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只打算在上面远远地望着你就好的,可是刚才见到丽兹姑姑终于鼓起勇气来找那个天使,所以我想,有什么心里话还是早点说出来,以免像她那样独自承受几百年的相思之苦。”
向奇马上会意了克劳迪奥的话,心中虽然不悦,但还是极力克制蹭蹭往上冒的怒火,转过身正对着对方道:“在你表明心迹之前,请先搞清楚状况,我是男的。”
“我知道。”
向奇又耐着性子说:“我对男人没兴趣。”虽然曾在这里当着几百个人的面承认自己是莱克的人,但那时纯粹是为了脱身而表演的一场戏,不过是应付幻域主人的权宜之计,实际上他跟莱克什么关系也不是。
“我知道。”
向奇板着脸,神色倨傲地质问:“既然知道,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来,是为了向你表明心迹……”
“不必了,”向奇举手拒绝道:“就算你不说我也已经明白,无需再多此一举。”说完对大头说“我们走。”才刚迈出几步就被对方拽住了手肘。
“向奇,我在静默堂的浴场帮过你的。”
向奇止步,偏过头问:“所以呢?我就必须接受你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真龙族的少主似乎不受对方冰冷的态度所影响,坚定有力的双眼表明他很明确自己的心意和目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这在向奇的理解,留下来倾听对方的心声是那次浴场出手相帮的回报,于是叹了口气,回过身说道:“说吧。”
“第一次在浴场见到你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孩子,不过那时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心里就明白了,你是我的真命,为了尽快变成一个与你匹配的男人,我加快了自己的成长速度。我知道你会拒绝,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真命……”向奇无力地重复这两个字,接着无奈地说道:“你还需要时间去理解这个词的真正意义,去邂逅更多的人,在那之后才会真正明白什么是真命。”
“不需要那么做。每一个真龙在遇见自己的真命时,都能一眼就认出来,这跟年龄、性别都没有关系。”
“可是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你喜不喜欢我对我喜欢你一事没有什么影响。”
从未见过如此固执之人,向奇越发无奈,“你实在没必要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
克劳迪奥突然单膝跪在向奇脚下对其立誓:“吾以吾之真名起誓,无论汝心系何人,身在何方,遇何事故,任何时候只需唤吾真名,吾便现于汝身侧,护汝周全。于吾终生,此志不改。”
说完在向奇的手背上印下一记誓约之吻,而这一刹那,向奇的意识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克劳迪奥卡拉扬弗米尔,这就是对方的真名?
“真龙之誓?”赶在向奇抽手之前,楼上有人抢先咆哮:“刚才的赌注不算!帕里斯?卡多?都滚哪里去了?混蛋,你们竟敢联手坑我,有了真龙族的少主给那小子撑腰,这不是作弊是什么?”
兽人族的王此时遍寻不着帕里斯和卡多的踪迹,不禁暴跳如雷,直接从楼上跳下来到向奇等人面前,指着克劳迪奥的鼻子喝问:“帕里斯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们真龙族也搅和到这滩浑水里来?”
克劳迪奥站起身,直视着对方冷静道:“坎德拉,我跟向奇的事岂由得你来置喙?”
“事关止水城所有权,我当然要管。”
“我对你们兽人族和精灵族的恩怨一点兴趣也没有,刚才的立下的誓言只是两个当事人之间的事,跟其他人无关,所以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坎德拉愤恨地转脸端详起向奇,接着意味不明地说道:“这么近看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饲料终归是饲料,在被吃掉之前还得让人玩弄一番,这张脸对你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可就难说了。”
向奇神情冰冷,内心的怒意却几近沸腾,瞪着对方质问:“你说的饲料是什么意思?”
“这么直白还不懂吗?就是说,你注定是要被吃掉的意思。”
“坎德拉,在你下注之前就应该考虑到比赛期间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你现在拿这些孩子撒气不觉得有失风度吗?”从楼上传来的声音不大,却有股冷彻的穿透力,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莱克仍旧慵懒地倚着石柱,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哈德……”坎德拉顿了顿,改口幸灾乐祸道:“莱克,你的小可爱就要被人抢走了,你还有这闲工夫在上面看热闹?”
