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乔来到永乐殿的时候已经不晚了,她路上又去吃了点东西,晚上大概有一场硬仗要打,得先把自个儿的肚子给填饱了,要不是桃夭那丫头催着,自己能再多吃一只鸭腿。
全殿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一袭白衣,身上的披风裹得死死的,露出一个小脑袋,显得格外呆萌。却有偏生口如含朱丹,眼波一扫,自有一段风情。而她又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咯噔咯噔的,像踩在人的心弦上似的。
李扶苏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缓缓走来的小人儿,只觉一阵快意。他当年不是没有求取姬乔,甚至许以后位,但这女人就是油盐不进。嫁给肃国公就是什么好的决定了吗?还不是守活寡。今天晚上的事他就能让她翻不了身,更别提还有一个礼物等着她呢。
“乔爱卿先别急着入座,我这有人给你的一封信件,想给你读读呢。”
“陛下只管读便是,臣听着。”
啧啧啧,真想看看这张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呢。
“来,萧侍卫来读一下,就不让太监读了,公鸭嗓,不好听。”
“臣遵旨。”萧侍卫不慌不忙的道,这一看就是事先知道内情的。
“这是北狄皇帝写给乔大人的信,托皇上转交给乔大人。”
席间顿时冒出了小小的低语声,人心有时就是这样,迫不及待地想窥探别人的秘密,就算跟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乔儿好。”
此言一出,满座的私语声都要压不住了。什么!姬乔竟然跟这位有私情,这可是件大事啊,叫的那么亲昵。
“陛下,臣能坐着听吗?臣估摸着以这厮的聒噪程度,萧侍卫他还得念上好大一会功夫呢。”
“准了。”
姬乔坐于软垫之上,提着酒壶,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桃花酿,不紧不慢的。
“萧侍卫,继续吧。”
“与你已经将近一年未见,我心中甚是想念。”
李扶苏托着下巴,说道:“你我相称。”
仅仅这四个字,就让整个大殿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在这落针可闻的大殿里,众人心中巨浪滔天时,偏偏姬乔又喝了一口酒,这声音就显得有点大了。桃夭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姐,有时候自家小姐这平平淡淡的样子,真是太欠揍了。
“继续啊。”
萧侍卫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疯女人,皇上怎么把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交给他了呢?往皇帝那幽怨地瞟了一眼。
“你两在哪眉目传情个什么,快些念。”
萧侍卫无奈,继续道:“得知你和肃国公的婚事,本想给你送份贺礼,但心中着实难受,就没有给你送过去。我只想问你一句,肃国公到底好在哪,你嫁给他?”
“是啊,朕也想问问,你怎么就看上肃国公了?”
“继续念。”
李扶苏微微一笑,也不多做纠缠,反正一会儿有这女人受的。
“当年,你虽是因不明我身份而救的我,但我从那以来,就再也没法忘记你。你算计别人时狡黠的样子,一大早上迷迷瞪瞪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开导我时的样子,都时不时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满殿人都在看着姬乔,一口一口地往自己嘴里送酒,脸上看不出喜怒,平平淡淡的,好像这一切于她都无关紧要,而且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但我也知道,凭你我的关系,你是不会答应我的求婚的。但你不是说过,此生你唯一想要的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怎的,不做数了?”
“当初你拒绝朕的原因就是这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呵。”姬乔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鄙夷。是啊,这哪是这个时代女子能说的话呢?
墨朝笙看着坐在大殿正中的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不知为何,他心中涌出了淡淡的喜悦,像蜜糖一样包裹着他。
“陛下慎言。萧侍卫你还是接着念吧。”
“是。”
“呵呵,守活寡的滋味如何?啧啧,你自你家人都去世后就好像格外渴望亲人似的,怎的,把他当做亲人了?说来,你家人死的还是真惨啊。你说,你当年在那片战场里扒拉了多久才找到他们的尸体的?那是你也才年方二六吧。我当真是佩服你呢。”
萧侍卫的嗓音抑扬顿挫,而姬乔却分外听不下去。
“叮——”
这一声很脆,打在人心上,令众人吃了一惊。
“将军!”桃夭忙扑过来。
“你怎样,你……”桃夭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傻丫头,哭啥?你家将军我身子骨硬着呢,一点小伤,无碍。”
众人看向姬乔的手,那双手上已经全是血了,滴滴答答,滴到了地上,妖艳靡丽,而姬乔的手上还有碎瓷片,在这一殿的灯火通明中显得分外耀眼。
“将军,奴婢来帮你包扎吧。”
“不必,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遂从身上取出包扎的布来,还有一把小刀泛着寒光。
“将军,你怎么还是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啊?”
“回去吧,萧侍卫接着念吧。”
萧平看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只觉得心惊。姬乔她一边望着自己,一边手下不停,小刀割开手上的伤口,将瓷器碎片一一取出,如此的平静,眉头都没皱一下。太恐怖了,这女人真是太恐怖了,怪不得皇上对她一直满心忌惮,尽管她是个女子。
“念。”
“哎——,当年你得知我的身份后,和我在战场上还说过一番话,说即使你身怀六甲,也依然能上阵杀敌。那如今,我打过来了,你来吗?或者说,你那身体,还承受得住吗?我可是知道你来京的不少事呢?如今的你,去了北地,还能活着出来吗?”
萧平看了眼姬乔,见她神色平静,便接着念到:“乔儿不死,我心难安。”
“啪啪啪。”李扶苏鼓了鼓掌。
“你说说这北皇,这皇都的事他反倒比朕还了解。乔爱卿倒说说,你那身体是怎么回事?朕也真是的,看你身体不好,还给你安排那么多的工作。”
墨朝笙突然想起,好像不管何时,她身上的衣物总是比一般人要多。晚上陪他看戏时,也总会发出一两声咳嗽。
姬乔只是默默地看着李扶苏,一字不说。
“你这是不打算说了?”
“不是,臣只是不知从何说起。要说,这也是见皇家丑事,只不过陛下并不知情。陛下若想知道,到时候我单独说与你听就是。”
闻言,立马跳起了个女子。那女子容貌极盛,但却显得有点刻薄。总而言之,远不如姬乔。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结了婚还勾搭野男人,给笙哥哥戴绿帽子!”
“呵,狐媚子?野男人?笙哥哥?绿帽子?长乐公主是忘了当天的事,还是心有依仗,觉得本将军奈何不了你。”
姬乔边说边站了起来,拍拍手,走到墨朝笙那边入了座。
“你凭什么坐我笙哥哥旁边?”
姬乔掩下了眸中的一缕伤。
“凭什么?凭我是狐媚呀。”那话说的当真是余韵悠长,撩人的很。
“你胡说,笙哥哥都不屑于碰你,你这不知被多少男人穿过的破鞋!”
大太监冯保俯身在李扶苏耳边说了些什么。
“够了,马上还有贵客,吵吵嚷嚷像个什么样子。”
李扶苏看向姬乔,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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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花要来了。围观围观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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