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警官。”
裴莺莺刚出了商场就看到了步朗, 连忙挥起手并喊了对方。
步朗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下身是浅白色的牛仔裤,脖子上还戴着灰色的围脖, 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他看到裴莺莺的时候,眼睛微微一弯, 向她走了过来。等步朗看清裴莺莺手里提着的东西时, 呆了一下, “电热毯?”
“对!”裴莺莺把手里的电热毯递了过去, “我姐姐超级怕冷, 我想你送这个东西,她应该会很喜欢,我家没有电热毯, 也没有地暖。”
步朗眨眨眼,随后笑了起来, “真的吗?”他接过了电热毯, “你姐姐这么可爱的啊。”
可爱?
裴莺莺想了下季棠的脸,为什么她完全无法把季棠跟可爱这两个字挂钩呢?果然戴上恋爱滤镜的人看事物有些不一样呢。
裴莺莺挤出一个笑, 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步朗好像发现了裴莺莺的窘迫,他轻咳了一声扭开了脸,等他再扭回头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了, “这个电热毯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不不不, 不用了。”裴莺莺连忙摆手, “这个算我对你的弥补,你不用给我钱。”
“那不行,无功不受禄,况且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还是要把钱给你的。”
步朗的话让裴莺莺觉得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她突然想起mason说的一个吻一百块钱。裴莺莺脸红了红,随后连忙说:“真不用,你非要给我钱,还不如请我……”她到处看了看,“请我喝杯奶茶吧,就当抵了这个电热毯,反正也没多少钱。”
步朗看了看电热毯,沉默了会才点点头,“好的,那你想喝什么?我去买。”
“招牌奶茶就可以了。”裴莺莺说。
“好,你先进商场里等一下我吧,外面挺冷的。”步朗说。
裴莺莺点了下头,就先进商场等他了,步朗就排队去买奶茶,大概十多分钟之后,他端着奶茶回来了,但他在进商场的挡风布帘的时候,有个女生正边跟旁边的人边往外走,没注意到步朗,直接撞了上去,手里的半杯咖啡全泼了上去。
“我的天!对……对不起!”那女生明显慌了,连忙从包里拿出纸巾。
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裴莺莺默默把惊呼吞了下去,她今天见到对方的时候,还觉得步朗今天似乎不倒霉了,原来还没到时候呢。
步朗摆摆手,“没事,我这是黑衣服,不会留下印子的,没关系。”
那个女生为难地往下看了一下,“可是您的裤子也脏了。”
步朗低头一看,果然裤子上也沾到了咖啡,甚至鞋上都有一点。
失算了。
步朗再抬起头就看到裴莺莺已经走了过来,他喊了裴莺莺一声,随后便把手里的奶茶递了过去,“莺莺,你先拿着奶茶。”
裴莺莺接了过来,她也发现步朗的衣服都脏了,想了下才说:“要不去洗手间洗一洗?”
“好像只能先这样了。”步朗尴尬一笑,又连忙对旁边的女生说,“您不要觉得抱歉,没关系,我去洗洗就好了。”
……
五分钟后,裴莺莺拿着奶茶坐在洗手间斜对面的长廊处等步朗,她的脚边放着电热毯。因为无聊,她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会新闻,发现头条就是说mason结束巡回演唱会回国云云。
她退出这个新闻,正要看下其他的,眼前的光线猛地被挡住了。
裴莺莺愣了下才抬起头,居然又是mason。
“你不是走了吗?”裴莺莺眨了眨眼,有些不安地说。
mason单手插袋,裴莺莺并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正在两人莫名对峙的时候,步朗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他一看到有人穿得奇奇怪怪堵在裴莺莺面前,就连忙走了过去,“你是哪位?”
裴莺莺看到步朗,脸上表情直接一僵。
现在可是季棠的前任和现任见面了,这就是秦甜甜说的修罗场吗?想到几个月前,mason还一脸得意地在尹涵面前炫耀,现在他也成了过去式。
mason转过头看了步朗一眼,他的视线从上而下地扫过步朗,然后出言讽刺,“哟,你就是那个软饭男吧?”
步朗蹙了蹙眉 ,语气冷了许多,“你是什么人?”
“什么人?”mason嗤笑一声,“我刚刚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了,是实在忍不住才过来的。我还以为她跟谁在一起呢,原来是跟你啊。”
裴莺莺心里一咯噔。
完了,mason嫉妒了,但是他怎么知道步朗是季棠的新男友?哎,不过在他们的圈子,怕是根本没有秘密。
步朗明显表情难看了许多,“她跟什么人在一起,恐怕跟你没关系吧,她已经成年了,完全可以决定自己的行为。”
“成年?”mason直接怒了,指着裴莺莺大声说,“她也才十八岁,你个禽兽!”
