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刑天耀已经整顿好了车马在门口候着,皇甫柔与灵儿出了门来到了街道之上的那家首饰店,这掌柜的就站在门口看着皇甫柔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示意她们稍候片刻之后回到房间内取出了一个布包递给皇甫柔,认真的说道:“里面有三十六根发钗,都是我亲手雕刻而成,虽然时间赶了一些,只能做出这么多了。但是以后,只要是你来,我都会亲手为你雕刻。”
然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展开之后便是皇甫柔给她绘图制成的那个木钗,皇甫柔看到之后眼神之中带着惊讶,“你竟染了色?”
掌柜的笑了笑,“总觉得,你衬得上这种浓重的颜色。”
皇甫柔看着这栩栩如生的彼岸花,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笑意,抬起头看着这掌柜的,“多谢!”然后示意灵儿奉上银票,上面的数字只怕是想要买这铺子都没问题了,但是这掌柜的看到之后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十分自然的收了起来,对着皇甫柔说道:“姑娘,冒昧的问一句,您高姓大名。”
皇甫柔扭过头看着旭日之下,如玉一般的美人儿依靠在门边,眼神之中满是笑意,“掌柜的不必在意我的姓名,日后若是还有机会相信,这花朵便是你我的见证。”然后带着灵儿转身就走了,这掌柜的站在那里看着皇甫柔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如此气度不凡的女人了。
回到了府邸之后,皇甫柔将手中的布包打开,拿出四枚簪子给留下的四位姑娘插在了发间,认真的说道:“这发钗是我特意制作而成的,上面的料子与寻常不同,百年不会腐坏,上面的花样你们每个人皆是不同,留作纪念吧。”
这四个姑娘看着皇甫柔,眼神之中都带着浓浓的不舍,勉强的抑制着严重的泪花,送着皇甫柔的马车出了城,然后就在管家的安排之下来到了邱掌柜的府中开始学习,此时此刻,她们的心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平静,这一次,她们是真的要过上这种平静的日子了。
皇甫柔带着人出了城,却让队伍在距离城池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个山坡她记得十分清楚,就在这里不远处,婉儿等人就葬在了这里,她带着灵儿快速朝着里面走进去,刑天耀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要在快一些,将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然后将这个女人藏起来,再也不让她经历这尘世之中的坎坷。
皇甫柔带着灵儿来到了这一片荒地前面,三座新坟十分的抢眼,皇甫柔手中拿着一些瓜果,在墓碑前面摆放好,看着婉儿的墓碑深深地叹了口气,“婉儿妹妹,我来晚了。”然后伸出手将落在她墓碑前面的落叶都拂去,站在那里看着聚集在此处的四个人。
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他们四个人这一辈子,所有的情感都交错在一起,以至于后来相爱相杀,她不知道将四个人都安葬在一处是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想着,马京南和冯浔阳生前已经将所有的话都说开了,想来到了地下,若是心中还有怨气,也不会入今日这般的痛苦了吧。
最后,皇甫柔来到了那一座依靠在马京南的墓碑前面,站在那里低声的说道:“你的母家得知你难产而亡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这孩子因为父辈的纠葛留在这里不是一件好事,我将他带走,定会交给一个好人家抚养成人,往后,虽然他不能清明寒食过来瞧瞧你,但是我也会告诉他,让他在远处给你祭拜一二。”
然后俯身行礼,带着灵儿转身就走了,独留下这四座坟墓,在阳光的照耀下,影子互相交错。
上了马车,刑天耀伸出手覆在皇甫柔的手上,低声说道:“出去这么久,手都冰冷了。”然后轻轻的搓了搓,感觉没有变化,便要放在自己的怀中为她取暖,灵儿在一旁低头暗笑,皇甫柔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手,看着灵儿仔细的哄着这个孩子。
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刑天耀说道:“等到了浔州旁边的地界,就都是受灾的人家了,想要将孩子托付给谁,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这一路若是遇见好的人家,就试着商量商量吧,这孩子命苦,需得给他找一个安稳的靠山才是啊。”
刑天耀皱着眉头看着皇甫柔,“将他送走,日后的事情不能保证。你若是想要寻一个安稳的去处,我倒是有一个好的提议。”
皇甫柔看着刑天耀,“什么提议?”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蒋贤,就是当年跟在我身边的将领,如今在朝中已经有了一席之地了,但是听闻他这个年纪虽然娶妻,却没有子嗣。这话孩子若是送给他去,应该也是个好去处。”
皇甫柔想着蒋贤,认真的摇了摇头,“虽说在朝中有官职,是个好的背景,但是这孩子并非蒋贤所生,他府中的妻妾怎么可能忍受这么一个外来的孩子在这里,将来还要继承蒋贤的衣钵?只怕是成长的路上也会多不少的牵绊,这不是个好出去!”
灵儿看着皇甫柔,想了半晌开口说道:“若是实在没有地方安置,送去药王谷也是可以的。我就是被老谷主捡来了,虽然不知道父母亲是谁,但是在药王谷过的很好,那里远离尘世喧嚣,往后若是不想出来,也可以过的无忧无虑。”
皇甫柔听到这话,与刑天耀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出了赞同之意,皇甫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谦儿当初就被寒大哥带回了药王谷,如今又要将这孩子送过去,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刑天耀看着皇甫柔担忧的样子,笑着说道:“哪里由得他愿意不愿意,送过去便是了。”然后对着皇甫柔使了一个眼色,抱着孩子就朝着寒清绝的马车里面钻了进去,很快便自己闪身出来,皇甫柔看着刑天耀一脸得意的神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寒大哥有你这么个朋友,他还真的是很辛苦!”
