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是不一样的——白。
人和人是一样的——再不斩。
你知道雪的样子吗——每一片雪花都是不一样的, 每一片的冰晶都呈现出不同的姿态。
但唯一不变的就是不管是多么美丽, 多么特别的雪花, 它熬不过那温暖的阳光。就像是夜晚开放的昙花永远迎不来属于自己的朝阳——不对, 不如说是阴暗泥土里的虫豸永远没有资格被光明垂怜。
而他们一族的人就像是雪花一样, 明明那么纯白无垢,但似乎光明就是不肯眷恋他们, 一定要把他们踩踏到污浊不堪的泥土里面才肯罢休。
他们似乎也没有能力熬过黎明,大多数就已经融化于那追求温暖的道途中。
而他也失去了追求温暖的资格。
他已经不是那样纯白无垢的雪花了。他已经满手污浊,灵魂也不复洁净。
他也抛弃了光明,甘愿沦为那阴暗处的虫豸,腐蚀着同样污浊的灵魂。他想带着这些家伙一起去达那痛苦的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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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温暖的夏夜,白站在河边,蹲下身, 看到了河中央的明月。他缓缓地褪去了外衫——他稚嫩的脸庞在阴暗中显出模糊而温柔的轮廓。
是光。
他先是伸出脚微触水面, 看着那粼粼微波, 嘴角也带上了温柔的弧度。他走进河水中, 任由河水浸透自己。夏夜的河水还是那样冷彻,但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温暖了。
他捧起月影, 却只是造成了月影的破碎。而手里却无法捧起那光明。
他还记得今之前一起捡垃圾时遇到的老伯, 他说, 从没见过像他这样漂亮的孩子。当乞丐实在是太可惜了。而且他这副相貌怕是会带来麻烦。
而实际上老伯说得对——他对谁而言都是个累赘。而实际上这边的人们都讨厌下雪, 不如说是雪带来的寒冷, 他注定与温暖相悖。
他还记得老伯在他怀里吐出的最后一口温暖气息, 因为他而变得逐渐冰冷。
那些可笑的人竟然因为他的容貌而动了歪心思, 想把他卖给富商。他们找到老伯,但老伯非常抗拒与他们合作,就是因为老伯对他的维护,让老伯受了大罪。
他找到老伯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旧疾复发,本地的医者都无力医治。
但是老伯说这是好事——对他这种人来说,就他的年纪已经算得上寿终正寝,算是很体面的死法了。他只是有些可惜,他想托人把他送走,卖走也行——但是这群混蛋只是为了钱绝不会给白留下好出路,谁都知道那富商是个变态,已经玩,弄死好几个孩童了。
老伯的故乡是木叶,听说是一个很温暖富足的地方。但他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回去。他想托人将白卖到木叶去——在那里白一定会有更好的生活。
可惜他现在办不到了,他只能断断续续的嘱咐白,一定要走得远远地,找机会去木叶。而不是为了咽不下这一口气而自不量力地与他们对抗。
他以为自己不应该再流泪了。但是他却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悲戚。似乎有什么空洞的东西从他的体内流露出来,渐渐的包裹了他自己。
他身边的河水似乎更加冷冽了。
但他却无心留意,只觉得有一种比死亡更让他觉得悲伤的东西紧紧地抓了他。
但他无法怒吼,一切的怒火与不甘好像只是牢牢地冻结在他的体内,让他彻体生寒。
“喂。”
“喂——”
“喂!”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作响,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缓缓地睁开眼,只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岸上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白一眼不发,眼里一片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没事吧,你在里面泡了很久,我还以为……”女孩的话很多。
白只是站起身,他白皙的身体映着湖面的磷光。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周边已经凝结出冰晶,围绕着他缓缓向远处扩散的冰晶闪着骇人的光芒,似乎预示着危险。
“你……”女孩的话还没说完。但白已经上了岸开始穿衣服。
白一言不发地准备离开,但那女孩却有些已经不知何时越过了河面,站到了他的面前。
他有些无奈,此时他只想好好的静静,“你究竟意欲何为?”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那个湖面上的冰——还有你不冷吗?”
白有些意外,但他只是垂下了眼,冷淡的说,“是因为我。”
白继续向前走去,那女孩还是跟着他。
白突然停下了,后面的女孩也停住了脚步。
“你不害怕吗?”白撇过头这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孩——她穿的衣服很好,不仅仅是与他相比是那么整洁光鲜,不管是谁能看出来这衣服的华丽与昂贵。
这样的富家千金吗?她们不会懂得什么东西是应该恐惧的。
“恐惧什么?”她只是歪着头,似乎在思索。
“你不害怕我吗——我那被诅咒的能力?”
