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过,如果不是两条腿遭殃,那他的命可能就没了。
江夜霖经常安慰顾砚倾,用两条腿换条命,值了。
转眼,江夜霖在医院里住了接近两周,期间,魏雨霏来探望过两次。
每次顾砚倾都会自觉地避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毕竟她在场,魏雨霏会不自在。
五年过去,魏雨霏的美丽中多了些许成熟的性感,见到顾砚倾时话不多,眼神平和,没有半点敌对的意思,每次都很准时,半个小时就会离开。
顾砚倾这些天,等大宝去了学校,就立刻赶往医院看望江夜霖。
自从那一晚后,穆景霆每到大宝放学,都会想方设法进入她的小家,怎么撵都撵不走。
用大宝的话说,爹地的脸皮比墙上的水泥还厚。
他除了和大宝聊天,陪孩子玩耍,主动下厨做饭,吃饭的时候经常看着她,倒是规规矩矩,没有对她做任何过分的事。
两个星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知不觉,竟产生了每天晚上等他的习惯。
不只是她,连大宝到了点都会情不自禁的瞄着门。
对不起,江夜霖,她可能要食言了,忘记他,太难,难道她这辈子都无法做到。
顾砚倾望了一眼医院的白色大楼,内心感慨万千,好几次想告诉江夜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可一见到他在轮椅上沉思的模样,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江夜霖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顾砚倾摇了摇头,莞尔,“没什么,只是最近大宝在学校有点调皮。”
昨天和穆景霆的场景,历历在目,她食言了,无法忘记那个男人。
医院后面的花园,开满各色的雏菊,上午的阳光温和,刮着舒适的清风,她推着轮椅上的江夜霖,两人在花园里散步。
护士反应,这段时间江夜霖的性子有点孤僻无常,有两次打翻了护士送来的食物,她没亲眼瞧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顾砚倾看着他精致柔和的五官,觉得护士说的有点夸张,他偶尔有大男孩的脾气,但一直都是温柔成熟的男人。
愣神见,一条长臂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往下一拉。
他身上淡淡的药像混着柠檬的味道,并不难闻,可一睁眼男人肌肉匀的胸膛就映入眼帘。
医院的病服偏大,他平时穿衣服喜欢留两三颗扣子,才露了光。
顾砚倾急着起身:“我的腰,腰好像闪到了。”
“……”
江夜霖这才松开她,大手又一把擒住顾砚倾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
他抬起头,染了几分病态的脸庞竟好看得不像话。
“江夜霖。”顾砚倾喊他。
他不放手,目光落在女人白中透粉的长颈上,左侧领子附近随着她的动作露出浅色的红痕。
江夜霖用力闭了下眼睛。
假装看不见,可他没办法欺骗自己。
顾砚倾被他这么一直抓着手,有点心急:“到量体温的时间了,该回去了。”
她美丽的长颈如白天鹅般,在他眼前晃动,那双红唇又分外不老实,都在刺激着他的视觉。
江夜霖把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的在她手背落下吻。
他亲她的样子清贵优雅,看她时的瞳孔泛着仿佛能看穿人心的亮光,透着几分霸道。
顾砚倾听见他沉冷的声音:“我以为你答应我的都能做到,看来最多余的人是我,让你陷入了为难。”
“不是!”顾砚倾脱口而出的反驳,怕他因为瘫痪的双腿更加想不开,“你怎么会是多余的人?在我眼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做,江家需要你,大家都需要你。”
他是朋友也是恩人,这些年他是她的依靠,支撑着她走到了今天。
如果他伤心,顾砚倾会比他更伤心。
江夜霖挽起了唇角,喉间发出沉闷的声音,“那你呢?需要我吗?”
顾砚倾愣了一下,点头。
“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江夜霖眼眸幽深,放开了她的手,“回去吧。”
顾砚倾低眸,他没有看她,声音却尤为冰冷。
……
医院单人病房,被黑暗笼罩。
走廊的灯从门缝映了进来,玻璃窗外的霓虹灯闪烁晃眼。
门没有关,一道长影投在地面,清清冷冷。
“进来。”江夜霖望着窗外的夜景,缓声开腔。
那道映在地上的尊贵黑影动了动,门“吱呀”被推了开。
来人手里执着快燃尽的香烟,扔到了地上,抬脚踩灭,跨出的每一步都沉着平稳。
“你早就知道我会找你。”是肯定的问话,穆景霆走了一半,停住脚步,没有继续往前的意思。
白色的病床上,江夜霖慢慢转过脸,背着外面微弱的光线望了过来。
“没有什么是你穆景霆查不到的。”
两人的对话简单,除了他们自己,旁人根本听不懂。
穆景霆双手懒懒的插入西裤口袋,身姿挺拔高大,安静的听着他后面的话。
“本来是打算把真相全部带走的,不过没有必要了,穆景霆,这场赌博,输的人是我。”
紧接着,一阵自嘲的低笑,在寂静的晚上,有些悚然。
穆景霆没出声,视线望着窗外的远景,就在今天,他查到了肇事司机的幕后主使,结果令他意外。
“因为骄傲自负,不喜欢强求,犹豫了五年,我错过了最难得机会。”
江夜霖自顾自的叙说,有多少年,他没有像这样控制不住情绪了。
仔细回顾过去,他其实活得很累,爱而不得,很多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过度负荷的机器。
“她以前是我太太,以后还是我的太太。”
一直沉默的穆景霆,突然开腔,声音沉沉。
话毕,他转身要走,江夜霖喊住他,“虽然没人能把你穆景霆怎么样,但你就不怕么?”
他抿紧了薄唇,问这句话,其实更怕的是他自己吧。
暗自哂笑,等着穆景霆的反应。
漆黑长影略微停顿,穆景霆回头看了扫了他一眼,“我已经确定了自己确定的。”
确定了什么,呵——
江夜霖笑,低笑出了声儿,自己真是自取其辱,可就是不甘心啊。(中文 a href=&ot; tart=&ot;_bnk&o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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