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风自顾自的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然后伸手示意玉菀也可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悠悠的说道:“玉菀姑娘,你我今日遇见,是个缘分。见到你便觉得似曾相识,我也不拐弯抹角,我有件事情,希望你能替我完成。”
“事成之后,我会恢复你自由身,并且给你一笔银子,让你一世衣食无忧。替我做事,总好过在这里逢场作戏,你说呢?”
岳凌风的直白倒是让玉菀愣了一下,这惊讶只是一瞬间,脸上的神情便恢复如常,“公子说笑了,玉菀虽然卖艺不卖身,但是对于这种为人所用之事,并不擅长,恐怕会误了公子的好事。多谢公子抬爱。”
岳凌风也不恼,只是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认真的说道:“这天下,与我而言只有两种人,我的人,与将死之人。”
然后他嘴角微微扬起,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人命可是非常脆弱的,玉菀姑娘,既然拒绝了我的好意,那你可要多多保重啊。”
说完之后就缓缓起身,似乎要离开。
玉菀心头也有些紧张,她也不明白自己是走了什么霉运竟然无故惹到了这么一个瘟神,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说要自己为他做事?
“公子,请留步。”玉菀缓缓地起身,看着岳凌风的背影,认真的问道:“玉菀敢问一句,若是奴家不能为您所用,公子准备如何处置?”
岳凌风头也没回,悠悠的说道:“这世上,知晓我计划却不能为我所用之人,也就只有死人了。”
玉菀惊骇非常,直接走到了岳凌风的面前,眼神之中带着最后一丝脆弱的抵抗,“掌柜的不会让你在这里乱来的!”
岳凌风抿唇轻笑,“本公子做事,何须旁人指手画脚。你的掌柜的能不能为了保下你,得罪我,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张以前两的银票丢在玉菀的面前,笑着说道:“赏你了。”然后转身就走了。
玉菀站在那里面色阴沉,俯身从地上捡起了岳凌风丢下来的银票,看着上面的字迹心头最后一点坚持都土崩瓦解,她已经预料到了,自己若真的拒绝了面前的这个人,这件事情便不能善终,能不能赎身事小,因为这件事情殒命最大,她还不想死。
缓过神来的玉菀,慌忙的朝着外面跑出去,正好撞见了岳凌风正站在前厅与掌柜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她有些紧张的朝着岳凌风走过去,试探着问道:“公子,可是菀儿有何照顾不周?公子竟这么快便要离开?”
这掌柜的看着玉菀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怎么都隐藏不住,她今日可真的是遇见财神爷了,这位爷出手阔绰,竟然要为这个木头疙瘩赎身,而且价格随便开,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但是若是这么轻易的就放玉菀离开,岂非是告诉着祈夏城人,她们这里的姑娘是别人想带走就能带走的了吗?
岳凌风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掌柜的,您考虑好了么?”
玉菀有些紧张的看着岳凌风,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然后紧紧的盯着看起来犯了难的掌柜的,只听着她认真的说道:“公子,您这可是在危难我了。咱们这里的姑娘,没有赎身的先例,您这就想带人走,那我对其他的客人也没办法交代不是?毕竟菀儿可是咱们这儿最知书达理的姑娘,甚是招人喜欢呢。”
玉菀听着掌柜的的话,脸上带着一丝不屑,但也明白岳凌风在做什么了,她看着掌柜的如此,心中盘算着的事情再明显不过,她直接开口对着岳凌风说道:“公子,您这是要为奴家赎身吗?”她的这句话,倒是让这房间内没有接客的姑娘们都听了去,这人三三两两的朝着这边聚集过来,上下打量着岳凌风之后对于菀儿全都是十分的嫉妒。
想来她们定是想不通的,她们使用了浑身解数,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想要换得一人心,自由身都没有成功,眼下竟然有人要给这么个不起眼儿的姑娘赎身,让她们的脸上也都觉得火辣辣的。
就在这些人聚集过来的时候,岳凌风看这掌柜的犹犹豫豫的样子心中有些厌烦,他转身想走的功夫,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窗边眼神平静望着窗外,身着白衣仿佛不沾红尘的女子,他愣愣的站在这里,心中十分的惊讶,这女子的容貌与皇甫柔竟然有五分相似,虽然转过头来的时候看起来并非是那般模样,但是坐在那里冷清的气质,倒是真的有个六七分像了!
看着岳凌风震惊的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子,这掌柜的突然来了精神,“公子,您。”
岳凌风伸出手示意她不要说话,避开人群径直的朝着那人走过去,听着有人的脚步声传来,这女子微微的皱起眉头,脸上带着一丝厌烦,并没有转过头看岳凌风一眼。
岳凌风也不恼,直接在这女子面前坐了下来,看着她光洁的脸庞,心中竟然起了一丝异样之感,他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这女子没有看他一眼,更没有想要回答他问题的意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朝着窗外看过去,似乎外面有着什么十分吸引她的事情。
岳凌风看着她的样子,原本暴躁的心情竟然一点一点的安静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更好的报复刑天耀的方式,然后笑着说道:“姑娘,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她与你一样,冷清,不喜说话,向往自由。”然后缓缓地起身,眼睛一扫才发现她展露在外的肌肤上面带着一些十分可怕的伤痕,看起来有好转的样子,但是恐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他没有在说什么,只走开了,朝着那掌柜的说道:“那个姑娘,我很喜欢。给我好生照顾,我若是再发现她的身上有伤痕,别怪我不客气。”
这掌柜的脸上有些为难,“公子,您这是?”
