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美人乱世吟

三、居然是穿越!!

    
    临近黄昏,梁镜才回到了后山家中,妻子祝吟歌一听到动静,急忙迎了出来。
    “他们找你做什么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祝吟歌一边为他解下他的貂裘,一边问道。
    “没什么,认了个妹妹。”梁镜笑着对一脸惊讶的祝吟歌道,“就是前几天我救的那个小姑娘,说是失忆了,但知道我的名字,衙役说她可能和我有关系,就让我先收留她。”
    祝吟歌一愣,忍不住调笑道,“人家失忆了都记得你,你却只认人家当妹妹?”
    “阿姊别闹!”梁镜笑道,“这小姑娘才十五岁,我没见过她,她也没认出我,只知道我的名字。但她却是因为知道我的名字,才判断出这里是赵国!”
    祝吟歌不禁皱了眉,“她这真的失忆了?”
    “这谁知道!”梁镜浅笑,“反正我们也不怕多一张嘴,她若是冲我来的,那便遂她意吧!”
    乔镜儿低着头,紧紧跟在梁镜一步之外的位置。其实她并不想跟那么牢,一路上她总想他远一些,可他总是特别“贴心”地放慢速度,让她和他的距离永远是一步,乔镜儿都要被他感动哭了……
    终于她忍不住了,怯怯地抬起头道,“先……先生?”
    “嗯?”梁镜微微偏过头,只用余光瞥了一眼乔镜儿,乔镜儿都不禁觉得心里发毛,头也一下低得更低,“先生……是不是对镜儿……有什么疑虑?”
    梁镜微眯了眼,“那你能给我解答?”
    “我……”乔镜儿欲言又止,“但我能和先生保证,我不会给先生引祸的。”
    梁镜却是笑了,似是听到了某个孩子无心的笑话,“我倒想你有这个本事!”
    这话说得自负,但乔镜儿知道,他绝对有把握说这个话。
    乔镜儿继续跟着梁镜,心里却苦恼得不行。因为她不能说出他想知道的事,而且就算说出来只怕他也不会信。
    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尼玛她穿越了啊!
    让她确定这件事的就是她面前的这个男人——
    梁镜,字清明,西夏六国时期赵国人,早年隐居在璃川教书,后被当时的太子,后来的元武帝发现,检举入官。他是那个时代最出色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在赵国三度为相,在位期间领导的改革,奠定了赵国一统天下的基础,在她读的那一版历史教材中作为学期终点,占了足足一个单元。
    至于她为什么会穿越,她也基本上明白了,虽然那更让人难以置信。
    她和姐姐乔珍儿从小身体就不好,家里长辈大多疼爱,除了一位太叔公。这位太叔公年纪大了,听说年轻的时候有过奇遇,整天神神叨叨的。据他所说,他们家几百年前有一位先人,娶的是位修为不浅的妖怪,还说他们姐妹这个情况,一定是妖怪血脉返祖了。为此他见她们姐妹俩时总带着米,看到她们就撒。不过他们家都是信仰科学的医生,自然都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只是劝他们离这位太叔公远点。但看她现在的情形,似乎这位太叔公说的事对的,她会穿越,八成就是妖怪血统发挥作用了。
    可这也太刺激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一的学生,这么夸张的死里逃生她可能承受不住!比如现在,面对这位未来的丞相大人,她简直压力山大啊……
    走了又大概一个钟头,他们才终于到了。
    梁镜的居处在城外后山的竹林之中,是个看着很简陋的一个小院子。他们刚到门口,便有一个妇人推门而出,半边脸上戴着面纱,正是梁镜的妻子祝氏。一见他们来,先是和梁镜互相给了礼,然后便径直走到乔镜儿面前,看了她好一会儿后笑到,“清明你没骗我?这姑娘真有十五?我怎么看着十四岁都不太够呢!”
    乔镜儿尴尬地笑了笑,因为从小体弱多病,营养不良,她看着和同龄的人要小很多,她从小都习惯了。
    “可怜的姑娘,想来是有不足?”祝氏怜惜地拉过她的手,“这一路想必冻坏了,手这样凉!赶快进来暖暖!”说着便拉她进了屋。
    之后一个月,乔镜儿一直住在梁镜这里。而住到这里才知道,梁镜这院子外面看着简陋,里面却布置地极精致风雅,颇有些金玉其内、败絮其外的味道。至于梁镜,看年纪明明三十不到,却整个活的同个几十岁的老人一般。就是泡在书房里读书写字,竹林小院本就远离喧嚣,乔镜儿这么一个看多了古装仙侠的,忍不住脑补他不会是那种几百岁的得道高人什么的吧?而自从梁镜第一天接了她过来,然后收拾出了给她住之后,他就几乎没怎么理过她,只当她是透明人一般。但乔镜儿知道他并没有放弃研究她,因为乔镜儿几乎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他的注视,不知道多少次,乔镜儿无意触碰到他的目光,看到他那双深渊一样的眸子,还有那种好像能看到她骨髓里的目光,她都忍不住觉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但是他的妻子祝吟歌对乔镜儿极好。虽然她似是遭受过意外,半张脸上都布满了烫伤的伤痕,但她依旧豁达从容,并没有多少伤怀之态。第一次接乔镜儿进家门时蒙着面纱,只是担心初次见面,会吓着了她。乔镜儿依恋她的温厚体贴,又畏惧梁镜,便日日跟着祝吟歌跑来跑去打下手,可她毕竟是从小被家里人疼着护着长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加上现代人习惯依赖电子产品,她身子又弱,把她扔到这个没有电的世界之后,她深深地感觉到她有多笨手笨脚,常常帮忙不成反添乱了。乔镜儿生性敏感,不由得成天各种自责难过,又不敢太表露怕惹祝吟歌不悦,便只能日日夜里躲在被窝里哭,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又一次地病倒了。
    那日又是雪天,梁镜没有多想,直接将他的貂裘裹在了乔镜儿身上,便冒着风雪背她下了山。乔镜儿彼时发着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却见坐在身旁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急忙抓住他的手,无助地呜咽道,“不要……不要走……爸你别丢下我!梁先生好凶……我害怕……”
    被她抓住手臂的梁镜先是一愣,后来听她对他的‘告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有凶你吗?我怎么不知道!”
