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沐芸染看着乐谱,宇文曜看着她,时间仿佛就此停止,这世上好似只剩下他们二人,一室寂静,寂寥了天地。
宇文曜越看,就越沉溺,深邃的眼神分明写满了迷惘,她认真的样子,好熟悉!
沐芸染一心都在乐谱上,根本没发现宇文曜看了他这么久,她那秀丽的眉一蹙再蹙,无论她怎么看,这都只是在普通不过的一份乐谱而已,没什么可疑的地方,这世上的乐曲有千万,她也不是每首都知道的。
“殿下。”沐芸染一抬头,就见宇文曜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就惊了,在她看来,他的眼神还是冰冷的,给人的感觉就是凶!
她一看他,他就缓过来了,虽然还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但明显有几分不自在,“看出什么了?”
“殿下,奴婢现在无法给你明确的回答。”
“这么说,你解不了”宇文曜挑眉看去。
沐芸染轻轻一笑,“殿下,既是乐谱,光靠看怎么够呢!”
“你要弹奏?”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宇文曜内心还是佩服她的,是啊,既然这是乐谱,他怎么就没想到要把它弹出来呢。
“是。”沐芸染认真的点了点头。
宇文耀不语,看了她片刻,起身来,“随本王来吧”
宇文耀带着沐芸染进了他寝宫的那间和室,里面铺着榻榻米,正中间放着一张茶几,上面摆放着名贵的茶具,还有一盆不知名的植物,为整间和室增添了些许生机,一旁还架着一张古琴,沐芸染一眼便瞧出那是四大名琴之一“绕梁”。
看着那把琴,沐芸染满眼都是小星星,如果不是靖王殿下在场的话,她一定会冲上去的,这四大古琴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宇文耀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嘴角微微勾着,但声音还是冷的,“既是要弹奏,那就开始吧”
“是”沐芸染抱着那本乐谱,又看了片刻,刚才她大部分的心思都在研究其中有何玄机,并没有认真的记过,而现在,她则是要熟记其中的每一个字。
宇文耀也不催促,开始在一旁泡茶,袅袅茶香渐渐充盈在整间和室里,如果现在沐芸染抬头的话,她肯定又要失神了,不得不说,宇文耀连泡个茶都是极尽优雅的,一举一动之间,无不是闲适自在,直到茶水在杯中翻滚,沐芸染都毫无察觉,这个女人只要一集中注意力,周围的一切都会被忽视,哪怕有人拿着刀冲向她,估计她也完全不会发现吧!
沐芸染放下乐谱,才抬起头,只见宇文耀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端茶,十分慵懒,而一旁就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午后的阳光经过层层树叶的过滤洒下来,没了炽热,只剩下温和莹润,而宇文耀就躺在光影之下,少了几分凌厉冷漠,多了几分懒散,就像个上仙。
不知为何,沐芸染心底似乎有什么悸动着,这似乎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可又有几分熟悉感,但她很快便忽略了,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被身前这把琴给吸引住了,一双玉手轻轻抚过琴弦,可以看出宇文耀对这把琴还是很用心的,很明显它被保养得很好,音色也没有偏差。
纤纤素指轻挑,琴声便悠悠转转荡漾开去,沐芸染看似在认真弹奏,实则是在听,如果说乐谱中没有隐藏什么的话,那么就只能是在琴声中了,以她对琴的熟悉程度,快速记下琴谱完全不是问题,只要保证自己没有出错,那么她绝对可以察觉到任何与琴声不相符的东西。
沐芸染低着头续续弹,并未发现宇文耀一直在看她,看似认真听曲,实则是看她入了神,看她眉目如画,看她轻捻复挑,看她专注的神情,看她白衣翩跹,看她的一切。
宇文耀看得那么认真,似乎是在审视自己的猎物一般,他的目光渐渐深邃,有迷茫,也有担忧,有沉醉,也有克制,总之,沐芸染不会知道,他对她,就像他身上背负的,沉重却无法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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