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恋曲

    
    罗紫静看见了，坐在季辰风另一边。
    众人坐定，互相介绍认识一番。
    罗紫静将一瓶香槟酒拿出来，交给同行的那位剃着鸡冠头的小伙子，“打开。”
    香槟一开，气泡涌出，酒香四溢。
    罗紫静笑着对云蜜儿道：“麻烦你去拿几个香槟杯。”
    云蜜儿起身，看着季辰风，“香槟杯是哪儿？”
    季辰风拉她坐下，看一眼罗紫静，起身，“我去取。”
    季辰风离开座位，云蜜儿忙起身跟上，“你告诉我在哪儿，我去取就行啦。”
    他径直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组郁金香香槟酒杯，“你不是服务员。”
    洗好酒杯，两人回到座位，罗紫静笑道：“辛苦你们了，我要是知道在哪儿，就自己去拿了。”
    季辰风淡淡地，不回应。
    香槟倒好，一人一杯。
    当罗紫静把酒杯递给云蜜儿时，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推住酒杯。
    “怎么？”罗紫静笑容一滞，对上季辰风清冷的眼眸。
    “别给她，”季辰风说，“她不喝。”
    “你怎么知道她不喝？”罗紫静笑道，“放心吧，女生天生自带酒量的。”
    “我不会喝酒，紫静姐。”云蜜儿摆手道。
    “不喝也行，碰一下。”罗紫静指指与自己一起来的小伙子，“他挺能喝，让他给你代了。”
    David笑，“I drink it。”
    季辰风接过罗紫静手里的酒杯，放在云蜜儿面前，“我喝！”
    罗紫静的脸色略略一变，很快恢复正常，举起杯中酒，说道：“第一杯酒，预祝辰风、David、李玉珉他们的建筑师事务所顺利开张。”
    众人举起杯子，咣当碰了一下，“Cheers!”
    云蜜儿没有喝，又把酒杯放回到桌子上。
    季辰风没有说话，拿起来干了。
    大家开始涮菜，与罗紫静同来的两位女孩叽叽喳喳的，女孩A说，“哎，这口味也太淡了，我还是喜欢重庆的麻辣火锅，得再加些香辣酱，啊，香辣酱怎么没有啦？”
    “我去拿。”云蜜儿起身拿来香辣酱。
    女孩B喊道，“唉，顺便拿些莲藕来，我最喜欢吃藕片啦。”
    季辰风脸色难看。
    云蜜儿又拿来藕片，入座。
    女孩A调了些香辣酱，尝了一下，“嗯，这下好多了。我闻着这汤的味道不错，想先喝碗汤，麻烦你能不能再帮我拿个汤碗。”
    后一句话是她对云蜜儿说的。
    云蜜儿准备起身去取汤碗。
    季辰风的手按在她的肩上，对女孩A说，“你自己去取，碗柜里，很好找的。”
    女孩A怔了一下，笑了，“好，我去找，你们谁还要？”
    气氛有些尴尬，谁也没有回应。
    罗紫静笑道：“今晚都自助，谁也别使唤人啊。”
    这顿饭的前半场，虽然人少，但很热闹，后半场人多了，反而有些别扭。
    David有事，先行告退。
    吃完饭后，大家帮忙把家伙什都搬回厨房，锅碗瓢盆摆得乱七八糟，云蜜儿一一整理。
    一群人撤出厨房，到客厅去玩儿。
    季辰风来到厨房，看着云蜜儿忙碌的背影，眼底蕴上一层难言的味道，轻柔地说道：“我收拾，你去休息一会儿。”
    云蜜儿的手上有油污，用胳膊肘推推季辰风，笑道：“你去陪他们吧，这里有我呢。”
    季辰风打开洗碗机，“我研究一下这个怎么用。”
    云蜜儿边收拾东西边笑道：“这个我早就研究过了，今晚就准备实战一下。”
    季辰风笑，“我家的东西，你都研究过？”
    “是啊，这些家电都是我最近研究过的，其实用起来挺简单的，开关一按就能工作啦。”云蜜儿把碗盆里的食物残渣清理干净，放进洗碗机。
    季辰风斜倚在门框上，看着云蜜儿，“我呢？”
    云蜜儿：“什么意思？”
    “我怎么用？”季辰风说。
    云蜜儿愣了一下，有些反应过来什么，一抹红腾地染红了她的脖颈、面颊，心突突乱跳。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季辰风心里一磕。
    “有钢琴呀，”女孩A在外面说，“你们谁会弹？”
    “那当然是钢琴十级的季辰风同学。”罗紫静笑道，“辰风，你出来。”
    “来一个。”大家起哄。
    季辰风淡淡地，“钢琴坏了，是摆设。”
    “哎，那我们打会游戏吧，你开一下这360度环绕音响。”
    季辰风打开音响，外面喧腾起来。
    等收拾停当厨房，云蜜儿想起小雪球还被关在房间里，便轻轻推门进去，却遍寻不到小雪球。
