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钟的太阳终于还是光临了这座孤岛。经过昨天一场豪雨,地面上随处可见深浅不一的水坑。
湖边也不例外。好歹我们几个睡下之前,在沙滩之上铺了一层干草。这才侥幸和地面上的湿气暂时隔离。
我懒懒伸一个懒腰。连打好几口哈欠。一整个晚上我睡着的时间扳指一数,不过两三小时。差点连我自己都给吓唬住!
要知道,在孤岛上,睡眠直接关乎生命。一不留神,搞不好小命就丢了。
细算一番。
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一刻不停警戒着四周的动静。自从那个消失的人影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其他人出现。
这点,我还真闹不明白。
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着哑巴一阵细看。哑巴的神经绷了一整晚,以至于眼下出现严重的后遗症。眼圈附近明显能瞧出一圈淡淡的黑色。
而今湖边凉风阵阵。陆琪和老姐被冷风一吹,陆续醒过来。两个人此刻顾不上吃早饭。全都迫不及待凑到我身边,勒令我和哑巴立刻带着燃油去开直升机。
老姐更是恨不得撸起袖子,亲自上阵。
这份激动的心情,我自然理解。可我心头的警惕依旧不见松懈。看着老姐那张紧张兮兮的脸,我说,“老姐,你在这里先待一会儿。我和哑巴先去探路,确定没事了,再让哑巴回来接你们。”
“何必多此一举呢?”闵采青看着我。生怕我这多余的举动会暗藏玄机,我和哑巴一走,就再不会回来一般。
然而我这样也全然是为了几个人的安全考量。万一龙哥把燃油借给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到时候趁机将燃油收回去,并将我们一网打尽。这样一来,我们几个估计得前功尽弃。不光拿到手的东西得赔进去。恐怕就连我们几个的性命也难保无虞。
一番详细的解释,白苏烟如炸毛的头发一根根舒展。
“那好吧,老姐最后听你一次!”
白苏烟的话在几个人心头如同金科玉律。往往属于话到即行的一类。
两个空姐小妹脸上的隐忧与惶恐不觉褪去三分,诚然是白苏烟留在了这儿,有了一根主心骨,心头的顾虑瞬间打消。
我和哑巴拎着两壶沉沉的油,快步跑向直升机。然而我并没有直接跑进空地。
而是在空地附近选择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坡和哑巴一阵细看。
按理说龙哥要是听从了霍思燕的话,恐怕会在这里埋伏一些手下。一旦我们进入预先设定好的包围圈之中,立刻发令拿人。
我在坡头上观望,四下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继续故意在坡头上足足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肯定坡头下丝毫没有半个人影,我这才独自向直升机附近跑去。
直到我推开直升机的门。空地上依旧寂静如初。我这才松一口气,冲哑巴一招手,让他把余下的人一并带到这里。
接下来的节奏还算顺当。几个人屁颠屁颠的跑到直升机附近。我按照凌雪燕的口令给直升机加满油。
等我们几个一并坐到直升机内。
望着直升机头顶上的螺旋翼从静止渐渐到飞速旋转。我心头原本的惴惴不安也跟着彻底放下。
整架直升机里气氛相当活跃。几个人相互分享着这些天在孤岛上的细节。毕竟几个人在孤岛上的这段日子也没什么其他的话可以讲,反倒是这些经历一刹那好似变得弥足珍贵。
我站在一旁看着,两个空姐小妹分别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
直升机上空阳光明媚。不一会儿,下面的孤岛只剩下一个绿豆大的圆点。
按照辉哥给我们的地图。凌雪燕干劲十足,在她聚精会神的操控下,飞机直冲正南方飞去。
说要离开孤岛,我心头倒是有些不舍。倒不是因为不舍孤岛上那些环境。而是袁天浩在孤岛上留下的一拨人。一想到这一波人,我心头不由一震。
老姐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对我说,“老弟,咱们先回文明世界,等咱们打点好了,立刻返回来救人。”
这话说到我心坎上。我原本紧绷的脸此刻泛起了一丝笑意,我点点头说,“就怎么办。”
哑巴呜呜起哄。陆琪在一旁恭维,“想不到雷哥的心肠竟然这么软。真不知道这些天是怎样带着我们在孤岛上活下来的。”
说完这话,一飞机舱里的人顿时轰堂大笑。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感倍惶恐。
凌雪燕和闵采青合力驾驶着这架飞机,刚离开孤岛的正上方。突然,就在前面不远处,我看到了一片灰黑色。
“那是什么?”我注意到那片灰黑色,忙惊声一嚷。那灰黑色如同一片雨云。但似乎又不是一片云那么简单。
凌雪燕静看着那片灰黑色。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但很快她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变得惨白。
“雷哥!咱们得降低高度了,”说完这话,凌雪燕立刻扭头看向一旁的闵采青。示意她控制着操纵杆,自己打算到一旁去拨动油门按钮。
下面的操作我基本上一窍不通。两人在飞机的控制台附近一通忙乱。
突然凌雪燕冲着我一脸严肃的抬头,“雷哥,不行了,咱们这飞机动不了了。”
“怎么会动不了?”我当即心头一愣,如同被一把长满芒刺的锥子刺中心头最柔软的部位,疼,抽搐!
凌雪燕很快跟在后面说。“飞机的推进器好像被动过手脚,咱们现在貌似不能马上改变飞行方向。”
“什么?”我和陆琪脸上的笑意此刻彻底凝固了。
我心头猛然一沉。我就说龙哥怎么这么好心,原来他在这里等着我们呢。我记得上次飞机还好好的。
“怎么说坏就坏了,是不是哪里不对?”
凌雪燕点头如捣蒜。眼神不停在我和眼前那片灰黑色之间两头游移。她一脸严肃,语气斩钉截铁,“上次确实还好好的,我估计八成是龙哥派人在飞机上动了手脚。”
“狗ri的!”我用力一拍前排驾驶座软椅上的枕头。
很快我回过神来,“接下来怎么办?”
“只能静观其变了!”凌雪燕眉头一皱,眼下虽做不了什么,但她还是选择双手紧握住操纵杆。
我的心蹦蹦乱跳,眼前那片黑云的颜色越来越浓。一飞机的人心绪忐忑,不知究竟是凶是吉。
等那片灰黑色近在眼前,我这才发现那贼的根本不是云,而是一群飞鸟,一群不合时宜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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