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竟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掀掀眼皮子,看了limit一眼,抬起胳膊。
limit吓得一慌,反应极快地抱住头,眼睛死死闭着,嘴里乱七八糟什么话都往外蹦:“老大!君子动口不动手!怎么骂都行你别打我,你要是把我打笨了以后比赛没人给你打辅助,峡谷之巅就剩你一个人孤零零守着塔,人家都有伴就你守活寡……”
易拉罐在他聒噪的逼逼声中,以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划过,“啪”地一声,准确无误落在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limit紧张了一会没等到谢竟的巴掌,听到动静,忐忑又迷茫地睁开眼睛。
谢竟似笑非笑盯着他,觉得自己刚才真应该给他一巴掌,“守活寡?”
其他几个人瞅了眼谢竟的神情,纷纷安静如鸡,给limit投去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不是大哥!我错了大哥!你听我解释大哥!”limit一下从椅子上蹿下来,跑到谢竟面前抱着他的胳膊哭天抢地。
谢竟抽了抽胳膊,没抽动。
他面无表情:“放手。”
“不放!”limit抱得更紧了,连腿都用上了,整个人无尾熊似的挂在谢竟身上,“爸爸你原谅我吧,我这个月rank还欠了89盘,已经是拿生命在打游戏了,不能再多了!我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爸爸你忍心看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儿子小小年纪就透支生命早生华发因为长得太着急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吗,爸爸!你是我亲爸!”
limit一张嘴逼逼机似的停不下来,谢竟额角直突突,“闭嘴。”
limit终于后知后觉认识到他亲爸爸现在是真的很烦躁,乖溜溜闭起嘴巴从他身上下来,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谢竟捏着手机,冷着脸从他身边过去,“rank……”
limit心里一跳,“老大!大佬!爸爸!”
谢竟抬眼看他。
他那点话立刻吞了回去,稍息立正站好,大气都不敢喘,心里面把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各路神仙通通拜了一遍。
然后就听见大佬很冷淡的声音:“再加十盘。”
limit:……
让你嘴欠,让你嘴欠!
他真的要哭了。
收拾完行李,郁希忐忑不安地整个人瘫在沙发里。
手机放在眼前的茶几上,她盯了一个下午,盯得眼睛都酸了,也没等到谢竟的一个电话。
郁希不知道他是没有看见微博,还是看见了却懒得理她。
她看了眼时间,都下午四点半了,四舍五入一天都要过去了。
于是郁希决定主动出击。
山不来就我,那我去就山。
她拿起手机,给谢竟打了个电话。
几秒之后,话筒里响起了“嘟”的短音,电话竟然打通了。
已经做好黑名单准备的郁希挑了挑眉,觉得这事还有希望。
手机里的“嘟”声隔几秒响一下,响的郁希有些紧张,她数着秒数,在要挂断之前,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了。
郁希等谢竟先开口,结果等了一会没听见动静,她把手机移到眼睛前面看了看。
是通着的没错。
她犹豫了会儿,轻轻喊了一声:“谢竟?”
“嗯。”
男人好像刚刚睡醒,声音有点哑,鼻音清晰,低低地顺着话筒传到郁希耳边。
就像耳朵边立了一个双声道3D低音炮,那冲击力太大,郁希心里像过了电,酥酥麻麻的,一下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有事?”谢竟好像清醒了一点,问她。
这他妈到底谁攻略谁啊。
被诱惑了一把的郁希回过神,捂着发烫的脸蛋,暗道自己要镇定,“……晚上一起吃个饭?”
商量复合的事?
谢竟脑袋里自动冒出来下半句话,沉默了几秒,“在哪。”
郁希琢磨着因为自己害得他那顿庆功火锅没吃成,怎么也得还他一顿,于是就报了昨晚WQ去的那家火锅店名。
电话那边传来????像是在换衣服的声响,谢竟的声音隔着手机有点远,“要接你吗。”
郁希不确定他是单纯礼貌性的问一声还是真的有考虑来接她。
但是这样一个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出现在眼前,郁希觉得她还是很有原则的,于是很坦然地一口应下:“那谢谢你了,我在家等你。”
电话那边的谢竟“嗯”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挂断电话,郁希看着自己银.行.卡里可怜巴巴的一千块余额,仰天长叹。
这点钱应该够请大佬吃顿饭吧。
她不确定地想。
临近六点,谢竟给郁希打了电话。
她拎着一个浅粉色的小方包下楼,看见谢竟靠着车和一个阿姨正在说话。
他穿着休闲裤,黑色的T恤,额前凌乱的碎发被风吹起。
黄昏微淡的阳光给他的轮廓添了一丝柔和。
他抬眸看到郁希,和阿姨又说了几句。
那阿姨也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略有些遗憾,然后拍拍他的肩,拎着菜篮子离开了。
谢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抵着门框,余光瞥到郁希手里的少女粉方形包,顿了一顿。等郁希坐好,才绕到另一边,跟着上了车。
郁希系好安全带,眼睛眨了眨,突然想起来,“你的外套我忘了带了。”
谢竟发动引擎,声音很淡:“下次吧。”
郁希乖乖点头,好奇地问他:“刚才那个阿姨跟你说了什么?”