    乔镜儿更加委屈,“他老瞪我!眼神好吓人的……爸你别走,我害怕……”
    一旁的祝吟歌忍不住被逗笑了,“瞧你把人家吓得!这么着急告状,只怕你在人小姑娘心里的地位仅次于阎王了吧!”
    说着又敛了笑,“话说你还怀疑这丫头?依我看这丫头虽然有所隐瞒,但她整个人单纯地如同清水一般,手脚又笨又爱哭,一看就是那种,富裕人家里,被捧在手心长大的那种不食人间的千金小姐,这样的姑娘就是能起什么坏心思,她脸上也藏不住啊!”
    梁镜扭过头,“那依阿姊你看,这丫头是什么身份,又为什么会一个人衣衫单薄地躺在雪地里?”
    祝吟歌想了想,“八成就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被仇家追杀之类的,不对我们说实话,可能是怕牵连我们……”
    “那她为什么不报官?”梁镜反驳道,“之前官府问她时,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不直接向官府求救?”
    祝吟歌一下无言,想了片刻,不由得皱了眉“难道是她的仇家……是官府的人?”
    “那他们还能给我机会让我收留她?”梁镜笑道,“她一个无依无靠、身体又弱的小姑娘,整治她还不容易!何况她还没有路引,哪能毫发无伤地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祝吟歌语塞。
    “所以阿姊你明白了吧?!”梁镜笑道,“她始终不说明来历,我对她后续会带来什么若是无法准备,这叫我怎么放心?”
    祝吟歌张张嘴,终是无言。
    过了两天,乔镜儿病终于好了,但梁镜却又病了。虽然只是那天送乔镜儿就医时受了风寒,不是什么大毛病,但也把乔镜儿内疚得不行。几日后便是除夕,正是需要采买年货的时候,这本来是梁镜的活,可是祝吟歌担心他的病,死活揽下了这活。乔镜儿最怕和梁镜单独呆着,便说什么也要同她一起下山。祝吟歌原本担心她的身子,不愿带她去,可也架不住她撒着娇一直求,只好同意。
    这日二人从集市回来时,梁镜正在抚琴。乔镜儿虽然看到过梁镜书房挂着古琴,这却是第一次听到他弹。祝吟歌也有些惊讶,因为他已经许久不曾抚琴了,见他来了兴致,便示意乔镜儿放轻脚步动作,别打扰了他。可乔镜儿却是一动不动地慎住了。
    正在这时,梁镜的琴声停了,祝吟歌下意识转头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有雅兴,抚起琴来了?”
    “这不是家中无人嘛,无聊之下顺手而已。”说着便开始收起了琴具。却在抬首时,一眼看到了泪流满面的乔镜儿。
    祝吟歌也发觉了,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哭了?”
    乔镜儿猛的回过神来,看祝吟歌一脸担心,急忙抹了抹泪,“没什么!昨晚没睡好,眼睛累。”
    祝吟歌这才松了口气,“怪不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赶快进屋来,别站在风口里!”说着便拉她进了屋。
    乔镜儿怔怔地被祝吟歌拉了回去,坐进大堂不久,便见梁镜也走进了大堂。不知怎么,乔镜儿第一次抬起头直视梁镜问道,“先生刚才的琴声似乎很伤感,是在……悼念什么人吗?”
    梁镜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他上前几步,站到了乔镜儿面前,眼神由一开始转为疑惑,然后却是戒备,最后甚至有几分威胁的意味了,让乔镜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那你说,我是在悼念谁?”
    “我……我怎么知道?!”乔镜儿不由得退了退,“难道是先生的亲人?”
    梁镜眯了眯眼,“你真的不知道?”
    乔镜儿被他那个眼神吓得,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却在这时,厨房传出了祝吟歌的声音,
    “清明!来给我帮个忙!”
    乔镜儿这才松了口气,急忙示意起梁镜来。梁镜看了一眼屋外,随即又转头,看着乔镜儿微微笑了一下,便转身走出了大堂。
    乔镜儿下意识抬手抹了抹额头,又是一片湿润。而这次却不是眼泪,而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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