?”
他爸想都没想就说:“娶你妈那会儿我不是还没做生意嘛!”
顿时就见他老婆叶荷香将筷子往桌上一摔,“咋的,后悔了?嫌老娘丑了?”
沈爱国自知说错了话,忙打一下自己的嘴,“哟,瞧我这张臭嘴,你长得多福相啊,要不是你旺夫,我哪能开起来这么多店,这全都是托你的福!”
叶荷香这才笑开了颜,“哼,本来就是,你亏得娶了我才聚财!”
叶荷香脸虽长得不美,但身材极好,个高窈窕,哪怕现在发了福,也只是脸圆了,身材仍然好。这不,前段时间还做了身旗袍来穿,可把整条街的女人都羡慕得红了眼。
沈爱国个头不高,比他老婆还矮那么两公分,但他脸年轻时脸极俊,现在快四十岁的人了,脸上也只有几条不明显的细纹。
他们的两个儿子结合了他们夫妻的优点,都长得个高腿长,五官立体分明,帅气得很。
就连沈星洋的性子,都是随了他们夫妻,爱说话,爱逗乐,当然也骄傲,会因为自己家比别人家有钱而沾沾自喜。
唯独大儿子沈嘉言这又倔又冷的性子叫他们头疼,真不知他是随了谁。不过他会唱歌倒是随了他爸。
可不,这会子沈嘉言已经躲进自己屋了,懒得听爸妈和弟弟在那儿扯什么做生意挣大钱或娶什么好看的老婆。
家里前两年就买了电视,他也不太看,就喜欢关进自己屋里看书,有时打开录音机听听课。
就因为他性子比较冷,不太喜欢与他人交流,他爸妈也很少管他,反正他自己做啥事都有主意。
管不了老大,夫妻俩就管着老小,可事实表明,老小他们也管不下来。实在被惹急了,沈爱国就拿皮带抽几下,也就能管个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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