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儿子不是你的

96.番外一

    
    《最后一卦》的官宣一出来, 网上就引起热议。
    李宓本身知名度不高, 虽是表演科班出身, 但没拍过太多戏,也没知名的代表作。
    这年头可以拿敬业炒作, 可以拿能吃苦炒人设。但没演技就是没演技, 哪怕演员冬天跳大湖,夏天滚沙子, 没有就是没有。
    演技这东西, 在骨子里,有的人演了一辈子都没开过窍。
    那些认为她是走后门拿到角色的, 李宓也不争执。
    这“后门”走的, 一分报酬都没有,还把应嵘也贴了进去。
    没错,这部戏应嵘为了带她,不仅答应了贺导的男一号, 而且也是零片酬。
    李宓一开始知道自己零片酬时, 是有一点失落。
    得知应嵘也是零片酬, 暴怒, 赶着要去找导演。
    她这十八线的咖位,不给片酬就算了。
    应嵘的居然也不给。
    应嵘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把你带进去, 我怎么还好意思要片酬?”
    李宓脸被奚落的通红。
    站在沙发上, 一脚把他剧本踩在脚下:“有演技了不起?有演技就能奚落别人嘛!”
    应嵘把剧本从她脚底下抽出来:“有演技确实了不起。”
    李宓泄气, 下巴搁在他的背上, 点着下巴:“影帝,求带带。”
    应嵘被她逗笑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青铜,带不动。”
    气的李宓在他背上踩了一脚。
    李宓内心是真怂,也有人夸过她演技好,但有对比才有伤害。
    她以前演的那些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天生就不会做表情似的。
    这样一对比,她当然算好的。
    但是现在和她搭戏的是应嵘,她真怕自己会砸了应嵘十来年立起来的口碑。
    就像应嵘说的,他一王者带着李宓这个青铜,结果一下跌落。
    变成白银。
    ……
    他俩会不会成为娱乐圈的笑话?
    再紧张,很快也到了进剧组的这天。
    开机仪式已经举行过了,今天是正式开拍。
    进组时,李宓带了陈鱼,应嵘也带了另一个助理。
    整部电影的戏份,李宓只有应嵘的三分之一。
    这部片子里,严格意义上说,没有女主角,女一号和女二号的戏份相差不太多。
    而且李宓演的这个女一号,还死的早。
    也因为这个角色死了,男主才投身到革命。
    导演布戏,排场次时也都是以男主戏份为主,把男女主对手戏全部放到了后面。
    李宓才知道,自己原来不是跟着剧本的顺序和节奏,而是直接让她一次性把戏份全部贯穿。
    导演把戏份排布好,问大家有意见吗?
    李宓看了应嵘一眼,很完美,大佬们没意见。
    她搓着手指,咬牙说没意见。
    心里猜测,导演把女一号的戏份全都压在后面,是不是准备随时把她换了。
    譬如到时候,李宓达不到导演要求,贺导就一脸为难地对应嵘说。
    “你看,是她真不行,不是我没给机会。”
    心里摇着拨浪鼓,越发虚得慌。
    会开完,就她一个人闲。
    她的戏份非常少,又被排到后面,应嵘却早早地带她来剧组。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剧本。
    应嵘站在她旁边,眼神示意她跟上。
    李宓:“?”
    跟上干嘛?
    应嵘的语气大概有点恨铁不成钢:“过来,指导你。”
    算是现场教学。
    她直接担负起助理的重任,跟在应嵘身后,完全没有一点女一号的待遇。
    要说借着应嵘的名号,在剧场耍威风,八成也会有人给她面子。
    李宓显然不是这种性格,以为应嵘直接去拍摄场地,没想到带着她直接去了贺导那里。
    贺导正喝着茶,见应嵘过来。
    他开门见山,把身后跟着的李宓提溜过来。
    演技好,说话就是有底气:“李宓的戏份怎么压到最后?”
