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若心:腹黑安少蜜糖妻

两百四十四章 下葬的日子

    
    祁叔是在他死后的第五天下葬的。
    墓地的选择与墓碑的制作都需要花点时间,因此就拖延了那么久。
    那天,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滴答滴答——”地落在出席者的心尖,产生细密的疼痛。
    出席者很少,基本上都是安泽炫的手下和安家的佣人。
    安泽炫也曾想着打电话通知祁叔生前的好友,一查通讯录后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仅有的几个通话记录,还都是些诈骗推销。
    祁叔的一生,是真的彻彻底底地奉献给了安家。
    安泽炫特意挑选了一个离安氏别墅不远的墓园,那个墓园不是建立在平地上,而是依山而建。
    祁叔的墓地就选在了墓园的最高处。
    如果祁叔有灵魂的话,在这里也能远远地看见安氏别墅,那个曾经为之奋斗过的地方。
    下葬的时候,所有人齐刷刷地排成了两行。一片黑压压的制服,有些肃杀的意味。大家都紧抿着嘴巴,沉默地紧盯着石头制成的墓碑,墓碑上的字写得娟秀清晰,其中有两个字尤甚,那便是——
    “祁渊。”
    虽然和祁叔相处了十几年,可安泽炫一直“祁叔”“祁叔”地称呼,从未知晓过他的真名。要不是从祁叔的房屋里翻出了他的身份证,还真不知道这墓碑上的名字要如何去写。
    想来也是伤感。
    明明相处了十几年,安泽炫却从未了解过祁叔,一点点都没有。而祁叔无论是从口味还是喜好,都对他了如指掌。
    一方面是因为祁叔的沉默寡言,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并没有放心思在祁叔心上。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多和祁叔讲讲话,弥补自己以前对祁叔的疏忽。
    但也只是如果,没有再重来的机会。
    祁叔已经死了。
    雨仍旧在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水花顺着黑色雨伞的边沿滚落,打在坚实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如此纷杂的声音,搅乱着人的心房。终于——
    有人沉不住气了。
    “少爷,雨太大了。”
    静寂已经被打破,没有人甘于沉默。
    “是啊,少爷。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被淋湿的。”
    “想走的可以回去了。”安泽炫没有任何感情地应答道。
    仿佛得到特赦一般,陆陆续续地人群开始散了。
    在第一枚惊雷炸起的时候,倒数第二个人也按耐不住了,转身离开。最后,祁叔的墓碑前面只剩下了一个人了,那便是安泽炫。
    他褐色的眸子中噙满了悲伤,冰凉的雨水也击不碎那凝固成磐石的情感。
    他一直看着那墓碑上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就那样笔挺地站着,站着,站成松的一颗不会摇摆的松树的形状。
    良久,良久……
    “你果然还在这里。”一个清脆的女声隔着雨幕,从他的背后传来。
    那颗“松树”终于有了些反应,握着雨伞的右手微微动了动,那雨伞便有了很大的倾斜。他扭过头,看清楚来人的脸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一点变化,只是刹那间在褐眸中泛起的涟漪,却出卖了他。
    面前的少女怀里捧着一大束如白玉般典雅无瑕的马蹄莲。
    这种花在葬礼上象征着真诚的哀悼。
    紫璃舞朝着墓碑走去,弯下身子,将花轻轻地放在了石板上。
    离开了雨伞庇护的花朵暴露在瓢泼大雨之下,很快就被那些无情的水花砸得纷乱,失了在少女怀中的那片光华。
    “一路走好。”紫璃舞娇媚的唇瓣中缓缓地吐露出了几个音符。
    安泽炫看着紫璃舞的举动,心中的讶异又多了几分。
    “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已经连续请了好几天的假,我放心不下,就跑去你家了,佣人告诉我你在这里。”紫璃舞浅紫色的眸子扫过墓碑上的名字后,嘴巴不自觉地抿住。
    祁渊?这是谁?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没有听过,也与属于正常。安泽炫的交际圈绝大部分是和她不重合的。紫璃舞顶多知道和安泽炫比较要好的朋友有哪些,关系一般的,安泽炫不会提及,她也无从知晓。
    可关系一般的朋友,会为了他而请假那么多天吗?
    难道是安泽炫的手下?毕竟是为他出生入死的人,总会有些羁绊存在。但对于一个手下,这样的仪式会不会有些太庄重了?
    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她不好直接去询问逝世的人是谁,只能猜测。
    安泽炫轻轻颔首,像是看出了紫璃舞的疑问,薄唇轻启,“他是我的管家。”
    管家?她在安氏别墅里,分明看见了管家,是个三十岁左右颇为年轻的管家。
    虽然紫家和安家两家关系不错,但只是因为有共同利益的存在罢了。两家见面要不是在聚会上,要不就是在谈判桌上,不存在直接邀请对方来家的情况。后来紫璃舞是有到安家拜访过几次,但那时的祁叔早就因为保密的关系已经被送到了一个较为偏远的小镇里,所以也没有见到过。
    对于她来说,祁渊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但一个陌生人尚且都能跑来送花寄托自己的哀思,那个和祁叔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却对此不闻不问。
    想到这,安泽炫目光一凛,握着伞柄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强了力道。
    “怎么了?”生长在上流社会的紫璃舞从小开始便参加宴会,开始在各种人之间周旋,因此察言观色的本领甚是强悍。她一眼就发现了安泽炫的异状。
    “没什么。”安泽炫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他是我以前的管家,所以你没见过。”
    “从出生开始便在照顾我,照顾了我十几年了。”
    紫璃舞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他是我的亲人。”
    这也不难理解。照顾了十几年了,总归会有感情。
    紫璃舞对安泽炫的这种感情深有体会。
    这就像她每次怀念起去世的奶奶一般吧……
    失去了一个亲人,难怪他的情绪会变得如此不稳定。换做自己,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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