裴莺莺:“……”
步朗:“……”
裴莺莺直接拍了下mason的手,小脸脸一阵青一阵红的,方才mason的一句话,把周围的人注意全部迎了过来,仿佛这里就是伦理电视剧的现场一般。
“你胡说什么呢,步警官是我姐姐的男朋友。”裴莺莺瞪了mason一眼。
mason呆了。
他看看裴莺莺,又看看步朗,语气里带着怀疑,“他是季棠男朋友?”
“对。”裴莺莺没好气地说。
“那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啊?”mason依旧很怀疑。
步朗面无表情地看着mason,“你应该先说说你是谁了吧?季棠不在,我有权保障她妹妹的人身安全,尤其是在一些衣着奇怪的人面前。”
mason哼了一声,“我是谁?我是裴莺莺她未来的丈夫,你知道了吧?”
“你有病啊。”裴莺莺真的恨不得把mason的脑袋打开看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步朗闻言,脸色更加沉了下来,“莺莺现在还在读高三,先生你这种行为似乎不太妥当,也许我需要通知一下莺莺的监护人,让她知道先生你的存在。”
mason用他的脑仁想了下季棠知道这件事他会怎么样之后,直接摇了摇头,“这年代都讲究自由恋爱,而且莺莺都成年,我……我也就比莺莺大一岁而已,这自由恋爱干嘛还要通知家长啊。”
mason的话说到后面已经很心虚了。
“你比莺莺大一岁,也就是你也没有满二十岁吗?还在读书是吗?那么我想先生你骚扰莺莺的事情,有必要也通知一下你的家长。”步朗说着,把自己的警察证掏了出来,“这是我的警察证,先生报一下父母的联系方式吧。”
mason傻眼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步朗,又扭过头看着裴莺莺,“莺莺,这家伙真是警察?”
“是啊。”裴莺莺无语地看着mason。
mason咳了两声,他尴尬地抬起手又放下,“那个,我还有点事,我还是先走了吧,莺莺,你早点回家啊,回家跟我报个……”他看到步朗瞥过来的眼神,默默把后来两个字吞了,“不报也没事,总之安全到家就行。”
他说着就直接转身溜了。
裴莺莺看着mason逃跑的身影,没忍住笑了。
那个单细胞的家伙该不会真相信步朗要通知家长这个事吧?
“那是你朋友?”步朗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裴莺莺回过头,“不是,只是认识。”
步朗看着mason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问:“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了,我有车来接,步警官你先走吧。”裴莺莺把地上的电热毯递给步朗。
步朗有点不放心地看着裴莺莺,“你真的可以?”
“真的。”裴莺莺笑了下,“你放心,刚刚那个家伙就是一张嘴能说,而且他很忙的,现在肯定真走了。”
“那好,注意安全。”步朗说。
“嗯。”
裴莺莺回到家才发现自己忘了把钱还给mason,她看着包里的一叠钱顿感头疼。等等,之前那顶女式机车帽,她好像也还一直没还给mason。
裴莺莺眨了下眼,这样一来,她真的欠了mason好多东西。
晚上吃饭的时候,裴莺莺看到了季棠。季棠在餐桌上给了裴莺莺一张卡,“没密码,以后想买什么,直接拿卡刷。”
裴莺莺看了看面前的卡,心里莫名地紧张了一下,“为什么突然给我卡啊,姐姐?”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现在是个大女孩了,应该有自己的私房钱了。”季棠笑了一下,“怎么?不想收?”
裴莺莺想了下,还是把卡推了过去,“我觉得我现在的零花钱也够用了,姐姐,这个卡太贵重了,我能收。”
季棠闻言却是眯了下眼,神情变得莫测起来,甚至可以说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裴莺莺,但她又偏偏什么都没说。裴莺莺被对方的眼神弄得莫名心虚,只能低下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二日傍晚,裴莺莺背着书包路过主楼的时候,却看到慧姨提着她十分眼熟的东西往外走。
“慧姨!”裴莺莺连忙喊住了慧姨,“你手里的是什么啊?”
慧姨看了一眼,“是步警官送来的,你姐姐让我丢了。”
裴莺莺看了下慧姨手里拿着的电热毯和一大篮水果,呆了一下,然后就连忙说:“慧姨,你先别丢,姐姐在哪?”
