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雨很甜

36.收活做缝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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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雨亲自把顾营长送去车站, 回去的时候,自己推着老式自行车, 她这副身子能够着车把手刚刚好。
    就是想要踩着脚踏板,坐在座位上成了奢望。
    简简单单的一辈子,遇见的人很多,擦肩而过的更多,可极少人能被你记住一辈子。
    她想……也许像顾正倾这样的男人, 这辈子也很难忘记吧。
    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两月时间, 陶雨发现自己变懒了,她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古时候刻苦肯学的才子,会不远千里,跋山涉水, 到大山另一边拜师学艺。
    她指的是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常言道没有对比就没有突出的特例,陶雨认为陶浩浩绝对是那种捡了西瓜还能吃桃的人。吃饱喝足后还有老师上门授课?
    她决定开始锻炼这孩子的意志力。
    将这消息传达给陶浩浩后,那孩子十分坦然,一手拽着猪尾巴, 一手用瓜瓢灌水往猪身上泼,这才终于肯抬头瞧瞧陶雨了,他冷哼,“姐夫都走了, 你不住在这, 还往顾家跑?你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我行的正坐得直, 你还想挖我墙角?”陶雨皱眉, 发现陶浩浩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早熟。
    往常给陶浩浩辅导功课,她已经习惯性的往顾家跑了,也并不是疏离陶雨爹娘的意思,她只是单纯的想用小卖部里的电话机。有时候恨不得一头扎在那,铺几张报纸在小店门口睡上个几天。
    陶雨只是在等顾正倾的电话。
    本以为那天送走他之后,晚点的时候能接到他保平安的电话,没想到一连三四点都没有回应。
    陶雨觉得时间长了,她可能就忘记顾正倾这件事了,也许他部队的事情是真的忙。
    “啧啧啧,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又背着你亲弟弟给顾家那丫头买馋嘴食了吧?我的姐,你想到哪去了?”
    不用想也知道陶浩浩嘴巴里那丫头是谁,顾正倾小妹顾闫妮。
    陶雨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好手艺,脾气有时候也糟糕,但公平观念极强。上次给陶浩浩买了包瓜子,前几天给顾闫妮买了一包,陶雨认为这样挺公平的,但是陶浩浩不那么认为,一直记到现在。
    男孩子嘛,心大点!
    陶雨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抓住小猪后蹄子认真揉搓起来。
    “我还能想到哪去?”陶雨轻笑,突然转移话题,“你把它收拾的这么干净,什么时候抽点时间把你扔在床上的衣服洗了?”
    “要你管?”
    “我不管你倒是洗啊?”陶雨就是看不惯,说白了作为外人她可以完全做事不管,但这是个想要当兵的孩子,连自己日常自理能力都伺候不好,还能指望他做什么。“走开,猪我来伺候。”
    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尬聊,有段时间陶雨差点撸起袖子跟他干起来。
    陶雨作势要把小乳猪圈在身前,那小猪反倒不领情,嗷嗷叫了两声,扭着屁股哆嗦了两下,把身上的水滴甩尽。
    这不经意的行为,真是萌了一脸血。
    “干啥,你看它都烦你了。”
    陶浩浩这个年龄就是叛逆期,再加上还不算懂事,不懂得分担,把陶雨整的不知所措。
    “死孩子说啥呢,那是你姐!”陶雨娘手里攥了把韭菜往陶浩浩后脑上抽,当然力道也不重,但足以让浩浩闭嘴不言。
    陶雨向他俏皮的吐吐舌头,幸灾乐祸。按照后世的年纪,她比陶浩浩也大不了多少,相处久了,一样没心没肺。
    吃瘪的小伙子当然不服气,鸡蛋里挑骨头似得,“是是是,嫁了人,是营长夫人就是不一样。”
    陶雨不跟他计较,完全是无用功,就当他年纪小。心里头是不计较,可嘴巴没来由的就想和他斗斗,“你该不会嫉妒我吧?那你干脆也找个营长,拿个营长夫人当当?”
