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坐在清凝宫内,他在等,等邝露来给她一个答案。
邝露在洞庭复活簌离后,施法让她沉睡三年,交代小泥鳅要保守秘密,照顾好妈妈。算算时间,三年后剧终。她若那时醒来,便不算逆天改命了罢。自己此番投机取巧,也不知能不能成。
方才魂魄为穷奇的魔魂所污,众人皆知穷奇瘟针剧毒,却不知穷奇魔魂的毒性更甚。邝露有些撑不住,却还是担心润玉,也不知旭凤是否已帮他炼化了穷奇,总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方至南天门,便有人传陛下口谕,宣她去清凝宫。
润玉醒了!邝露心内有着说不出的轻松喜悦。进入殿内,却一丝光亮也无。
“今晚乌云蔽月,陛下怎么不点亮夜明珠?”邝露见润玉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殿内,那抹剪影看上去有些孤独。她挥了挥衣袖,却一盏也没有亮。
“邝露,你方才去哪儿了?”润玉的声音响起,无喜无悲。
“回陛下,方才回了蓬莱一趟。微臣正炼制一枚丹药,可缓解穷奇反噬,缺的这味药,只得去蓬莱取了。”邝露早想好了借口。
“当日你是如何知道本座受了灵火珠之伤?”
邝露不妨他突然提起这茬,这么多年前的往事了,她都快不记得了,他怎么突然这时候提了出来。
润玉见邝露沉默,沉沉坐在那里也不言语。
邝露眨了眨眼睛,只得道:“只是凑巧蒙对而已。”
“披香殿方乾一事,你作何解释?”润玉一步一步逼问。
邝露头上冒出了冷汗,这竟是审讯会?想起与爹爹的对话,自己如何能瞒过这些人的玲珑肚肠?她心内急转,告诫自己定要稳住。遂一声轻笑:“陛下需要微臣解释什么?当日方乾玩忽职守,证据确凿,被罚下凡历劫,处罚公正严明,并无不妥。”
“是么?难道不是你修改所思梦为所见梦,栽赃方乾,好教锦觅无法与他对质,找出杀父真凶?”
邝露心擂如鼓,他果然发现了。只要动了手脚,就会留下痕迹。其实,她所求的,不过只是想他少些遗憾罢了。为何,他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微臣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如今,只有咬紧牙关不松口了。她有些撑不住了,冷汗直冒,周身却如置身沸水般,这是魂魄逸散的征兆。
“你取了本座的心头血,打算作何用处?”润玉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含着隐隐怒气。
邝露听得此言,只觉五雷轰顶。他不是被穷奇附身了么!怎会知道自己所为?自己与穷奇的对话,岂不是全部让他听了去?眼前一阵阵发黑,有些眩晕,直欲仰倒。
往日星月交辉,言笑晏晏的清凝宫里,一片漆黑,死一样的沉默。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沧海桑田,又仿佛蜉蝣一瞬。
“其实,你早就算准了一切,是不是?你早就算准觅儿会以身止战,是不是!”润玉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艰涩难言,“当初你说要本座帮你挡劫,挟恩图报,靠近于我。可是你的劫在哪里?你如此行事,步步为营,到底是何居心?”
邝露撑不住了,身体摇晃,冷汗涔涔,“臣不敢,望陛下明鉴。”
润玉身形骤动,如急电奔雷般行至她面前,双手揽她肋下,将她托住。靠近她的耳边,如情人呢喃,“在你的眼里,觅儿,她就这般该死么?本座造下的杀业,何须由她来承担?你眼睁睁的看着本座手弑所爱,你,可满意了”
“不是这样的,陛下……”邝露喃喃否认。微光下,他眼尾的那抹胭脂红,终于对着她绽放,望之却如炼狱恶鬼,前来索她命魂。
亲手杀掉锦觅的悔恨,如潮水般将润玉淹没,他瞧着她头上那朵玉色桃花,越发愤怒。竟敢如此作态,把自己都算计了进去!冷笑一声,扬手抽掉她发间那朵桃花,掌风过处,化为齑粉。
“邝露,你精心算计,所图何为?”润玉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本座?还是这天后之位?”
“你确实是个高明的猎手,我却不愿意做你的猎物!”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从此,便要参商永离了么?
邝露眼前越来越模糊,他猜到了一切后,竟是这样看她的。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这半生经营无比荒唐可笑。
何必多作解释,又能作何解释?邝露瞧着润玉疯魔的样子,一路誓死相随,竟被他误会至此。
锦觅才是他的逆鳞,她触了他的逆鳞。
罢了,往事休再提。早日解脱,也好。
反正,能做了,她都做完了。
————路人有话说———
大龙蹄子的脑袋秀逗了
只要遇上锦觅的事他就智商下线,人设这样不赖作者啊
大家原谅一下
这里两人正面拥抱,大龙看我们露露快摔了还赶紧飞出去抱住
为啥子还要嘴硬嘛
此处让我阴暗地幻想一下大龙的心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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