    导演那点小心思,李宓没猜错。
    导演打算先斩后奏,把戏份压在后面,李宓要是不行的话,就直接换人。
    老狐狸打着哈哈:“放后面,节约点经费。”
    应嵘也不是善茬:“什么借口都行,缺钱你好意思提?”
    男女主演分文片酬没有。
    全部用来拍摄,还有后期制作。
    导演确实不要脸。
    “按着剧本走,把女一号的戏份插进去。”
    很直白,没有一点弯子,导演后期换女主演的机会都没有。
    贺导这事做的本来就损,把应嵘骗来,又做好换人家老婆的打算。
    默不作声。
    应嵘看了眼时间,提醒他:“第一场开拍时间九点,你做决定。”
    说完,牵着李宓出来,他这副气势,很明白地说了。
    我老婆,别欺负。
    被导演临时替换这种事,在片场见怪不怪。
    特别是没名气的,被换了更是有苦说不出。
    李宓心里感动:“你刚才真霸气。”
    应嵘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摸了下她的耳朵:“还不是你太软了。”
    李宓真的硬不起来,除去应嵘老婆这个身份,今天她在剧组受到的不公正待遇,没有一个人能给她做主。
    九点前十分钟,贺导这边宣布重新布置场地。
    算妥协了。
    哎,资本的力量呀。
    前几场戏份理,他俩场次分开,只有有一场对手戏。
    应嵘的先开拍,场景布置在一个公馆,男主山匪出身,手里有兵权,被陆公馆邀约来出席晚会,实际是场鸿门宴。
    女主则是被邀请来的名媛,表面上乖顺懂事,背地里不耻这帮老家伙。
    按照剧情,大提琴音乐响起的时候,暗中的狙击手就要打死男主。
    而这时,男主正在跟女主跳舞。
    应嵘读到这段剧本时,看了李宓一眼:“你会跳舞吗?”
    李宓点头:“当然。”
    应嵘坦坦荡荡:“我不会。”
    李宓:“……”
    现在是休息时间,他俩在休息室对剧本。
    李宓四处看了看:“你不会想让我在这儿教吧?”
    应嵘一副,我很闲吗?
    今天到下傍晚才有李宓的戏份,而且她跟应嵘不是一个片场的。
    拿着剧本打算去另一个片场。
    被应嵘叫住了。
    “你上午没戏。”
    李宓嗯了一声:“嗯,我去隔壁休息室。”
    应嵘:“跟我过来。”
    李宓:“有事呀?”
    应嵘:“教学观摩。”
    他演戏,让她在旁边看,还美名教学观摩,好不要脸。
    李宓跟在后面,多观摩观摩,免得待会儿拖应嵘后腿。
    连拍三个多小时,快到一点,这边才收工。
    应嵘拍戏给人一种很轻松的感觉,上午拍的还算顺利。
    李宓坐在旁边小棚子里,等着他吃午饭。
    应嵘一进来,李宓啪嗒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
    然后拍着巴掌,噼里啪啦。
    应嵘扫了她一眼:“拍马屁?”
    李宓笑:“说什么呢,哪有人形容自己是马的。”
    应嵘:“……”
    李宓把小桌子搬过来,又把盒饭拿过来。
    筷子摆好,露着个笑脸:“你先吃。”
    应嵘眼神疑惑看她:“有事?”
    李宓真诚地点点头:“请教你一个学术问题。”
    应嵘眯眼:“你说。”
    李宓压抑住心里的崇拜:“你为什么能把自己演成另一个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男主这个人设气质,和应嵘本人完全不搭。
    李宓虚心请教:“你是怎么忘掉你自己的?”
    应嵘第一次被李宓这么崇拜,挺受用的。
    “多演就会了。”
    李宓失望,让应嵘传播她九阴真经,却教她广播体操。
    “那你什么人都能扮吗?”
    应嵘点点头:“差不多,都挑战过。”
    李宓贱兮兮地问:“那女人呢?”