    她从房间退出来，客厅里不见季辰风的身影，她想，应该是季辰风带走了小雪球吧。
    在院子里，她也没看见小雪球。
    回到客厅，罗紫静叫住云蜜儿，“你在找辰风吧，他上楼啦，说去取个东西，你帮我叫他下来。”
    吃火锅时只喝了一瓶香槟，罗紫静叫朋友把剩下一瓶酒打开。
    云蜜儿便轻轻上楼，在二楼楼梯间，听见季辰风在说话。
    “lovely，拉乌哩，可爱的。”
    “汪~”是小雪球的声音。
    “你认真一点，我在给你上课呢。”
    云蜜儿从门半掩的门间看到小雪球顿坐在季辰风的腿上，摇头晃脑的。
    许是嗅到了云蜜儿的味道，小雪球从季辰风的膝盖上蹦下来，摇着尾巴奔向云蜜儿。
    云蜜儿抱住小雪球，“我就是来看看，它吃了没有。”
    “吃过了，”季辰风说，“你想学英语吗？”
    “哦，”云蜜儿想起来吃饭时说了一句想让David教她英语的事儿，当时她只是随口说的，没想到他却认了真，她挠挠鬓角，“想啊。”
    “那你不用舍近求远，”季辰风看着她，“我就能教你。”
    “呃……”云蜜儿面露难色，“我英语底子特别差，肯定学不会，也就说着玩儿的。”
    “只要听我的话，不存在学不会。”他说，“今晚太吵，明天开始，我教你。”
    云蜜儿看着她的新任英语老师，哭笑不得。
    小学是没有英语课的，初中时，她的英语只靠断断续续的支教老师学了不到一年，效果当然是一塌糊涂。
    她觉得英语好难，但他主动说要教，她也不敢跟他说不学。
    “好……吧。”她勉强应道。
    “你不想学？”他听出了她的犹豫。
    她急忙摇头，“想学，不过——”
    “不过什么？”他问。
    “我怕我太笨，”云蜜儿咬咬唇，“学不会惹你生气。”
    他看着她清亮的眼眸，笑道：“学不会不怕，就怕不学，从你这两天研究使用电器来看，你很会学习。”
    “那我们提前讲好了，”云蜜儿抬眼看着他，“我学不会，你不准生气。”
    “嗯。”他点头。
    她伸出右手小拇指，“拉勾。”
    他伸出手，两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他笑了，她认真的样子倒像个小孩。
    季辰风的电话响起。
    是他姑姑季嘉卉来电。
    季辰风接通，“姑姑。”
    “辰风，”季嘉卉说，“我快到家门口了，你出来一下。”
    季辰风不明所以，应了声就往大门外去。
    在大门外站了不到一分钟，他就看到季嘉卉开着她的白色宝马来了。
    “姑姑，”季辰风迎了上去。
    季嘉卉一头利落短发，刹车打开车门，从婴儿安全提篮里抱出一个八.九个月大的婴儿，一包婴儿用品，把孩子塞进季辰风怀里，“帮我照看好星儿。”
    接过小表妹星儿，季辰风一头雾水，“姑姑你干什么去？”
    “有事！”季嘉卉已然调转了车头，从车窗里冲季辰风挥挥手，然后一遛烟地离开。
    见妈妈的车子离开，星儿憋着的嘴终于咧开，大哭不止。
    这可怎么办？
    从来没哄过孩子的季辰风一下子慌了神。
    他的左胳膊上挂着婴儿用品，双手小心翼翼地抱着星儿进了屋，星儿在他怀里哭成一团。
    罗紫静和她的朋友们围上来，个个束手无策。
    “怎么办？”罗紫静说，“她是不是饿了？给她冲些奶粉，我先上网查查奶粉和水的比例。”
    今天的罗紫静，穿着一件吊带掐腰小黑裙，喝了几杯香槟后，眼角微饧，长发披肩，风情无限。
    “给我，”云蜜儿过来，从季辰风的怀里接过星儿，胳膊搭成摇篮，轻柔地道，“你那么抱不对。”
    许是姿势舒适了，星儿不哭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云蜜儿。
    “哇，你还会哄孩子呢？”罗紫静笑，“你真棒。”
    “你们玩儿，”云蜜儿说，“孩子交给我。”
    季辰风要跟着云蜜儿走，罗紫静拉住他，“你就放心吧，你看星儿在她怀里乖乖的，我有话跟你说。”
    “你放心，”云蜜儿回头笑道，“带孩子我很有经验的。”
    她抱着星儿回到房间，把孩子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从包里拿出她的玩具，摇一摇放在星儿面前，“看，这是铃铛，星儿来拿。”
    六七个月的孩子，正是满床乱爬的时候，见了铃铛，努力地爬过来，拿到铃铛，就咯咯咯地笑起来。
    季辰风从门缝里看到星儿玩得开心，云蜜儿寸步不离地守着星儿，这才略略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