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公不忍,命南乐悄悄去把青鸟救回来,藏在瀛洲岛不让西王母发现就是了。奈何南乐虽然真身个头大,但是打起架来就是个废物,没几下就被追杀青鸟的神仙给打输了,打不过只好跑,南乐背着青鸟一路疯狂逃窜漫无目的,最终,南乐想到了魔界——入魔界,青鸟就安全了,起码诸仙不敢进魔界。
南乐是一只??,??的角可以磨制法器,它本身有强大的魔力,不管神仙凡人,食之便会万劫不复。当年南乐去人间历练,正赶上自己换角,旧角脱落舍不得扔,想着带回去做法器,有次口渴找不到水,就用自己的角做容器放在外头接雨水,一口喝下去,他就忘了自己是神仙,再也找不到回瀛洲岛的路。
“西见,你可想清楚,去了,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南乐从自己的法器崆峒杖上抠下龙眼大小杖芯,那是他的旧角打磨成得魔灵珠。
青鸟眼神清澈而疲惫:“为什么要回去?让他们吃了我吗?”他从南乐的手里取过灵珠,“南乐,多谢了,将来再见若我还能记得你,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若不记得,莫要怪我。”
“去吧……”
“西见,不要!”匆忙追至魔界的丹儿大喊着,她冲过去抓住青鸟的衣袖哀求道,“西见,我们一起逃,天涯海角,谁敢伤你我就杀谁,我会保护你,求求你,不要去魔界!去了真的就万劫不复了……”丹儿试图抢走青鸟手中的灵珠,青鸟抬手微微一躲,就避开了丹儿。
他望着丹儿冷笑:“西王母撵我走的时候,我已经万劫不复了。”他笑的绝望,“白鹤仙子,后会无期。”言罢毫不犹豫的吞下了那颗??之角磨成的灵珠。
那日浓厚的仙气在冥界魔界和鬼界的交口悉数散尽,恶魔之气陡然散开,人间地动,魔界山摇,冥界鬼哭。那日身在附近的仙人道士皆被惊动,南乐和丹儿都被这气泽震开。青鸟修为颇深,踏入魔界的第一步就遭到了各路魔君的阻挠,青鸟手执青锋剑大杀四方,直到有个魔君心甘情愿让出武罗山,才平息青鸟的初入魔时的怨怒。
这就是青鸟从神仙到魔君的过程,丹儿边说边哭,哭到后来眼泪都干了。
“那北夜呢?”我想知道北夜踏入魔界是不是也这么艰辛的杀来杀去,更想知道他和青鸟到底有什么过节。
“我哭成这样,你不安慰我吗?”丹儿擦擦眼泪,“不过涂山北夜的事儿我到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别的白鹤精说,夜魔君涂山北夜是带着一把名为玄风的屠魔宝剑来的,他用屠魔宝剑扣开了天虞山风魔君的门,把风魔君赶出了天虞山。涂山北夜做了一千多年的黑无常,在魔界不少仇家,这些年上门寻仇的不在少数……反正他还算能打,没吃什么亏。”
“青鸟为什么和他结仇?”
“西见记得你,知道你曾经为了救他想过法子,不知怎么就知道你被涂山北夜带进了魔界,一心想把你从涂山北夜那里抢来,可惜涂山北夜不知道把你藏在哪里,西见找不到,所以隔三差五去天虞山挑衅。西见和涂山北夜是这几年魔界闹得最凶的两个魔君,猛虎相斗,别的魔君都不敢造次生怕成为他们的剑下亡魂……”丹儿说着还点了点头,“这半年,魔界但是安静不少。”
呵,我沉睡的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
“乔云轻,话说你死都死了,怎么活过来的?”丹儿吸了下鼻涕。
我拍了她一把:“别乱说,我没有死,你不是说了吗,我在花下埋了那么久肉身不腐,这说明我就是没死啊!”说到这里有桩事我觉得奇怪,无论成魔还是做鬼,都十分忌讳仙气,北夜是怎么去瀛洲岛把我扒出来的。
“哒哒哒。”外头忽然有敲石头的声音,丹儿对此十分敏感,下意识躲了躲,我也跟着躲起来,只听外头有人说:“轻轻,是不是你?”
