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慢来,算我一份
就在这种漫长难捱的等待之中,却听外面小路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朴橐朴橐”的沉沉足音。
随着步伐的渐行渐近,那足音也越来越发响亮。
未几,昆仑诸弟子便看见一名身躯壮大,体魄魁梧,形貌雄浑,蓬头散发的中年大汉,大踏步地从外面跨将进来!
这大汉收住步子,正待往门边的长凳上坐下,却意外地见到了血龙等人。
微微为之一怔之际,大汉遂不就行落坐,而是快步走了过来,一笑问道,
“血龙兄弟,你们各位怎地也到了此处来了?莫非此番是要前往东方去么?”
血龙闻声看时,不由大喜,连忙起身迎上前去——
却原来这员魁伟大汉,正是他们前回在金丰镇雪夜中所遇见的高阳常胜!
但因为这高阳常胜和丘无源之间的约战问题,苍鹰、白鹭等人,都对他并无丝毫的好感,今次意外相逢于此,她几个都只冷冷淡淡地漠然以对。
不过由于上次雪地会晤,苍鹰白鹭黄萤三个一直都是隐藏在暗处,并未露面正式与高阳常胜接洽,严格意义上还不算认识。
是以她们此际的反应即使再如何地冷漠抵触,陌生隔阂,却也合乎情理,让人无可厚非。
而血龙虽然也因师父的事认为高阳常胜是敌非友,但毕竟对他仿佛与生俱来的豪迈作风及磊落风骨甚是心折,认为倒也不妨放开成见,和此人相交相识一场。
所以忽然见到他走了进来,于不意之际,心中亦自萌生出几分邂逅之喜,当即就立刻起身以待。
及至高阳常胜主动地走过来问候,血龙更是表现得受宠若惊,半晌犹似难以置信,唇舌微张,手足失措,竟忘了该怎么回答。
等到回过神来,他自然越发不敢有任何慢怠,连忙拱手笑道,
“啊!原来是高阳大叔您来了!”
“对头,我们正是要去东方,因为有要事等着要去办理呢!”
貂儿显然也认出了高阳常胜,立刻瞪眼冲他吐了吐舌头,嘴里哼道,
“不过,这又关你这蓬毛老怪什么事了啊?连这也要过问,不觉得自己很多事么?哼,那你却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高阳常胜微微一笑,对她的故意冒犯丝毫不以为忤,如实说道,
“我要回去,这是我回去的必经之路。只是这两天一路上有时喝酒喝得略多了一点,醉意上头,贪睡不已,所以脚程有些缓慢。
不过,我的确实在没料想到,竟会又在此地巧遇,并见到了你们各位。”
他说话之间,目光闪动。所谓的并见到的各位,自然是指上回未曾得以谋面的苍、黄、白鹭三人而言。
目光巡视一圈而后,却又见虎子、燕赤锋两个竟缺席不在,而眼前的这几个神情皆暗含焦虑不安之色,俨然隐含无比忧虑的神思,似乎在近段时间内遭逢了什么巨大的变故一般。
高阳常胜心中当下悉数了然,随即就很自然而然地开言问询道,
“虎子兄弟和另外的那位燕兄弟呢?他们遮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风险了么?”
听这话问得,恰如在尚未结疤,兀自淌血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似的,甭提让人心里有多别扭难受了。貂儿因而闻言大怒道,
“不要你来管。哼,我们今天晚上,就会把我虎师兄他们救出来的了!”
高阳常胜诧异道,
“咦?那位虎兄弟的功力相当淳厚,武艺想必也定然颇为不俗。却不知如何竟遭闪失,又不知其是落入了谁人之手?”
“呸,虎师兄他才不是因为技不如人打不过,才被别人抓住的呢。他武功比貂儿我高明好多,连我都没被抓,他又能叫人抓住么?
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哼,这整件事怪只怪那个坏老东西老头儿,太过狡猾阴奸。他还用暗器使坏,算计了我虎师兄。
我虎师兄一不小心,中了奸人圈套而已,可不是因为打不过!”
说到底,那的确是在人家手底下吃了大亏了。不仅如此,连人都还被捉拿了去。只是因为并非技不如人,所以这小妮子才大大地觉得不值,一再地为其叫屈鸣不平。
只是高阳常胜却意不在此,因而随后又问道,
“却不知那个‘坏老东西’,却又是谁人?来自何门何派?”
“诶,他呀?哪门哪派我不知道,但他可是个很有名气的大善人呢!”
貂儿怔了一怔,随即啐了一口,骂声道,
“但实际上,那些完全都是骗人的。什么狗屁大善人嘛,根本其实就是个大坏种!
龙师兄他说,有些坏人平日里偏生最爱假装做自己是好人,但那叫做是臭不要脸的!”
这话答的,泰半皆非所问,简直就是东鳞西爪,天外飞来,任性随意,莫奈我何。直把高阳常胜听得了个一头雾水、五里云雾,不知所谓。
因此这魁伟大汉一时愣住在那里,看着貂儿,唇舌微张,却半晌作声不得。
只为貂儿只顾坏种、坏蛋骂得爽脆痛快,却根本就没有说出那个坑人的敌仇,其到底是何方神圣,姓甚名谁。
“那老贼名唤叶拜宸,是这一带方圆百里以内,十分知名的大善人。”
血龙在边上用愤怒的语气,及时替这位跟自己一见投缘的蓬发大叔详尽解惑道,
“他广有家资、自称乐善好施,实际上却是条恶棍,家里豢养了无数条巨大的迅猛凶犬。
为了要欺世盗名,却反而诬赖我们这些人全都是盗贼,说咱们图谋不轨,存心叵测,要潜入到他们庄园里头行窃偷盗,为非作歹。真正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看着愤愤不平的血龙,高阳常胜笑而言道,
“所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这人既然既老且贼,那可正是应了传说当中那‘老而不死,是为贼’的说法了。料想其人处世法则该当十分惊奇,肯定滑不留手,极难对付。”
“正是如此。”
血龙指着为山坡树林遮断,根本就看不到的地方,闷声说道,
“据说那条最宽敞的大道,就是他捐资修筑的呢。当地百姓们也都为此举而感恩戴德,钦佩不已,认为这便是他最为了不起的大善行的一个直接的铁证,无庸置疑。
可是就这条大路,他竟将它一直修筑到沟里去了。正不知在不寻常义举的背后,又隐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阴谋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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