“里面。”慧姨回头看了一眼。
裴莺莺连忙冲进了主楼,她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季棠。
季棠在抽烟。
她指缝间的香烟亮着红色的火,像萤火虫的尾巴一样,发着微弱的光。长发垂落在她的肩头,掩住了小半张冷白如玉的脸庞。客厅未点灯,她美得像昏暗光线中的一幅画,却又浑身上下散发腐败的气息。
大抵是听到裴莺莺的动静,季棠微微转过眼来。
一双狐眼看上去千娇百媚,但实则暴戾冷漠。
她吸了一口烟,然后在空中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
裴莺莺在看清季棠的表情时,身体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小步。
季棠似乎笑了,又好笑没有,在烟雾之中,她静静地看着裴莺莺。裴莺莺压下心中的诡异感,好半天才说:“姐姐,你为什么要丢步警官的东西?”
季棠将手指间的香烟碾灭,她动作很慢,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外面的日光渐渐弱了下去,客厅未点灯,她大半个身体隐在黑暗之中,“我为什么不可以丢?”
“那……”裴莺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出口的那瞬间还是改了话,“那好歹是步警官的心意,姐姐你不是怕冷吗?”
季棠勾了下红唇,她徐徐抬起头,眼里的情绪暴露在空气中,“你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裴莺莺咬了下唇,她忍了又忍,但还是没有忍住,“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你的每一任男朋友都那么冷漠?姐姐是根本不喜欢那些男人吗?如果不喜欢的话,姐姐为什么要跟那些男人谈恋爱呢?步警官只不过希望姐姐你开心而已,可是姐姐为什么要把别人的一颗真心放在地上踩呢?”
“二小姐,别说了!”慧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裴莺莺的身后,她伸手狠狠地拽了下裴莺莺的手臂,眼神示意她赶紧闭嘴。
“拦着她做什么?让她继续说。”季棠的声音轻飘飘,仿佛像羽毛一样,没有实质感,“让我好好听听,我的乖妹妹每天都在想什么?”
裴莺莺咬着唇,她胸膛起伏得厉害,她实在忍了很久,也许她不该说这些话,也没有权利指责季棠,可是她还是想说,就算季棠生气了,将她赶走,她也要将这些憋在心里的话全部告诉季棠。
“我真的不懂姐姐,我每天都在想姐姐在想什么,我没有父母,我很感谢姐姐,但……”裴莺莺哽咽了下,“但是我真的想不通,姐姐为什么不喜欢那些人也要跟他们在一起?如果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啊,拒绝掉他们,不要浪费别人的心意。”
裴莺莺说完的时候听到慧姨在后面重重叹了口气,像是惋惜一般,她不懂对方在惋惜在什么,但她觉得自己也许很快就明白。
她的人生七岁之前是一个样子,七岁之后是另外一个样子,而今夜之后又换成另一个样子。
她跟季棠虽然生活在一起,但她很清楚,没有哪一刻,她真正地走进季棠的生活里,她不懂季棠,也不了解季棠。她和季棠之间的牵扯,从来都是季棠说的算。
她裴莺莺说了不算。
季棠从沙发上起了身,她慢慢走近了裴莺莺,眼里已经没有笑意,那瞬间裴莺莺感觉到莫名的恐惧感,她甚至不知道这种恐惧感是从何而来,像是生命濒临危险时,大脑向她自己发出来的警告。
跑!
不要回头!
赶紧跑!
慧姨比裴莺莺反应更快,她挡在了裴莺莺的面前,“大小姐,二小姐只是说了胡话,你不要同她置气,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让开。”季棠的声音冰冷,她越过慧姨盯着裴莺莺,眼神像是在看将死之物一般。
慧姨又转过身拉着裴莺莺,一脸哀求,“二小姐,你快点跟大小姐道歉,说你错了,说你下次再也不说那些胡话了。”
裴莺莺看清了季棠的眼神,她身体微微一颤,但她还是忍住逃跑的想法了,甚至对慧姨说:“慧姨,没事,你不要……”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看到让她惊愕的一幕。
季棠她一脚把慧姨踢开了,踢得极狠。慧姨从屋子里摔到了外间,裴莺莺刚扭过头去看慧姨,手臂就被扯住了。
“是我对你太好了?”季棠的声音在裴莺莺的耳边响起,她冰冷的唇压在裴莺莺温热的耳朵上,她的气息仿佛都带着寒冰,“所以你都已经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吗?”