灵儿在一旁笑着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药王谷名声在外,若是王爷刻意保护,不知道会被谁在暗中偷袭呢,这么多年来,只要是王爷在一日,药王谷就安宁一日,那片林子被王爷封起来,任何人都不敢进去的。”
刑天耀得意的朝着皇甫柔撇过去一个眼神,然后对着灵儿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良心,可比阿清那个家伙强多了。”
皇甫柔无奈的摇了摇头,“唉。”
一行人在去往浔州的路上,殊不知朝廷委派下来赈灾的官员已经感到了,楚征来到了浔州之后,看着这里百姓受苦,并不聊生险些落下泪来,到了城内并没有歇脚就带着朝廷分发下来的粮食开始放粮赈灾,朝廷分拨下来的粮食对于这里的灾民来说,不足以让所有人都能保暖过冬,但是他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
看着百姓围绕在分发粮食的地方,欢呼雀跃,他的心中安生了许多,每家每户先分发一些,然后就是在城中设置粥场,等到粮食分发之后,楚大人回到了衙门之中天色都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跟在他身边的随从看着他已经疲累的躺在那里就要睡着,赶忙开口说道:“大人,旅途劳顿,您还没有用一口饭菜,这么饿着肚子休息,恐怕对身子有些损害。”
“您还是先起来,属下去准备一些吃的,您多少吃一些再休息吧!”
楚征摆了摆手,“我乏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然后倒在那里就睡着了,这侍卫看着内心十分的担忧,但是看着大人睡的很是香就也转身想要离开,还未等开门就听着外面有人的脚步声传来,他吹熄了房间内的烛火紧提着墙壁站着,很快就听着有人在这门口徘徊。
似乎并不只是一个人,这人就在这里来回踱步,看起来很是焦灼,最后还是用刀撬开了门栓,一点一点的朝着房间里面走进去,他因为太过于紧张,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内室,以至于一直站在门后的侍从他都没有注意到。
这人蹑手蹑脚的朝着内室走进去,看着床榻上面微微发出鼾声的楚征大人,眼神之中迸发出一丝恨意然后举起刀就朝着这人身上砍了过去,伸手的侍卫眼看着这一幕,快速的拔出剑刃出鞘,二人的兵器碰撞发出一阵争鸣。
这么大的动静多没让楚征醒来,二人就在这漆黑的房间中开始了搏斗,很显然,楚征身边的侍卫更加的厉害一些,二人缠斗许久这刺客很明显的体力不支,有些抵抗不住这侍卫的力量,一点一点的朝着门口撤出去。
这侍卫本想着抓住这个刺客看看到底是何人想要行刺朝廷命官,但是到了门口他才想起来,门外还有刺客并没有进来,他自己一个人不能离开这房间,免得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他退回房间内并没有追击,就这么任由这些刺客逃走,心中想着,若是真的有心刺杀,绝对不会只来这么一次。
看着躺在那里仍旧沉睡着的楚征大人,这侍卫松了口气,然后走到门边将房门关了起来,他决定今夜就在这里守着,不能离开。
来到这浔阳城的第一夜就遭到了刺客,看来有人不想要楚大人活着来到这里,这其中的原由,恐怕很快就能显现出来了。
直至天明,这里都没有任何的请款再发生,楚征醒来之后听着侍从讲起昨夜的事情,脸上满是感激,“你又救了我一命,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你,我竟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这侍卫听着楚征的话,脸上带着一丝尴尬,赶忙摆了摆手说道:“属下跟随大人,是因为大人廉洁奉公,铁面无私。只有您真的愿意为了穷苦的百姓们说话,就算是让属下死在大人的跟前,属下也没有任何一丝怨言。大人以后可万万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倒是让属下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楚征看着这人,笑着摇了摇头,“你啊,可千万不要这么想!正因为有百姓,才会有朝廷,百姓乃是国之根本!若是官员都不为了百姓着想,那这天下岂非是要大乱了?!我只不过是在做应该做的事情,怎的就值得你这般的敬佩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昨夜过来的人可留下了什么线索了?!”
这侍从摇了摇头,“并非是一个人过来刺杀,属下不敢轻易离开,更不敢声张。这里的官员大人还不甚了解,若是这些人与这官员有所勾结,恐怕大人就更加危险了!”
楚征点了点头,“很好,这件事情不要声张,再调几个人过来暗中保护,若是还有刺客过来定要给我抓住活口,这灾难频发的地方竟然还有人有心思做这样的事情,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肮脏不看的秘密呢?!”
这侍从看着楚征,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大人,我这就去拿一些吃食过来,昨夜您就什么都没用,若是在这里,仔细身体都会饿坏了!”
然后快速的朝着外面跑出去,留下楚征一个人坐在那里,紧紧地皱着眉头,心中想着昨夜的事情,这天下不想让他活下的人太多,但是到了这个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真的是贼心不死!他到时要看看,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
想着这些,这浔阳城的县令带着人就朝着他的房间走过来,进来之后对着他俯身行礼然后说道:“楚大人,昨夜大人休息的可还好吗?!这里遭受灾祸,实在是简陋,还请大人见谅!您若是觉得此处不好,就到我的府邸中去,或是您觉得哪里好,下官这就为您安排!”
楚征看着赶来的县令,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这里甚好,距离城中很近,也方便,多谢大人的好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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