岳凌风转过头看着椿鱼,“以后你就跟在那姑娘身边,好好的伺候,若是她有个什么不妥,我会剥了你的皮。”
然后看着这掌柜的,笑着说道:“这两位姑娘,你开个价。我现在就要将人带走,你若是再唧唧歪歪,别怪我不客气。”
听着岳凌风要将那个女子带走,这掌柜的倒是有些高兴,要知道她这不是没见过硬骨头的,但是这种宁肯被打死,也不要卖笑的人她倒也觉得棘手,从前只要跟城主打个招呼就能处理了,但也不知道最近这些年怎么了,祈夏城内的风气变了,谁也不敢随意在这里动手。
县令身边的方师爷亲自带着官兵过来“嘱咐”这一带所有的秦楼楚馆,若是谁闹出人命,都得严厉处置。
这不,这人就这么被搁置到了现在,就算是每日的毒打,饥寒交迫也没能让她屈服,这样下来这里竟然还多出了一些她的倾慕者,为了来一睹芳容就肯花大价钱,倒也算是成全了这掌柜的。
但是这些人哪里能满足于只看看呢,日积月累的拒绝,让这些人对于这里都带着一丝厌烦,觉得这不过是装清高罢了,渐渐的就都不再光顾了,掌柜的位次也十分的烦心。
眼见着有人要将这瘟神送走,她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张口就说道:“三万两。”
这可真的是狮子大开口,饶是坐在窗边的姑娘听到了都不仅皱眉,她遇见过这样的男子,看似一腔热血,但是也都败在了这个银子上面,可她实在是看得太透彻了,就算是真的有人给她赎身,那为的也不过是她的冷清和不可捉摸罢了,等她如同寻常女子一般一头撞进感情之中,那些人便会抽身离开寻找下一个猎物,这世上的寻花问柳皆是如此,她又何必在乎呢。
这姑娘并没有转身的意思,仍旧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站在一旁的椿鱼听着岳凌风的意思也是有些纳闷,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银子。
岳凌风看着这掌柜的,似乎没有要讨价还价的意思,直接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丢在掌柜的手中,“你数一数。”
这掌柜的震惊的看着手中的银票,仔细一点发现竟然有五万两,看着多出的那部分,有些不舍得递给了岳凌风,看这个人财大气粗,她也不好在耍什么小手段了,免得惹祸上身。
岳凌风对这掌柜的伸出手,这掌柜的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对着身边的仕女说道:“去我房里,将椿鱼与灵溪的卖身契拿过来。”
岳凌风听着掌柜的的话,转过头看着坐在那里的女子,原来她叫灵溪,对于岳凌风真的交了银子给她赎身这件事情,灵溪十分的震惊,她转过头与岳凌风对视,就看着岳凌风微微一笑,转过了头去。
椿鱼察觉出有些不对劲,这两个人似乎并非第一次相见,但是她并不记得此人来过这里,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到了卖身契,岳凌风带着二人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出去,灵溪倒是痛快起身就走,倒是椿鱼低声说道:“公子,我还有些行李在放开内,请允许我取来吧。”
岳凌风点了点头,就看着椿鱼快速的离开了,与他并肩站在寒风中的灵溪脸上依旧风平浪静,对于岳凌风的注视视而不见,她认真的看着外面的风景,这是她期盼已久的,虽然还是不能够自由自在,但是能够离开那个倚门卖笑的地方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了。
岳凌风看着灵溪,眼神之中带着一丝笑意,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这个女子一袭白衣的站在风雪之中,长发被寒风吹起,那样子宛如一位仙子,就是她这副模样,便能够乱了那人的心神,若是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他的计划很可能就要成功了。
看着椿鱼抱着一个包袱跑出来,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岳凌风迈着阔步朝着前面走去,椿鱼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灵溪快速地跟了上去,灵溪调整了一下步子,但是看起来并不着急。
显然,岳凌风直接回到了客栈内,给这两位姑娘安排了房间之后就去休息了,并没有想让她们做什么意思,灵溪和椿鱼回到房间内,椿鱼的心中便是更加的担忧,他对于她们并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这就表示他想要她们做的事情,会十分的危险艰难。
灵溪看着椿鱼站在那里没有要休息的意思,淡淡的开口说道:“我们出去,买一些新的衣裳吧,既然已经离家了,身上的这些脏东西自然也是要脱下来的。”
椿鱼对于她的这个提议倒是十分的赞同,二人刚要出去,就听着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说还给她们准备好了热水沐浴,这二人心中纳闷但是也没有推脱,去了之后才发现,岳凌风已经准备好了崭新的衣裙给他们。
给椿鱼的是十分温和的淡粉色长裙,而灵犀还如同往常一样是一袭白衣,另外还有一瓶药膏,店小二说这是岳凌风给灵溪姑娘准备的。
直到这店小二退下,二人衣衫渐退,椿鱼才看见灵溪身上的伤痕,她震惊的捂着嘴,想象不出灵溪遭受如此毒打之时的心情,倒是灵溪一片坦然,下水之后深深地舒了口气,看着椿鱼笑着说道:“都过去了。”
椿鱼有些难过,之前的事情的确都过去了,但是新的问题也已经到了她们的面前,她现在对那个男人一无所知,对于他的计划更加的摸不着头脑,她现在就如同一只蚂蚁一样,被人捏死再容易不过了。
灵溪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轻笑着说道:“难道还有比留在那青楼里面,更坏的事情吗?”
椿鱼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朝着她笑了笑,“你一向不理会旁人,怎的还主动与我攀谈起来了?倒是让我惊讶。”
灵溪看着椿鱼,微微一笑,“在那里的时候,那些人都欺负你,但是你不曾。还有,你与我很像。”然后自顾自的朝着自己身上淋水。
椿鱼看着灵溪,无奈的笑了笑,“是啊,你我还真的有些相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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