谢竟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漫不经心地说:“问我有没有对象,想把她侄女介绍给我。”
郁希愣住了,眼巴巴看着他,心里有点没底,“那…那你怎么说的啊?”
谢竟眉梢吊着:“我说,她侄女长的还挺好看。”
郁希呆了几秒,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眼睛瞪得有点大,就那样傻乎乎地看着他。这才几分钟啊怎么就看对眼了。
谢竟扭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起来,像是随口一问:“你们小区的阿姨都这么热心。”
郁希想了想,“还好吧,就是退休之后没有事情干喜欢给人牵红线,小区里的年轻人基本都被问过了。可能是今天难得看到一次生面孔,就……”
她说到这,说不下去了,苦恼的皱着眉头,戳了戳谢竟胳膊,“你真的觉得那阿姨的侄女很好看吗?”
他的皮肤很白,黑色T恤下胳膊肌肉线条流畅,手感意外的很不错。
指尖的温度一触即离,她心里有些许遗憾,就听见头顶谢竟低哑的嗤笑,“傻子。”
啊?
郁希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看见他落在她身侧的目光,“那包你还留着。”
她回头,顺着看过去。
方形包被放在她的右边,很梦幻的裸粉色,细长精致的玫瑰金链条缠在旁边,波浪形的封皮上一串很可爱的爱心,旁边是c家的标志性logo。
那时她和谢竟刚在一起,逛商场的时候她对这个包一见钟情,可惜价格实在担负不起。没想到一个周之后,她生日,谢竟就送给了她。
郁希觉得值得珍惜的不是包的价格,而是那份她没有说出口他却知道的心意。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方形包上摸了摸那串爱心,“你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啊。”
来往的车流从车窗旁驶过,风声呼呼作响,谢竟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蓦地紧了紧,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车厢里一片安静。
路口的绿灯闪烁,红灯跳转,车子停下等着。
谢竟胳膊搭在车沿上,侧脸的轮廓帅气干净。郁希望着他,语气很轻很软,一字一字很认真地问他:“谢竟,我们可以和好吗。”
谢竟扭过头,眼瞳里看不出情绪。
过了好一会,他忽然笑了,“郁希,你面前有一个坑,第一次你不知道,掉下去是傻。第二次等你从里面爬上来,结果还是掉了下去。那不是傻。”
他顿了顿,语气很淡:“是智障。”
郁希:……
郁希其实是很生气的,她真的很想说,你才是坑,全家都是。
可是那点火气消了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挺难过的。
心里像是空掉了一块,能听见风从里面呼啸而过的声音,又像是什么都没丢其实是满的,甚至要满到喉咙眼,一直沉甸甸的哽着疼。
那种难受的低落情绪影响着她到后来那顿火锅如同嚼蜡,甚至连怎么吃完的全都忘了。
车子开到郁希家楼下,郁希垂着眼睛,自顾自解开安全带,拉车门要下去。
试了几次,车门锁着,没拉动。
她回头,依旧不肯看他,目光落在驾驶坐和副驾之间的手扶箱上,闷声喊他:“谢竟,我要下去。”
谢竟从中控台上拿起烟盒,摸了一根出来,“怎么,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他嘴里咬着烟,漆黑的眼睛看着郁希,“啪嗒”一声,划开打火机点上烟。
他抽烟的时候有一种颓然散漫的性感,让人移不开目光。
但是郁希皱了皱眉,她记得他以前是不抽烟的。
烟尾猩红色的火星闪动,谢竟狠狠吸了一口。
苍白色的烟雾在狭小的空间里缓缓升起,郁希手还搭在门把手上,突然被呛住,侧过头猛烈地咳嗽起来。
谢竟摁掉烟,眼睛望着前面被车灯照亮的一小片地面,沉默了很久,问她:“难受吗。”
“你跟我分手的那一个月,我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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