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惜跟沈奕离开前,天子将一本书籍送给她,薄薄十多页,白纸封皮没有书名,散发着淡淡墨香。
天子道:“你的法术学得差不多了,这是我刚抄录的法术,你若是有兴趣可以自行修习。记住,这书上的东西,在关键时刻可以用到。多学一些总比不学要强。”
叶念惜接过书籍,耳边响起文瑾瑜的话,他说这法术会害了自己,千万不能再学。暗想先收下这本书,万一有用呢?
沈奕带着叶念惜出了九阙宫的大门,暖暖阳光洒在身上,十分舒服。沈奕伸了个懒腰,在九阙宫呆了一个月,身子都快发霉了。
两人上了马车,叶念惜才确定天子是是真的放自己离开,“去郦城吧。”
沈奕点头,“就去郦城,免得轩辕谂担心。”文瑾瑜说带叶念惜离开九阙宫,他做到了。可是文瑾瑜说的不要去郦城,他做不到,因为他也是个自负之人。
这一趟,沈奕已经下定决心留在郦城和轩辕谂并肩而战,他认为有自己在,叶念惜不会有事儿。
可是,眼看着到了郦城时,便出了事儿。
这一次,天子因为被文瑾瑜伤到,所以没有亲自出征。而是派的夜天带兵。接连几天,夜天攻城不利,被天子训斥,心中着急。恰在这时,得到情报,沈奕和叶念惜从九阙宫出来了。
夜天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派了由他亲自掌管的一百零八星宿来劫持叶念惜。
天子的四大门神,夜煞、夜无常、夜魔和夜天各自都有侍卫。夜煞的侍卫是三十六金刚,夜无常的侍卫是十二鬼,夜魔掌管七十二罗刹,夜天管的人最多,一百零八星宿。
而这一百零八星宿,是一百零八位武功高手,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身手敏捷,武功不凡,联合起来,更是无坚不摧。
忽然被这么多人围攻,沈奕不由得头皮发憷,他头一回面对这么多高手,一把长剑舞的密不透风,所到之处铮铮作响。
以沈奕的武功,独善其身尚且吃力,更何况还要保护叶念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没多久,小侯爷就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夜天,你若是敢动叶念惜一下,小爷跟你拼命!”
夜天轻飘飘落在叶念惜身旁,“少主还是想办法脱身再说吧。”伸手点住叶念惜的穴道,拦腰抱着她飞身离去。
等夜天带着叶念惜走远了,一百零八星宿听到一声口哨,这才齐刷刷的撤离。沈奕气喘吁吁,单手拿剑支撑身子,望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夜天,再让小爷瞧见你,定然活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儿!”
不管小侯爷怎么谩骂说狠话,夜天是听不到了,他抱着叶念惜到了营帐之中。将她放到椅子上,这才解开穴道。
叶念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将我抢来想做什么?”
夜天道:“轩辕谂一直闭着城门不应战,所以我想用你做个诱饵,逼他出城。”
叶念惜露出讥讽笑意,“天子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被你气死呢?”
“天子?”夜天最怕的便是天子。
“天子派夜煞将我请到九阙宫,以礼相待,不曾想过拿我做人质要挟轩辕谂。而你忤逆了他的意思,不是找死吗?”
“天子已经给我下了最后的命令,三日内必须攻破郦城,若是郦城不破,我便要受到惩处。胁迫你若是违背了天子的意思,能够换来轩辕谂开城门,也是值得的。”权衡利弊,夜天依然选择用叶念惜做人质。
万一攻破了郦城呢?岂不是可以将功折罪换取天子的谅解呢?夜天也是个自负的家伙。大约凡是有些本事的人都十分自负吧。
反正都已经绑来了,夜天决不能放走叶念惜。他必须用她来做敲门砖,敲开郦城的大门。
四大门神之中,数夜天的本事最大,也最得天子器重,几次带兵打仗都是由他做主帅。而夜天的带兵的最大特点便是行动快,无论是行军速度还是打仗的节奏,都快的让人跟不上,出其不意,往往占了先机。
而这一次,用叶念惜做人质,更是快的让人咋舌,沈奕刚到郦城,还未见到轩辕谂时,夜天的人马便在城下开始叫嚣了,而叶念惜被带到了两军阵前。
城下,是天子的兵马,密密麻麻一个挨一个,排列整齐,黑压压一片望不到边际,个个披甲戴盔,武装严实,精神抖擞,气势逼人。
城上,站满了将士,有弓箭手拉弓瞄准,只要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不容人靠近。
“轩辕谂,胆小如鼠的家伙,现在你的夫人在我们手中,你若是想要救她,就速速开城门,咱们决一死战!”夜天的人在城下叫骂。
叶念惜看到站在了城头上的轩辕谂,他迎风而立,身姿挺拔,长衣白衫飘飘,与这气势磅礴喊杀声震天的战场格格不入。
分隔一个多月再次相见,恍若隔世,叶念惜发现他又憔悴了许多,那本来清瘦的脸颊又瘦了些许,带着倦意,疲惫之态。
轩辕谂站在城上低眼看,“夜天,你若是敢伤她一根汗毛,我定然将你挫骨扬灰!”