向奇和莱克四目相对的刹那,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那次被对方压在门上强吻的画面,心中愤懑,此时听见坎德拉这么调侃,气更不打一处来,呛声道:“我跟那个人没有关系,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哦?真的吗?”坎德拉饶有兴趣地看向莱克道:“这么说他就算是被我家的猫咪吃掉也没问题咯?”
莱克沉默不语,克劳迪奥却应道:“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坎德拉脸色一沉,指着克劳迪奥说:“狐狸尾巴露出了的吧?演出这么蹩脚的戏不过是想掩盖你们真龙族也想掺一脚的事实,堂堂真龙族的少主单单为了个人类,宁愿缩短寿命来加速成长,还献上自己的真龙誓约,说出来谁信?”
克劳迪奥说道:“不要把自己的功利心套用在别人身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热衷于势力扩张。”
向奇早已疲于面对这么些人,再者,莱克时时缠绕在他身上的视线令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于是草草打发卡德拉道:“你放心,我并不接受那个誓约,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唤出他的真名。”说着转过脸去对高晨生说:“我会靠自己的努力击败你,希望你到时候能信守承诺。”末了又对克劳迪奥道:“你的心意我已了解,但我已心有所属,所以你强加给我的誓约请收回去,因为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这时,第二轮通关赛的考官从外边走了进来,一边登上拍卖台一边对众人大声说道:“好了,开始抽签了,大家坐好,叫到队名的就上来,每两个小团队会抽到一个相同的序号,序号相同的既是对手,而抽到的序号也是下一轮比赛的出场顺序。”
大家都想知道抽到与自己同号的怎么样的对手,出于这个目的,那些先抽到序号的还是会自觉留下来。
邹来迟、御菲菲和小芽都还没回来,他们的队伍就只剩下向奇和大头两个。
当向奇从纸箱里摸出一支小纸卷交给其中一位考官,考官拆开一看,大声报了个十二的序号,然后把纸条交回他的手中。
向奇接过纸条时,发现纸条下还藏着另一张纸条,上面有一行由灵力具现而成的小字,写着:向纪恒塔楼南面传送法阵,待他看完之后,灵力消散,纸条变成了空白的废纸。
向奇浑身一震,惊愕地看向那位身穿黑色斗篷只露出小半张面孔的考官,然而对方却故作不知,不耐烦地催促,抽完签就赶紧下去,别妨碍下一个。
向纪恒是向奇的父亲,在十八岁那年迎来自己的双胞胎儿女出生的第三天,就与大他六岁的妻子因车祸双双去世了。
向奇万万没想到会在异界看到这个名字,那纸条只提了他父亲的名字和一个地点,尽管说得不清不楚,但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当年的车祸或许只是某个神秘人物的障眼法,连同小芽的失踪的事实也一并掩盖住。
地点:塔楼南面的传送法阵。
显然是要他到传送法阵那边。
难道他的父亲还活着?此时正在那里等着他?又或者这纸条是个诱他踏入的陷阱?
向奇心神不宁地回到座位上,左思右想,最终决定即便是陷阱也要去看看,他不想错过这个可以揭开过去迷局的机会。
向奇跟大头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拍卖大厅,在塔楼南面的灌木丛中,发现地上有个不起眼的法阵,隐隐散发出暗紫色的幽光。
这附近不见有人,但既然是传送法阵,必定是要他去往另一个地方。
向奇离开之前先用智能表把这地方拍了张照片发送给邹来迟,然后才跨进那个法阵中。
紫光法阵瞬间把他传送到了一个破败的街巷,这一带人迹罕至,看起来像是幽冥城的景象,只不过这边连个丧尸也没有,四处都静悄悄的。
向奇四下察看,仍不见一个人影,就在他纳闷之际,忽然见残留黑褐色血迹的肮脏墙面上,出现了一个灵力汇聚而成的箭头,示意他继续往巷子的深处走去。
脚下的传送法阵早已消失,已经无法原路回去了,为今之计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深长的巷子回荡着硬底短靴踏在石板上的脚步声,苍白、单调中隐隐透出一丝不祥的气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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