    “切,我以后是要继承我们陶家皇位,传宗接代的。跟你能一样吗?”
    “就你屁话多,吃完饭跟你姐去赶集买点盐回来。”陶雨娘穿上围裙,这还是陶雨在群里借人家缝纫机做的。
    除了色泽单调,其他都做到了极致。可这个年代衣服的布料本就没有什么花色。她除了会剪裁缝补之外,刺绣根本谈都谈不上。
    “村里小卖部没有卖吗?”陶浩浩不情愿,瞪了陶雨一眼。
    “好几天没有货了,你要不去买可别埋怨俺们烧出来的味太淡。”
    “那让我姐一个人去不行吗?她又不是不认得路。”
    “你跟着你姐去帮撑着点,还能少块肉啊?”陶雨娘作势抬起手胡他两巴掌,真是欠揍。“你在家里也不好好看书,你能有什么事?”
    “行行行。”
    今天刚好双休,像陶浩浩这样年纪的孩子,虽然没课,但都在紧张的复习中。陶雨耸耸肩,看浩浩这孩子还在执着的给猪洗澡,他应该很揪心吧,猪皮都被他搓红了。
    知道他压力一定不小,不仅仅是带着全家人的盼望,另一方面还有他自己对上军校的追求。陶雨也不知道他自后的成绩如何,反正该尽力了就不遗憾,但是……“你没事拿猪来解压干嘛?”
    名唤陶小雨的猪猪,对于它来说从没洗过两个小时的澡,从没被两个人伺候着搓肩擦背,感觉屁股上那颗媒婆痣都快搓掉了。这个牛够它跟同类吹小半个月了。
    闻言,陶浩浩把身上衬衫一脱,动作利索的把小猪身上的水滴擦干净,自己光着膀子回屋找衣服。
    这儿没有洗衣机,想在河边石岸上洗,那儿又太远,所以每家一口井是必不可少的。
    “出来顺便把你那堆衣服抱出来,我来帮你洗吧。”陶雨实在忍受不了他忧郁的样子,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得。
    下午吃完饭出门,天气不算太热,有丝丝凉风。
    她打算看看街市上有没有卖布料什么的,贵的话就算了,但应该不会比在述州的贵,毕竟两个地方发展水平不一样。再说了陶雨感觉自己的小钱包日渐消瘦,是时候找点活让它胖起来了。
    原本是和好好一起去的,现在陶雨娘也加入了,说什么陶雨来这么久了,得买几件衣服穿穿。
    陶雨一直婉拒,她整天穿一件衣服,也是因为当时匆忙赶来,衣服带的少。但无奈,母爱的力量是伟大的,虽然这种爱倾诉的对象不对,但真实感是可以触摸的。
    放在以前,陶雨家庭中除了妈妈好像也没有谁了,家里很冷清。像那些远方亲戚根本闻所未闻。这也许就是独生女的特殊性吧。
    “学缝纫的活多长时间了?”陶雨娘问,刚出了村,在大马路上散步的人也多,毕竟大多是交通工具只有步行了。
    “也就差不多两个月吧,不算是熟悉,做点小衣服也还行。”她不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有什么天赋,主要是那段时间真的没日没夜的苦心钻研。
    陶雨娘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啥也不会做呢。”
    “我……我不是还会洗衣做饭嘛。”
    “你要是真能上手,咱村里可多要做衣服的主儿,你在家也没什么事,还能接几单活做做。下地干活什么的你也别去了,别把手折腾的像我和你爹一样。”
    陶雨娘的心意陶雨领了,只是,“我要是做出来,人家不喜欢呢。”
    “俺看你做的不错,只要尺寸正好,没有残缺,谁还管喜不喜欢。再说咱家里还有台缝纫机,明天搬出来放太阳底下晒晒。”
    “行,谢谢娘。”
    “呦,才多少天,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娘还用你谢?”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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