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剑意

    
    九月秋风劲，塞北草原的风沿着吕梁山脉一路南下，直抵终南山方才被阻隔停息下来，带着阵阵寒意，吹得土堡下草场一片枯黄。陈家堡坐落在山脚上，其间屋舍已被收拾的井然有序。堡中不知何时，修建了一池水塘，正好接引山上源源不断留下来的细流，倒也解决了人们的用水之需。/p
    堡下的十里草场上，近千头牛羊正在安详的游荡其中。草场正南，竟被开垦出百亩良田，引渭水支流以为灌溉，开深井沟渠以为汲水。这个曾经废弃的旧堡现在已有百十来户人家，怡然自得的居住其间。/p
    这一日，一骑轻尘，一名白衣修士，纵马飞驰而来。那人正要骑马进入堡中，便被守门的那人拦住。/p
    “啧，那厮好不知礼，竟然纵马随意闯门？”老人满脸怒容，挡在马前，一副不畏生死的模样。/p
    那名修士慌忙下马，赔笑道：“小子不知，还望老丈恕罪。”那人正是刘善儿，原本羞涩内敛的小子，如今已变的气宇轩扬起来。/p
    刘善儿抬头看到，堡前上书的‘陈家堡’仨个大字，暗道果然没来错地方，便拱手道：“老丈，敢问陈砥是住在此间么？”/p
    老丈满怀戒备的打量着他，不耐烦道：“你找我家少主有何事？”/p
    刘善儿旋即笑道：“果然没有找错地方。我奉宗门之命，特来传陈砥师兄返回宗门。”/p
    老丈指了指里面，道：“少主便住在堡中正堂之中，不过他已有好些日子见不到踪影了。”/p
    刘善儿回礼称谢，然后牵着马向堡内走去。堡内屋舍俨然，错落有致，参天大树布局整齐，溪水杳杳从树下流过，七八个孩童在其中往来追逐，好不欢快！/p
    刘善儿走在其中，不由被这种欢快的氛围感染，想起自己的使命，不禁叹息一声，便向主楼走去。而今陈砥摇身一变成了这土堡的地主老财，堂而皇之的住在这栋三层的小楼之中，后面还有两重院落，庭阁花园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倒也小巧别致。/p
    这日，陈砥正坐在山顶之上，远处云卷云舒，夕阳将落。陈砥心中一片静谧，丹田之中，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这精?牛?鹕?牡ず＝ソバ纬桑?婧糜吵淖耪饴淙沼嚓停?尴薹缇啊?p
    陈砥将神识注入丹田之中，一片汪洋，波澜不惊。陈砥脚踩虚空，漂浮在丹海之上，浑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陈砥感觉浑身的光芒变得炙热，犹如变成了太阳一般，丹海中的精?胖鸾ド?诙?ィ?涛礴匀啤５兰医簿垦?吠?矗?芏?词迹?马菩闹忻靼祝??獾ずＴ俅纬尚沃?剩?闶亲约浩凭持?薄?p
    突然一阵凉风竟然透过陈砥的身体，直达丹田。丹田内的精?疟淮档梅?霰继谄鹄矗?土?马贫急淮档闷?诓欢ā３马拼耸北暇怪皇且坏郎袷叮??渲棺∩硇危?拥ぬ镏?馔蝗淮?匆还删薮蟮奈?Α?p
    那股力量将丹田的精?潘布湮?靡桓啥?唬??⒉患?３马频纳袷兑布唇?晃?龅ぬ铮?胩宥?ィ?谡馔蚍纸辜敝?保?袷端布湎?ⅲ?马聘垂楸咎濉Ｕ馐橹兴担??氪蟪删持?螅?ずＰ纬桑?偶盼薏ǎ??巫约赫獗纠唇ソコ尚蔚牡ずＭ蝗换嵯?⒍?ァ?p
    陈砥站起身来，方觉这股凉风来的当真是猛烈，凭借着自己的修为就算身处三九寒冬之日，也不会觉得半分凉意，这股彻骨的寒意想必来者不善。陈砥怒目四周，在这终南山之上，究竟是谁在作法破坏自己的好事。/p
    天空依旧是晴空万里，没有半点不同。残阳如血，潜隐天际，方才那股寒风也已消散不见。陈砥突然察觉头顶之上，有一丝灵气波动。陈砥悄悄将手背在后面，手指微动，身侧纵横剑瞬间飞起，直冲九霄。/p
    陈砥一闪身，抓住剑柄，冲入云海之中。陈砥知道，终南山有雾隐前辈镇守在此，放眼天下谁敢狂妄放肆到在此处撒野？想必是有不知道雾隐前辈的散修闯入此间。/p
    陈砥有恃无恐，飞入云霄。正当他冲入云海之际，只见一个黑乎乎的铁壁藏在云海之中，高不见顶，宽不见边。陈砥心道，莫非这便是九天宫阙？/p
    突然，陈砥看到铁壁上有什么东西在闪动，飞身便去一探究竟。陈砥近身过去，那东西突然张开，竟是一只眼睛。陈砥震惊之下，急忙飞身向后退了百十步。/p
    那怪物极为庞大，一眼竟看不到尽头，陈砥急速向后退去。那怪物似乎发现了陈砥，两侧竟然生有翅膀，不，是鳍。只见它双鳍摆动，转动方向，正好面向陈砥。/p
    陈砥后退数百步，方才能看清它的全貌。陈砥颤巍巍的道：“是，是，是鲲？”《道藏》中有记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p
    鲲双目看着陈砥，鼻息呼吸之间，风起云涌，天地变色。陈砥震惊的不敢妄动，生怕它一张嘴便把自己吞了下去。鲲微微长大了嘴，霎时间，天风大作，狂风不止，整个终南山似乎都要被吹得连根拔起。/p
    陈砥立在山顶之上，被吹得挣不开眼睛，待风力略小之时，鲲已然消失不见。陈砥也暗暗好奇，方才飓风如此猛烈，连山中无数百年大树都被吹断，自己竟全然无事。陈砥细细探察周身，丹田之中丹海竟然已经形成。/p