他又骂道:“天子这个卑鄙小人,拿一个有了身孕的弱女子做要挟,不嫌丢人吗?”
一旁沈奕呼哧呼哧跑上了城头,一边喘息一边将经过大致讲了一遍。言明这并非天子本意,不可误会了。
听完之后,轩辕谂毫不留情面,当着三军将士的面,骂道:“笨蛋,连个人都保护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沈奕好歹也是紫胤国现任皇上,被上一任这么骂,脸上十分挂不住,“小爷弄丢的人,小爷亲自找回来!”说着就要下城头。
“做什么?”轩辕谂伸胳膊拦住他。
“出城,救念惜回来!”沈奕赌气,绕过轩辕谂便走。
轩辕谂恼火,“你给我回来!”
沈奕脚步顿下,“轩辕谂,我若是不能回来,那皇位你另选旁人吧!”
轩辕谂一个箭步上前,站在沈奕面前,拦住他的去路,“救念惜之事,咱们要好好研究一下,不可莽撞。”
城外,夜天命人轮番叫骂,一直到了正中午,烈日当空,也不见城门有动静,暗暗着急,将叶念惜推到最前面。
夜天亲自喊道:“轩辕谂,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的家伙,你的夫人在我手上,你难道不敢来救吗?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能做什么?”说罢,抽出身上长剑横在叶念惜颈处。
轩辕谂低声问沈奕,“你说,他敢动念惜吗?”
沈奕与夜天曾经并肩作战,比较了解他,“别看这家伙长的温和,其实凶残的很,他心狠手辣,是四大门神之首。我看他真的能对叶念惜下毒手。”
轩辕谂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儿处,“夜天,你想怎样?”
“我与你光明正大的战一场。谁赢谁输,各凭天意。如何?”夜天朗朗而言。
听闻此言,叶念惜冷笑一声,“自从你将我劫持到此,这一仗就无法光明正大了。”
夜天脸色一变,低声喝道:“闭嘴,再多言,我割了你的舌头!”
“你若是敢伤我一下,天子会要了你的命!论起血缘关系,我腹中的骨肉是他的孙儿。”叶念惜知道夜天只听天子的话,所以迫不得已用天子来压他。
夜天一时没反应过来,诧愕:“这是沈奕的骨肉?”
“轩辕谂的。”叶念惜没好气。
“天子已经有了亲孙儿文羲和,你腹中的这个孩子,我想他并不稀罕吧?”羲和的命运也是够曲折的,从沈羲和到轩辕羲和,又到现在的文羲和,不知有多少人将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将他据为己有,托付重任。
夜天到底是怕天子怪罪,又道:“我又不伤你腹中的孩子,我只伤你,天子不会怪罪于我!”
眼看郦城还未开,夜天有些着急,长剑放到叶念惜的胳膊处,“轩辕谂,你以为我是开玩笑吗?”
话音落,叶念惜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处利器划过,嗖的一声之后,疼痛无比,温热的血流淌而出,染红了衣衫,顺着胳膊留至手背处,滴落到地上。
城上轩辕谂和沈奕几乎同时惊叫了出来,“夜天,你个混蛋!”兄弟二人连骂人的词语都是出奇的一致。
叶念惜伸手捂着流血的胳膊,怒视夜天,这家伙简直不是人,是魔鬼!
夜天微微得意,将长剑递到自己唇间,舔舐上面的血迹,“轩辕谂,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若是你继续做缩头乌龟,下次叶念惜就没这么好运,我会下手更重一些,断了她的胳膊。”
轩辕谂已经气的脸色铁青,“夜天,你等着,我出城与你决一死战!”刚要转身下城头,被段骁一把拦住,“不能开城门!”
“让开,我要去救念惜!”轩辕谂伸手推段骁。
可是段骁就像是一堵墙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你是要让将士们送死吗?”
轩辕谂一愣,天子宣战已经有五天了,而这五天内迟迟不肯迎战,是因为城外有百万大军,而郦城只有五十万人马,轩辕谂一直等着另外五十万人马的到来,只要再坚持三天,就好。
可是今日叶念惜要丧命,轩辕谂无法再坚持,他必须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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