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善是恶,影响不了谁,也与你无关,你还是好生侍奉你的佛祖吧!”
秦欢冷笑着还口道。
“阿弥陀佛!”
南袈的脸上浮现出失望之色,复又显得有些愧疚地说道:“小善度人,大善度世,以善化恶乃是我佛门精义所在,贫僧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一点而已。”
这番话听得秦欢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看清楚什么?”
南袈不再解答,他闭上双眼继续诵经敲打木鱼。
瞧眼前这情况,今日只怕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秦欢暂时还摸不清这和尚在想些什么,按照这段时间的经历,他以为江湖上的人每一个不寻常的举动,定然都是有所图谋。
可狂僧南袈想要得到什么,秦欢却想不出来。
挣扎徘徊在利用和被利用的环境中,时间久了,与人交往,虚情还是真意,只怕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毕竟不是孩童,喜爱和厌恶会表现得那么明显直接而纯粹。
“穷和尚念歪经!”老乞丐嘿嘿地讥笑两声,扬声嘲弄道:“学佛救不了人,有这闲功夫,莫不如多练练武艺。”
闭目诵经的南袈皱了皱眉,语声微怒道:“二位若无事,还请暂离佛殿,这几日我会留守寒山寺,清静之地不可大呼小叫。”
老乞丐听得嘴角一歪,愤愤地低声咒骂两句,伸手扯了扯秦欢袖子,小声道:“走吧,再待下去这和尚要发怒了。”
“不至于吧!”秦欢淡笑道。
“怎地,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给他当徒弟不成?”
老乞丐表情古怪地看着他说道。
秦欢连忙摇摇头,心道开什么玩笑,让我去当和尚守清规戒律,我怎么可能做到。
一番交涉,两人什么都没问出来,快步走出了佛殿。
龙璃站在大门外,望着前方走来的二人。
老乞丐迈过门槛踏出步子,扭头看了眼龙璃,脚步顿了顿,脸上神情一愣。
秦欢见他顿足不前,还以为这老东西被龙璃的美貌迷住了,便轻咳两声问道:“怎么了?”
老乞丐回过神来,逃也一样的不敢去看龙璃,忙低头说道:“没什么。”
秦欢表情微变,扶着老头走出佛殿,行过大殿前方的露台,朝前方雪地走去。
“沈夜死了,你打算怎么办?”秦欢问道。
老乞丐低着头目光茫然,似在走神,听得询问,他怔了怔,含糊道:“先住两日再说,我需要好好想想。”
秦欢见他有些神不守舍,没了他平日里的镇定和谋断,一时间不禁忧虑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你有什么话别藏着掖着,莫要等待麻烦来了才知会我。”
“再看看,再看看!”老乞丐低着头喃喃道。
大和尚圆真还在扫雪,望见秦欢走来,他停下动作再次问好一声。
秦欢本打算带老乞丐去禅房,突地停下来看向圆真,笑道:“大和尚,随我去一趟禅房,我有些话想问一问你。”
圆真也不拒绝,点点头跟了上来。
经过一片小树林,行入禅院外,三人走在院墙下的一条小路。
“老住持怎么死的?”秦欢看向圆真。
圆真提着扫帚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半响,才说道:“我们来的时候,他老人家就已经死了,当时寺中只有住持一人,钟楼怪僧与我们一同回的寒山寺,那位龙姑娘是昨日赶来的。”
“住持圆寂后,是我去给沈家庄送的信。”圆真又道。
“也就是说,你们都不知道老住持是被谁杀的了?”秦欢又问他。
圆真面带思索之色,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凝声道:“南袈师尊检查过老住持的伤势,是被人用真气震断心脉而亡,下手之人功力非同一般,此人只怕已经跻身江湖二流高手行列。”
江湖上的二流高手有多少,没人说得清楚,也没有绝对详细的记载,因为很多真正厉害的人,他们永远都藏在阴影中,待他们以真面目视人的时候,人们早已忘记那个影子。
说着,圆真沉默了一下,眉目间浮现狰狞的怒色。
他左手捏紧了扫帚竹竿,捏得咔咔作响,咬牙切齿地喃喃道:“他老人家抚养我长大,教导我识字,教导我武艺,教我做人的道理,可是,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害死!”
秦欢诧异一瞬,没想到这大和尚还有这般经历,之前对他的芥蒂,一时间少了许多。
“既如此,那晚你为何还要抢我手中割鹿刀呢?”秦欢问道。
圆真面有不甘地笑了笑,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学会沈家刀法而已,也想看看被沈玉楼赏识的人,到底有何能耐。”
秦欢脸色一凝,若无其事地随口道:“你和沈家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只是老住持曾经教导的一名弟子而已。”圆真淡淡说道。
“老住持为何把你逐出寒山寺。”秦欢紧跟着逼问。
“因为我想还俗。”圆真正色道。
“那你为何又拜入佛门武宗门下。”秦欢目光凌厉,再问一句。
圆真淡定自如地应答道:“我打不过南袈!”
好吧,又一个被南袈以武力降服的人。
“你若真想为沈家做点什么,有句话我可以告诉你。”
圆真忽然说道。
“什么?”秦欢疑惑道。
圆真领着二人行入禅院中,仍旧兀自走神的老乞丐,木头人一样朝前方走去。
圆真和秦欢停在院子门口,圆真双眼紧紧闭上又猛地睁开,牙齿咬得咯咯响,说道:“老住持虽然是被震断心脉而死,可他身上却有许多淤青,四肢也被人硬生生打断,下手之人像是在对他泄愤一般。”
听完此话,秦欢心中一惊,想来老住持死前肯定遭受了莫大的折磨。
“他老人家的死肯定和割鹿刀有关,你要想帮沈家一把,就去夺回割鹿刀,到时所有真相都会一一揭晓。”
圆真一脸笃定地说道。
秦欢听罢笑了笑,漠不关心地问道:“那你怎么不去呢?”
圆真回头看向后方,风雪中庞大的佛殿隐约可见。
“我若是能去,早就去了。”圆真收回目光,无可奈何地喃喃一句,复又道:“师尊有言,你若是夺刀遇到麻烦,我可从旁助你一臂之力。”
秦欢不想提割鹿刀,就好比此时他不想脑子里出现任何与凝香有关的话题,他以为有些东西,能随着时间淡忘。
“好了我问完了,你回去吧!”秦欢挥手道。
圆真还想再说两句,见秦欢负手而去,他叹了叹气,转身慢慢走向来时的路。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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