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龙?D及苏晓夫妇二人同朝龙溪在繁花宫门口寒暄了几句后,朝龙?D便引着苏晓去了御花园,对于苏晓来说,这御花园就跟城市中央公园没什么两样,无非也就是多了些奇花异草,提不起多少兴致,于是待了一会儿他们便出了宫乘马车回府。
在马车里,苏晓打开了从宁德妃那里拿来的首饰盒子,细细欣赏了一番里面的饰物,不得不说郦贵妃眼光独到,每一个首饰都很别致出挑,若是没有慧眼,很难从一众赏赐里面挑出这些个首饰经常戴着。
朝龙?D见她看那些首饰看得如此仔细,便想着都送给她,“若是喜欢,便都留着吧。”
她忙摇头拒绝道,“不用不用,我只是欣赏一下,母妃的首饰都是她生前的遗物,应该好好收藏起来,送给我不合适。”
他清浅一笑,“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若是母妃尚活着,她也会亲自将这些都赏赐给你。”
“不妥不妥!既然不是她亲手送的,我留着便是对她的大不敬,还是你好好收藏着吧!”
她坚持不肯收,他也拿她没办法,只得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个镂空雕花的金镯子,二话不说便套在了她的手上。
她诧异万分,正欲将镯子取下来,他却覆住了她的手,制止她道,“母妃还在世时曾经同我开玩笑说要把这镯子留给自己将来的儿媳,虽然只是玩笑话,却也是她的遗言,你总不能连这都回绝。”
既然朝龙?D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只得默认收下了,不过她打量着那镯子的做工及花样,不像是常见的图腾,镯子上雕着一朵奇怪的花,她上辈子加这辈子都从未见过。
见她面露困惑,他含笑道,“那是索伊花,中原没有,只生长在古斯国的荒漠之中,这手镯原是我母妃从小就戴在手上的首饰,本是一对,一只我母妃戴着,一起殓葬了,另外一只就是你手上这只。”
那她岂不是很荣幸,这可是她婆婆留给她的,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俩人回到王府后,见覃府的马车候在门外边儿,苏晓还以为是老夫人来看她了,可走近一看,竟然是覃孟和覃珩父子,什么风把他们俩给吹来了?
“微臣拜见败王殿下,败王妃。”
覃孟恭恭敬敬地给朝龙?D和苏晓行大礼,朝龙?D习以为常倒是无所谓,可是苏晓却感觉一点儿也不舒服,好歹这覃孟是覃珞的爹,这般行礼,倒像是个外人。
相较于覃孟,覃珩则要自在得多,他才不在意那些虚礼,只向朝龙?D拱了拱手道,“败王,王妃,有礼。”
“覃大人,覃公子,这边请。”
侍奉在门口的管家邵华,在主子的眼神示意下,连忙将覃氏父子迎进了府里,引他们至花厅等候。
朝龙?D和苏晓各自回房准备了一下,不一会儿又再次聚在了花厅里。
一坐下,朝龙?D便开门见山道,“不知岳父大人携大公子一同到访,所为何事?”
覃孟忙应道,“殿下无需多虑,微臣只不过多日未见王妃,老夫人又心中挂念,才会前来拜访,此番见王妃无恙,微臣及老夫人便放心了。”
苏晓当然不信覃孟会想她,不过老夫人想她必定是真的,于是嘱咐道,“父亲不必挂心,烦请回去转告老夫人,珞儿一切安好,过些日子珞儿便回去看她,请她老人家勿念。”
“是是是,微臣一定把话带到。”
说完覃孟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在茶盖地遮挡下,侧眸不着痕迹地瞪了眼一旁无所事事的覃珩,原本正喝着茶的覃珩表情一怔,这才想起出门前父亲对他的吩咐,遂有些尴尬地向朝龙?D提议道,“上回在下同殿下的棋局还未分出高下,不知殿下可否赏脸与在下再战一局?”
朝龙?D的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他向来聪明过人,怎会看不出覃孟这是有意让覃珩支开他,虽然心知肚明,却也没有反对,“既然如此,大公子便随本王移步至书房一决胜负。”
两人走后,苏晓也不方便回房,毕竟覃孟还在花厅里,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晾在这里,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闲话家常,可是她根本就不记得覃珞从前的事情,话说到一半,气氛便开始变得尴尬而怪异。
覃孟见状,才终于进入了此次前来的正题。
“珞儿,为了咱们覃府上下,为父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见覃孟把覃府上下这样的高帽子都抛了出来,苏晓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何事?父亲请说。”
覃孟微微迟疑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向她要求道,“此事倒也不难,只需你每日仔细着败王府的动静,若是账面上出现什么异样,或是府里突然多出许多人,你便及时命人告之我便可。”
此事并非覃孟的意思,他也是下朝后没多久又被皇帝召见,在皇帝的一番暗示下,才明白皇帝的用意。皇帝这是怕朝龙?D摆脱了谋逆的罪名后,因对他积怨由来已久,暗地里招兵买马,真的起兵造反,所以他需要在败王府里安插一名眼线,而这名眼线,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就是败王妃,除了败王妃,这败王府上下牢如铁桶,其他人根本就无从安置。
苏晓她又不傻,立刻便明白了覃孟的意思,遂语重心长地提醒他道,“父亲何时关心起败王府的动静来了?不过这尊卑有别,这不是父亲有权过问的事情,父亲可别僭越了。”
覃孟对她的好言相劝并不领情,依旧劝服她道,“珞儿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你就老实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只有这样咱们覃府上下才能安好。”
又把覃府上下这顶高帽子戴在她头上,她凭什么要身负这覃府上下所有人性命的重任?这不是应该由覃孟他来担负么?身为一家之主,这般撂挑子给一个已经外嫁了的女儿,怕是不妥吧?