啊?是北夜的声音,我开心一笑:“是我是我,北夜我在这儿呢!”说着还连蹦带跳的招招手。只见北夜蹲在洞口,朝我笑了笑,纵身跳了下来。
“轻轻,你不是应该在青魔君的府中么,他居然把你丢猎洞中!武罗山小妖魔众多,你若被捉去……”北夜咬牙切齿,“我非端了他的窝不可!”
未免他们添误会,我急忙解释道:“是我自己跑出来的,他说要去杀你,走的匆忙,我趁他不在跑了,不是他丢我的。”说完拉起了躲在暗处的丹儿,对北夜说,“我的好朋友,蓬莱山白鹤仙子,丹儿。不过现在是魔界的精灵了。”
北夜狐疑的皱眉打量了丹儿一眼:“既是朋友,就随本君回天虞山,也算给你个庇佑之所。”紧接着搂起我的腰,飞身而起离开了猎洞,丹儿化成原型也飞了出来。
刚才北夜说给丹儿庇佑之所,此举正合我意,便对丹儿道:“我们一同去天虞山,既能作伴,你也不怕被妖魔捉去。”
“我不去了。”丹儿拒绝的很果断,“西见已然因为我是蓬莱旧人而恨之入骨,我要是再投靠他现在的仇家,岂不是更恨我了。”
我正准备再劝劝,北夜抢先道:“仙子所言甚是,那本君便送你回栖身之处罢。”
“武罗山十里外的白鹤沼泽。”丹儿毫不含糊的报出了自己的住处,朝北夜拱手,“如此,多谢夜魔君。”
北夜没有再接话,神色清淡,先把我带回了天虞山,然后又亲自送走了丹儿。
兔子精小白菜和小青菜,还有鲤鱼精小黄小金看到我回来了,都扑过来抱着我的腿哭:“夫人你和主人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一天一夜吓坏我们了……”四只精灵抱着我的腿抽抽搭搭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哭,大概意思就是以为我给北夜都被青鸟给杀了。
“好了好了……”我正准备安慰一下四个胆小如鼠的精灵,心窝出忽然堵了一下,我顿时觉得浑身都有点僵硬,不知何处席卷来一阵寒意钻进衣服里……冷,特别冷,和前几日一样。我有点难受,没心思和她们四个闹,轻轻推开缠着我腿的几双手,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回房间。
兔子精和鲤鱼精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赶紧收了哭声跟了过来,两只兔子精算比较有眼力,见我回房直接往床的方向走,立刻小跑过去铺开被子,两只鲤鱼精也上前来扶着我行走。
腿忽然像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行进艰难。我不大理解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不对劲了。
“啊……”喉头僵了一下,发出声音都极为困难,寒冷越来越重,我甚至能感觉到的眼皮都沉重了,距离我的床大约还有十来步,可我已经寸步难行。鲤鱼精和兔子精慌了,合力把我抬到床上,匆忙出去喊人。
这种僵硬寒冷的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的意识有些混沌,迷迷糊糊也不晓得自己究竟是谁在坐什么。恍惚间,冰凉的血腥味从口中灌入,越来越多,蔓延四肢百骸,手脚没那么僵了,伸一伸握一握都行,就是腿还有点不受控制,没有知觉。
“轻轻,轻轻能不能听见我说话……”耳畔听到北夜温和的呼唤声,我想答话,但是口舌依然僵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听一个陌生的声音道:“魔君,再喂点药,夫人的手已经动了……”他话说完没一小会儿,我就感觉到口中又灌了些冰凉血腥之物。
想起来了,那是我每日都吃的药,昨日被青鸟掳走了,停药一天,难不成我今日的寒冷僵硬之症是断药所致?
嘴里又灌了几口药,耳边听得勺子和碗碰撞的声音,北夜生气道:“夫人为何还没有醒来?去再盛一碗……”
“魔君万万不可!此等虎狼之药,服多了后果不堪设想。”刚才那个陌生的声音劝北夜,“如今只有依照先前,一日一碗药,静候夫人醒来!”
“本君等不了!”北夜勃然大怒,“你们这些魔医就没有什么让夫人不依赖此药的法子么?今次夫人不过是断药一日,就这样昏迷不醒,他日若是本君死了无人炼药,是不是也任着夫人这般昏迷下去?”北夜刷的摔了碗,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记得,我先前就是被这声音惊醒的,可能北夜当时也也在发怒。
不过这次,我其实清醒着,但是我真的睁不开眼睛,也真的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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