裴莺莺睫毛一颤,尚未落下泪,脸被对方狠狠地掐住了。
季棠勾着一边唇角,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怎么了?又哭了?刚刚不是很有勇气,说了很多肺腑之言,怎么现在就知道哭了?”她抓着裴莺莺,让对方转过身,“看着她,她刚刚替你求情,所以我打了她,但这不是结束。”
裴莺莺牙关打颤,她看着慧姨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在季棠的示意下跳进了只剩落叶的荷花池。
“我罚她,是因为她自作主张替你说话。她有什么资格替你求情,对不对?”季棠的声音带着笑意,一丝丝地传进了裴莺莺的耳朵里。
她明白了季棠是什么意思。
她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替步朗说话。
……
裴莺莺低下头,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她抬起手擦掉脸上的泪,可是越掉越多,把她面前的卷子都打湿了。虽然季棠没有动手打她,也没有罚她,可是季棠方才那样对她,已经让裴莺莺明白了,自己在季棠的面前什么都不是,是她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资格在季棠的面前说话。季棠的好,可以给任何人,是她误会了。
裴莺莺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她哭出了声,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可是她哭了再久,也没有人来哄她。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不受欢迎,而活了十八年以后,她还是不受欢迎。
没有人喜欢她。
即使她想努力地做好,想善良友好地对待每一个人。
裴莺莺哭了好久,眼皮已经肿了,桌子上的抽纸已经被她用完了,她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渍,又进了盥洗室,拿冷水洗了好久的脸,整个人才堪堪清醒一点。她抬起头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镜中里的人失魂落魄,像个被遗弃的动物。
等她从盥洗室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今夜没有用晚餐,也没有人喊她,慧姨受伤了。裴莺莺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去看看慧姨,她知道慧姨住在哪间房,原来去过一次。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外面静悄悄的,季棠在跟裴莺莺说完话之后便自己开车走了,现在不在家。裴莺莺自然庆幸对方不在家,要不然季棠看到她这个样子,又要嘲笑她了。
只会哭的裴莺莺。
没有用的裴莺莺。
裴莺莺花了点时间走到了慧姨住的那栋楼,再上了二楼,她快走到慧姨房门的时候,听到一个怪异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从地面爬过的声音,她愣了下,看了看周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裴莺莺在原地站了一会,把心里的怪异感压下去之后,才继续走。
她走到慧姨的房门前的时候,发现慧姨的门没有关紧,是虚掩的。
不知为何,裴莺莺在敲门的那瞬间犹豫了,她的手抬起,却是轻轻地推开了门。
一推开,裴莺莺便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她眼睛慢慢地瞪圆了,随后慌乱地往后连退了几步。
她看到了蛇,好大的一条蛇。那条蛇一身黑色鳞片,起码有三米长,盘踞在慧姨的床上,大抵是裴莺莺的动静惊动到床上的大蛇,那条蛇猛地竖起身体,看到门口的裴莺莺的时候,猛地张大了血盆大口。裴莺莺唇瓣颤抖,整个人完全僵住了,然后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一倒。
她还没倒在地上,就被人接住了。
季棠抱住怀里已经晕死过去的少女,怒不可遏地对房里的大蛇喊:“齐晖,变回去!”
床上的大蛇扭了扭身体,然后变成了慧姨的样子。她不安地看着季棠,“我……我不知道她会来,我在疗伤,我……”
季棠低头看了下怀里的少女,抱着人就走。慧姨见状连忙追了上去,“怎么样了?她还活着吗?”
“七魄少了四魄,要引魂。”说话间,季棠的样子渐渐变了,她变成了他,身材逐渐地拉长,面容依旧美丽,但眉眼之间的妖气几乎大到让人无法忽略。
当季棠把裴莺莺放到床上的时候,裴莺莺的脸色已经渐渐转为青色了。他蹙了蹙眉,快速地解起少女身上的衣服,当衣物全部褪去之后,他掌心慢慢凝起白色的光,他将光芒慢慢地压进裴莺莺的体内。
“齐晖,滚!”当门口传来声音,季棠头也没回地直接骂了。
慧姨只好退回了门口,心里忍不住嘀咕,都这个时候,少爷还在乎她是个假女人。
季棠额上渗出汗来,眉头越皱越紧,他不断地输送白色的光进裴莺莺的体内,然后在裴莺莺脸色逐渐转为红润的时候,猛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裴莺莺的胸口处画上一道血符。
自从被囚人间,他已经很少用过这等禁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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