    应嵘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吃饭。”
    上午观摩了应嵘演技的碾压后,下午李宓去另一个片场,心情特别沮丧。
    李宓这场戏是外景,说实话,没有一点难度。
    开篇是女主刚从国外回来,去当地的女子大学任教,教英语,被家里反对要她去嫁人。
    这里和女主母亲有个争吵。
    跟李宓搭戏的是个老艺术家,人很严肃,大约是看不上李宓老是重拍,除了入戏外,别的时候大都冷着脸。
    李宓开场就卡了三次。
    这边的场地导演有点头疼,不知道李宓是怎么回事。
    上午看了应嵘的现场后,本来应该学习到什么,但她内心更大的是打击。
    原本到五点就应该结束的戏份,一直拖到快六点。
    应嵘从隔壁片场过来。
    见李宓被卡的眼睛发红,在认真听导演说戏。
    “虽然你留学刚回来,但回的是自己家,眼神里可以有激动,不该有好奇。”
    李宓点头,转身时看到应嵘。
    他朝她笑笑,给了个鼓励的眼神。
    最后一遍还是卡,导演想发火,但是应嵘站在边上。
    导演咽了咽气:“先吃饭,吃完饭再回来拍,今晚要加急。”
    李宓心情不大好,陈鱼把外套给她披上,小声:“我去拿晚饭过来。”
    她眨了眨眼,点点头。
    回到休息室,终于忍不住。
    开始红着眼:“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演戏?”
    应嵘:“没有谁天生就适合什么。”
    李宓:“你就适合。”
    应嵘:“……”
    “没几个人演戏比我有天赋。”
    李宓更难受了:“你可真烦人。”
    随后小声:“可我就是没感觉,像在演一个人,脚踩着棉花一样,飘乎乎的。”
    应嵘见她哭着红彤彤的鼻子,伸手碰了碰她的眼睛:“别哭。”
    “你慢慢告诉我,你是什么感觉?你以前演的挺好。”
    他知道李宓的演技,今天的表现,绝对不是她的水平。
    “这样,你来演女主的母亲,剧里的太太,我来演你。”
    李宓:“啊?”
    应嵘见她注意力从刚才的悲伤里转移出来:“我把你刚才在片场表现的样子,还原给你看看。”
    “你以剧中太太的角度来审视我演的对不对。”
    李宓不太懂应嵘什么意思,但是还照做了。
    “那我演女主母亲角色,你演我。”
    应嵘披上李宓粉色的大衣,随手拿了休息室的一顶假发。
    他是个行动派,遇到问题就第一反应就是解决。
    现在李宓拍戏有问题,应嵘只能想尽办法帮她入戏。
    李宓的大衣穿在应嵘身上,居然不奇怪,虽然袖子短了点,但长度还可以,正好应嵘里面穿的也是白色的衬衫。
    套上大衣后,那种名媛气质立马就出来。
    李宓好沮丧,她扮的还没应嵘好看。
    李宓因为饰演的是女主母亲,所以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当做戏服。
    应嵘提醒她:“你的注意力在我身上,我演的是你在片场演的样子。”
    李宓点头。
    “女主”从黄包车上下来,离着家门口越近,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往巷子口走时,眼神四处乱晃。
    李宓顿时就觉出不对来,女主知道回来就会被逼婚,所以她很高兴回来,但绝对不是一直笑着,心里暗暗记下。
    不得不说,应嵘这个这个法子非常好,当李宓跳脱出女主这个身份,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能轻易发现自己表演的不合理。
    “女主”推门进来,见着大厅里坐着的夫人,又高兴又畏缩。
    “娘,我回来了。”
    李宓下意识地作出反应:“还知道回来,一声不吭就出去留学。”
    上下打量应嵘:“你看看,穿的什么东西。”
    应嵘照着李宓刚才在片场上表现,局促不安地站着。
    李宓心里明白,刚才自己又错了,女主是大小姐,而且接受了西方教育,她骨子里已经摆脱了了畏畏缩缩的小女人模样。
    应嵘见李宓恍然大悟的样子就知道她暂时开窍了。
    李宓特别激动地抓着应嵘:“我懂了。”
    应嵘笑了笑,把她摁在胸口:“别担心,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在你身边。”
    陈鱼拿着晚饭盒,见门没关,推着门就进来了。
    然后看到应嵘穿着一件粉色大衣,抱着李宓。
    陈鱼:“?”角色扮演?