    陈砥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该是大幸还是不幸。这时一阵白雾闪过，雾隐前辈突然出现，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然后靠近陈砥，悄悄道：“方才真的是鲲么？”/p
    陈砥点点头，道：“那么大，你难道没有看见？”/p
    雾隐前辈一摆长袖，道：“它躲在云雾之中，周身仙气滚滚，我怎么看的见？”/p
    “那你不冲上去看看？”陈砥打趣道：“我可是刚好和它打了一个照面。”/p
    雾隐前辈一脑门打过来，骂道：“啧，臭小子，算你不幸中的万幸。鲲可是活了上千年的怪物，灵智不知开了多少倍，竟然好心放你回来。不过，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大么？”/p
    “大，大的看不到边。”陈砥笑道。/p
    雾隐前辈突然用手搭住陈砥的脉搏，“好小子，机缘不浅啊，没想到你破境就像吃家常便饭一般。”/p
    “可，可我为什么感觉一般无二。”陈砥挠着脑袋笑道。/p
    “呵呵，还能让你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不成。”雾隐前辈不屑道，“山下有客访你，看来你要再去了一了这世间琐事了。”雾隐前辈说罢，便转身离去，双手背在身后，摇着脑袋，低声嘀咕道：“奇怪，奇怪，这鲲隐居东海已经近千年了，怎么会突然出现，还帮着这小子提升修为境界？费解，费解。”/p
    陈砥确实感觉身体相比以前，精力充沛许多，体内精?乓彩鞘?殖溆??坪踉缫言驹居??３马菩ψ懦宄鲅卤冢?诓醒糁?校?倘缫恢环裳悖??辉度ァ?p
    陈家堡主楼之中，陈鳏夫请刘善儿坐在客座，刘善儿辈分低微，哪里当得起这般待遇，死活不肯上座。无奈之下便坐在院子里，自己一人喝着茶水，看着小院装扮的倒也古朴精巧，心道，看来陈师兄在这里的日子倒也欢快。/p
    这时，突然有人招呼不打的推门而入，叫喊道：“听说有客人来访，在哪里？”听声音正是陈砥。/p
    刘善儿闻言一口水差点没呛到，先前的儒雅气质瞬间消失不见，慌忙站起身来，手忙脚乱的整理一番衣物，毕恭毕敬的站在院子里。陈砥进来之后，看到刘善儿正站在院中，便走上前去，笑道：“刘善儿，你不在宗门好生修炼，怎么到这里来了？”/p
    “我，我奉命特来迎接师兄回去。”刘善儿有些紧张。/p
    陈砥更不搭理他，径直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去，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问道：“邓师父最近可好？”/p
    “师父很好，只是一直都在闭关。”/p
    “他老人家一向如此，那欧阳师父可好？”/p
    “欧阳师父也很好，他在邺城安家落户，买了一片宅子，看着像是要过寻常日子的样子。”刘善儿对陈砥自然是知无不言，不敢有所隐瞒。/p
    陈砥点点头道：“欧阳师父做事情向来奇怪，令人摸不着头脑。院内几位师兄可好？”/p
    “都很好。诸位师兄今年有招收了不少弟子，现在会心院已经有近百名弟子了。”刘善儿说的有些兴奋，“只是，平时全靠四位师兄悉心教学，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p
    “倒是给他们添了麻烦。”陈砥喃喃道，最后方才问道：“那你此番来什么事情啊？”/p
    “宗门长老请师兄回去，说是有要事。”刘善儿看着陈砥脸色，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只得全盘托出道：“前些日子，胡人突然举兵南下包围了安阳城。胡人此番征集了各大部落的力量，少说有数十万人。朝廷因此下发了征兵令，并命青云宗安排弟子进入行伍之中，以备调遣。”/p
    “秋风知劲草，塞外草木寒，胡人果真会在秋高时节引兵南下。”陈砥自言自语道。/p
    “长老院没有办法，只得将宗内大多数弟子，安排进入军旅之中。”刘善儿解释道：“先前并没有师兄的名字，只是河北军中的某些高官，询问起了‘青云双侠’的事情，不得已，只好把师兄也给编排了进去。”/p
    “呵呵。”陈砥一阵冷笑，刘善儿后背一阵发寒，生怕师兄不高兴起来，抗命不归。/p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陈砥转而问道。/p
    “我原本想去安阳城寻找，正巧碰到欧阳师叔，他说了你住的位置，我便少走了许多冤枉路。”刘善儿赔笑道。/p
    陈砥心中暗道，欧阳师父果然还是不放心，定是派人暗中跟踪了我。当下陈砥也不计较这些，缓缓道：“既然宗门有令，我自然不能推脱，你先回去，我收拾一番便返回宗门。”/p
    “这。”刘善儿扭扭捏捏，陈砥知道，他若独自返回宗门，定然不好交差，便道：“你若是不愿意，留在这里，帮着我收拾东西，一起回去也好。”/p
    刘善儿闻言，登时喜上眉梢，笑道：“极好极好，正好这几日在这里游玩一番。”刘善儿自知失语，便又笑嘻嘻的道：“正好为师兄鞍前马后的跑跑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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