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时代

    
    “我不是术士，不是不是。”格尔瓦狂摇头。
    山之国刚刚经历了一场亡国之危，罪魁祸首就是一伙邪恶术士。如今在城里“术士”是个危险的词，任何有关的线索都要受到卫兵队的严格调查。
    格尔瓦自知说漏了嘴，闭上不再开口，但眼看自己要被送回监狱了，还是没坚持多久，低声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陈飞。
    那是亡国之危发生的前夕，格尔瓦打算干一票大的，偷偷潜入王宫打算窃取国王的佩剑。
    他成功潜进王宫，可很快就被巡逻的卫兵发现了，仓皇逃命中躲到火之殿的房梁上，一直藏到后半夜，亲眼目睹了术士们的出现。
    “漆黑的火之殿里突然亮起一点荧光，我以为是我产生了幻觉，但不是。荧光像是一只笔，在大殿中间作画，缓缓地画出一个奇怪地图案。紧跟着身穿黑袍的术士就从那图案里一个又一个走出来。”
    “我吓坏了，一点也不敢出声。术士们没有发现我，他们在火之殿里走来走去，低声商量着什么，我只听到炎煌、魔神几个字眼，大约过了一刻钟，术士们又重新在地上画那个图案，跳进去消失不见了。”
    “人终于走了，我想活动活动身体，可没料到腿麻了，一动就从房梁上摔下来，被闻声赶来的卫兵们抓住了。”格尔瓦揉着自己的膝盖，“我腿都摔断了，现在还没好全呢。”
    “你没把看到的事情告诉国王？”陈飞问。
    “没有，我说我是路过的，可他们不信，还打了我一顿，把我关起来了。”格尔瓦说。
    陈飞一阵无语，骂：“活该！”
    格尔瓦所见的场景，应该就是术士们在谋划占领山之国、召唤炎煌，如果他那时候把看到的说出来，提醒国王，说不定山之国不会落到濒临灭亡的境地。
    “我被关在监狱里，一直也不见有人放我出去。有一天我突然想起在房梁上看到的东西，就学着术士们的图案，用石灰在牢房的墙上画了一个，没想到还真管用，图案亮起来，我一穿就过去了。”格尔瓦继续说。
    “那就是传送法术。”陈飞恍然。
    “对啊！”格尔瓦说，“我可都交代完了，你该放我走了吧，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铁血监狱那个鬼地方！”
    “你还有一件事没交代。”
    “什么？”
    “那个图案，是怎么画的？”
    几分钟后，系统的声音在陈飞耳边响起。
    “恭喜您学会法术：低阶传送。”
    “低阶传送：最低级的法术之一，能够穿墙越地。熟练之后有机会提升法术等级，最高级的传送术可在瞬间穿越千里。”
    传送的图案是个圆形的法阵，陈飞试着在用刀尖在墙上将其划出，完成最后一笔的瞬间，亮光从法阵上透出来。
    陈飞穿过那亮光，回头才发现自己已经穿过了那面墙壁，来到一间漆黑的屋子里。
    这就是法术么？
    还挺神奇。
    陈飞又在墙上画了一个想要穿回去，但这次没有亮光了，系统提示的声音再度响起。
    “魔力不足。”
    陈飞查看自己的人物状态栏，这才注意到红色的血条下面多了一个新的蓝条，已经空了。
    “魔力……是要学会法术才能解锁的设定吧。”陈飞琢磨着，忽然一拍脑袋。
    等到陈飞找到出屋子的门，绕回街道上，格尔瓦早已不知所踪，只有墙上留着一句话。
    “想抓我？等下辈子吧——格尔瓦。”
    陈飞摇摇头，这次还真是大意了。
    不过回到监狱里，陈飞却又看到了格尔瓦。
    “巡逻卫兵在街上发现了他，将其抓捕归案。”卫兵长官对陈飞说，“虽然不是你亲手带回来的，但如果不是你把他从地下集市里揪出来，我们也抓不到他。任务完成，恭喜你，可以出狱了。”
    “戴罪立功任务完成，完成度：90%。”
    完成度没达到100%，是因为最后的失误么？要是达到了，会不会有额外的奖励？
    但也无所谓了，自由才是最珍贵的，况且还学会了一个法术。陈飞向卫兵长官告别，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指了指耷拉着头的格尔瓦：“关他的时候，记得把他的手绑起来。”
    格尔瓦抬起头来，咬牙切齿。
    “下辈子见。”陈飞冲格尔瓦挥挥手。
    身上的“收监”状态消失，对外通讯功能也全部恢复了，密密麻麻的好友信息涌进来。
    有一些是刚被关的时候顾西他们发的，还有更多的来自陈飞的其他好友，因为“杀人被抓”的事情会通过系统通知告知好友栏里的所有人。
    陈飞的好友中包括不少在国家队训练时加的职业选手，也包括许多像Jack这样的外国友人。他们对陈飞的行为纷纷表示了震惊，信息里清一色的“牛啊”“不愧是9527”还有“ohmygod”。
    “误杀误杀，已经出来了。”陈飞没一个一个回，群发了条消息出去。
    三条信息立刻回了过来，顾西问他在哪，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Jack说师父就是厉害；最后一条来自诸葛，居然是个提醒。
    “你在城里杀人的事都传开了，众目睽睽的，他们可不觉得是误杀。”诸葛说。
    陈飞怔了怔，难怪刚才在路上碰到的玩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还离得远远的。
    “现在好多人都把你当杀人狂了。”
    和其他人会合，顾西一脸郁闷：“姑苏比酒战队知名选手9527在大街上公然杀人越货，怎么听怎么影响形象啊。”
    “那怎么办？”陈飞也挺郁闷的，明明他是正当防卫——只是对手太弱了点，没打到他就被干掉了。
    “这是公关问题，当然得尽快处理了。方胖子和苏晓已经下线去弄了。”顾西说，“希望他们能妥善解决吧。”
    以前打比赛的时候他们可没少受过舆论风暴的罪，顾西也是担心刚弄起来的战队，就坏了名声。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网游里打来打去的多了去了，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互相爆装备都是正常的。”杜兴说，“只是现在是虚拟现实，地面世界又是刚开的模式，大家可能还没适应这个节奏。”
    杜兴的话没错，玩家打架那是网游里的常事，完全和平才不正常呢。
    也就是现在，人们才会大惊小怪地把区区10点恶念值的陈飞当成什么“杀人狂”。一个月之后陈飞身负几百点恶念值满城乱跑，路人就不像现在这样害怕畏惧，而是兴奋地掏出相机拍照，大呼偶像。
    不过那是后话了，此时的陈飞还是一边提醒自己尽量不要染上恶念值，一边跟着杜兴他们下山，再次踏入森林。
    “你坐牢的时候，这里开了个新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