她付诸一笑,暗含讥讽道,“父亲以为珞儿是何物?是皇帝安插在败王府里的眼线么?就算皇帝拿覃府上下的性命来要挟你,这与我又有何干,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既已嫁入败王府,那便生是败王府的人,死是败王府的鬼,这败王府上上下下我都操心不完,哪有什么闲心思替覃府操心?”
覃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这般狠心绝情,霎时气急败坏地翻脸怒骂道,“你!你这个不孝女!真是大逆不道!早知当初就不该将你嫁入败王府!大可让你老死在闺中!”
他的怒骂更是让苏晓觉得可笑,“父亲还真是会颠倒是非黑白,当初父亲毫无怨言地将我嫁入败王府,你明明就知道我会守寡,可曾在皇帝面前替我分辨过半分?如今我夫君大难不死,我也只不过顺应天命,护我夫君周全,怎么就成不忠不孝的逆女了?”
覃孟怎会听她的辩解,他怒极反笑道,“好!既然你不肯替陛下去做,自然有人抢着去做!到那时,你就等着在这败王府里哭吧!看这王府还能容你多久!”
“本妃随时奉陪!”苏晓又怎会怕覃孟的威胁。
相较于花厅里的剑拔弩张,书房里的朝龙?D和覃珩却格外安静,棋盘上的棋局再次陷入困境,手持白子的覃珩拧眉思索,该如何解眼下这困局。
僵持了半晌后,覃珩终于摊手认输,“殿下实在高明,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覃珩不得不叹服朝龙?D用棋之诡谲,处处设下陷阱,招招都是险棋,若是他懂兵法,经他之手的排兵阵法必定让敌人难以破解。
朝龙?D清冷一笑,“大公子才华横溢,只不过刻意隐藏了锋芒,既不愿入朝为官,也不愿屈居一府之中替人谋事,虽成日里和太子混吃混喝,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可是在本王看来,却是个高风亮节之人。”
闻言,覃珩抬眸面露惊诧,不曾想,这才见过两次面的朝龙?D竟然能算作是他的知己。
他再次拜服,“殿下眼神这般通透独到,想来任何人都瞒不过殿下的眼睛。”
朝龙?D摇头浅笑道,“大公子这话说错了,想要了解一个人,并不是靠眼睛去看,而是靠分析此人的行事作风以及身边得他信任之人,你虽与太子看似形影不离,但是对他未必出于真心,你身边虽没有能让你信任之人,但对珞儿不同,你除了是她的兄长,更是她的知己,只不过,她后来的改变,让你无所适从,可你还是比任何人都关心她,就算嫁入我败王府,也未曾改变,本王说的可对?”
覃珩何等聪明,立刻便听出他话中有话,“殿下对我说这些,是有其他用意吧?”
朝龙?D静默不语地看向他,眼中闪着意味深长地光芒,沉寂了半晌,他终于败下阵来,老实交代道,“殿下说得没错,我比任何人都关心珞儿,虽然我父亲没有明说,可我大约猜到是皇帝对他说了些什么,他从宫中回来后就立刻带我来了王府,至于他到底想干嘛,不用我说殿下也应该明白,皇帝能交代他做的,无非就是让覃家牵制住殿下,说白点儿就是让珞儿为皇上所用,不过以我对现在这个珞儿的了解,她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殿下无需担心。”
“本王自然相信珞儿。”
在她第二次救了他的时候,他便已经将真心托付于她,她说的话,即使是谎言,他也会选择相信。
从朝龙?D书房出来后,覃珩见他父亲覃孟正一脸怒容地坐在花厅中喝茶,不用想也知道,覃珞严词拒绝,激怒了他父亲,不过他却有些幸灾乐祸,他父亲完全就是自找没趣,自作自受。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当着覃孟的面他还是装模做样地责备覃珞道,“你怎么又惹父亲生气了?”
苏晓回头瞥了覃孟一眼,毫不留情面地指责道,“是父亲先来招惹的我,虽然我说的话重了些,却也怪不得我。”
覃孟当着朝龙?D的面更不敢啃声反驳,只得咬碎了牙往肚里咽,“败王殿下,微臣不便再打扰二位休息,这便告辞。”
说完覃孟就起身负气而走,覃珩只得说了她两句,“你呀,都已经嫁人了,这性子真是一点儿也没改,还是一样任性!”
苏晓自然知道大哥这是出于一番好意来提醒,便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这还不都是大哥你把我宠坏的,所以你也要负责任哟。”
朝龙?D见状,心有不爽地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时候不早,覃大公子快随覃大人回去吧。”
覃珩在心里一阵腹诽,方才还觉着朝龙?D算是他的知己,可现在反而又吃起他的醋来要赶他走,明知道他们俩是兄妹,真不知道朝龙?D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也不打算再久留,伸手捏了捏覃珞粉嫩的脸颊,露齿笑道,“珞儿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大哥一定鼎力相助。”
苏晓打掉他的手,按住他的胳膊就将他往门口推,“知道啦知道啦,快走吧你,拜拜!”
覃珩再次凌乱,她一直说的那两个叠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拜什么?
送走了覃氏父子后,苏晓回了自己的院子,御风闪进了主子的房间,将覃孟和覃珞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他主子。
朝龙?D支着脸颊斜靠在椅子上,心中暖意涤荡,她说她要顺应天命,护他周全?他垂眸,他已不知自己到底被她救过几次,但是他知道,他也会用尽一生来护她周全,只要他日他坐上那个位置,她便是一国之母,也是他唯一的皇后,无人再敢威胁到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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