那女孩眨巴着眼。
白只是弯下身,折了一株小植,放在手心,只见草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上白霜。
“这样子——这也是你所说的被诅咒的能力?”那女孩走过来仔细的看着那株植物。
“对,”白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因为这是带来死亡的能力。”
“那我也有,我有带来生机的能力。”
女孩接过白手里的可怜植物。她先是用手捂着那草叶,她看起来似乎是被冻到了,龇牙咧嘴,这看得白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女孩好久以后终于松开了双手,只见她手心里的小植虽然没有了白霜变得湿漉漉,但同时变得萎靡而脆弱。
“你办不到的,它已经死了。”白无奈地摇摇头。
“还没呢——我的能力还没用呢。”那女孩摇摇头,只见她的手心散发出微弱的荧光。
小草似乎被注入了生机一般,只见它的叶片微微舒展。也开始生长出新的嫩芽。
过不了多久,竟然开出了米白的小花。
白有些愣神的看着那花,他忍不住伸出手触碰着那花朵。
“你不知道吗?这是血继界限,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种被诅咒的能力。”那女孩把草递给他,“这是很难得的能力。”
白似乎没听进去,他只是愣愣的看着那花——她似乎有着起死回生的能力,假若,假若……
“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我来自木叶。”那女孩看着白一边看着花一边不自觉的流下泪水,感到有些奇怪。
“木叶?竟是木叶……”白只是喃喃道,他将花捧到胸前,却感受到了无比的哀伤——他老是在错过,错过了之前前往木叶的商队,错过了老伯被带走的时候,错过了老伯最佳的治疗时间——这次他和老伯又是错过了,如果这次他和老伯能早点遇见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那么,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白仰起脸,他稚嫩而美丽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我想请你教教我,怎么做到把查克拉——也就是这种能力外放。”小姑娘低着头看着脚,身体还在一前一后的微微摆动着,显得有些害羞。
白有些疑惑,不是很懂她的说法。
“那个,理论上我也和你一样,拥有这样的能力,但我却不会使用,我能请你教教我嘛?我会给你报酬的。而且如果不介意,能不能跟我去见我哥哥,不是,是我姐姐,我想告诉他这件事——我们家条件还是可以吧。你要是能当我的老师,待遇会很好的。还有……”
“我去。”
那女孩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他会那么快答应,她还有很多好处没说呢。
一路上白还是保持着沉默,但女孩倒是有很多话对他这个陌生人说。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害怕——万一我是坏人呢?”白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个女孩也太过单纯了。
她只是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着,听到他的话倒退着走着,看着他的脸,又眨巴眨巴着他的眼睛,目光又一会儿流转到别处。
“因为你当时明明是一副脆弱和受伤的表情嘛——还有你长得那么好看,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还有啊……”她掰着指头一一举例。
“而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我能教你什么呢?为什么是我?”
“这个嘛,很多啊,比如为什么你能做到查卡拉外放,怎么控制查克拉的输出,还有……当然,还有你长得太好看了——不是,是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实在太少了,我连个请教的人都没有,你是我第一个遇见的拥有这种能力的人。”
白再一次沉默了——拥有这种能力的人的确是太少了。
因为拥有这种能力的他们一族的人,目前只剩下他一个了而已。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这个女孩走——他明明和那样光明温暖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但是,即使是生活在最阴暗最潮湿角落的肮脏的东西也会有向往温暖和光明的一天。她是他看见的最后的光,他想牢牢抓住她,他也贪婪的希望得到光明的眷顾,分享其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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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解释后
“你看,就是这样,这是我找的老师——”
止水无奈的看着底下在那里挤眉弄眼的齐木星——这家伙有那么热爱修炼吗——平时还是自己有加紧督促她。她明明是看着人家小哥哥长得好看所以捡回家来了。
虽然不太明白这个少年的底细——不过……
止水看了看少年身上那破旧脏污的衣服,和少年那白皙美丽的脸庞,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叹息。
“请你先去休息吧,训练的计划明天再来商量吧。你先去休息一下,”止水摆了下手,进来一个侍者领着白去休息了。
。
齐木星欢快的就想去找她的新小伙伴玩,止水却扯住了她的后衣领,她奇怪的回过头来。
“你说你是在他在河里泡澡的时候看见他的?”
“……”齐木星感觉到大事不妙。
“果然,你这个家伙,”止水一脸头痛的表情,“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去偷看别人洗澡???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家伙……”
齐木星的脸痛苦的揪成一团——唠叨的止水比生气的止水还要可怕。
。
白缩在被窝里——他已经换上了干净而得体的衣服,而且这被子很舒适很柔软。他似乎已经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地方。
但他却无法感到开心或是放松。
他只是合衣而眠,盖着那薄被,却感受不到任何安心的感觉。
而且他知道,他不可以真的沉沉睡去,他不属于这里,这里不过是他暂时的避风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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