    应嵘不动声色地脱了大衣,李宓:“别脱呀,挺好看的。”
    应嵘捏着她的脸蛋:“得寸进尺了。”
    她拿着筷子歪头笑:“真挺好看的,比我还像大家闺秀。”
    应嵘失笑:“你对自己认知太浅薄了。”
    怎么浅薄呢,角色靠应嵘争取来的,就连入戏都要应嵘帮忙。
    她眼神一暗淡,应嵘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进步很多了。”
    李宓抵着下巴:“差你很多。”
    应嵘大言不惭:“差我很多,也比别人优秀。”
    李宓丝毫感觉不到安慰,并且想削这个男人。
    晚上李宓的戏份很顺利,用导演的话说,暂时开窍了。
    演女主母亲的老艺术家脸上也没了嫌弃,鼓励了她几句。
    李宓第一次被人这么认可,回去时整个人都是飘的。
    应嵘牵着她的手,时不时地拉拉她。
    两人回到影视城的房子,这是以前应嵘拍戏时临时住的地方。
    地方不大,但很干净,什么都有。
    上午助理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还有水果。
    李宓把袋子里东西收拾好,见应嵘在低头看她的剧本。
    “你看我的剧本干什么?”
    应嵘:“待会儿给你讲戏。”
    难怪大家都说应嵘是工作狂,吹毛求疵。
    她真是见识到了,把东西收拾好,乖乖过来听课。
    她端着个小凳子,坐在沙发边上。
    一脸求知的渴望,特好学。
    上学那会儿都没见她那么认真过,应嵘视线从本子上移开,就看到见李宓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她。
    “看我的干什么?”
    李宓指了指自己眼睛:“看我眼里。”
    “你看到什么?”
    应嵘低头,跟她对视,搓了搓她的眼角。
    “眼屎有点干了。”
    李宓打掉他的手:“我的求知欲呀,看到没?”
    应嵘笑:“求知,欲/望?”
    李宓:“说话不要断气,连起来。”
    应嵘逗了她两句,就开始跟她讲戏。
    或许应嵘太了解李宓的缺点,他非常清楚李宓没办法入戏的地方在哪。
    讲了一个多小时,应嵘合上本子。
    “本子讲完了,咱们来点实战。”
    实战就是白天说的跳舞,放上音乐。
    李宓以为应嵘真不会跳,见他挺会扭。
    “你挺会扭呀?”
    应嵘谦虚:“学过那么几次。”
    李宓:“既然你那么厉害,不如?”
    应嵘就觉她脑子里不会放什么正经事。
    “你跳女伴,我跳男伴。”
    说完,还去卧室里把自己的睡裙贡献出来。
    “你穿这个裙子跳,肯定好看。”
    应嵘这人,嘴上说不要,不行,不可以。
    李宓扒他衣服,却没反抗。
    在他衬衫外面套了吊带睡裙,高高挑跳的身材,一脸入佛门的清心寡欲样儿。
    勾的李宓色心大起!
    “为什么你穿女装那么好看?”她的语气说不出来羡慕。
    应嵘:“只是新鲜感。”
    李宓脑子一转:“要不你在家天天穿吧,日子一长,说不定我就不新鲜了。”
    应嵘脸色一变:“你有没有给儿子穿过女装?”
    李宓一愣:“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应嵘:“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李宓色眯眯地伸手,撩着睡裙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或许下次可以试试,让他下次儿童节扮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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