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忆仙

    
    “帝君，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告诉我吗？”
    苏子读取到了帝君眼神之中的情绪，于是问道。
    闻言，帝君深深的点了点头。他的手紧握在一起，似乎是有些挣扎。
    苏子诧异，也恍然。
    以帝君这种万古无敌的力量，怕是除非真正遇到了非常难以解决的问题，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抱歉，其实我想骗你，但是现在看来， 我骗不了你了。”
    帝君轻叹一声，随后道。
    “明朗，这一次召唤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想见了。也有可能不是最后一次想见。若是你愿意的话，我们以后还可以见面。”
    “但是现在，你需要面对一个选择了。”
    帝君轻语，意味深长。
    苏子闻言，若有所思：“但说无妨。”
    帝君转过身去，似乎是不愿面对苏子，随后道：“你是喜欢梦醒，还是喜欢做梦？”
    苏子诧异：“什么是梦醒？什么是做梦？”
    帝君轻点法则，一条时间长河浮现，时间长河上，出现了两个苏子的身影。第一个是在时间长河的源头，第二个苏子则是在时间长河的末端。
    “当初，我证仙尊道，在此界中开辟时间长河。时间自仙古开始，时间长河的末端是你的时代。”
    “后来，我推演到仙界大劫难，所以倾尽一世修为，将仙尊修为封印入你的体内。让你轮回。因为我推演出，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解开此劫的人。”
    “如今，在遇到你，我知道，我当初的选择没错。”
    帝君的话像是拥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得苏子闻言后，记忆之海仿佛是被触动，里面有着斑驳的记忆涌来。
    那记忆太多，以至于就连苏子现在可持仙道法则，也都有些头痛欲裂。
    “慢慢消化吧，九世轮回的记忆，想要消化的确是有些难度。”
    帝君轻叹。
    苏子默默闭上双目，神游太虚。
    他的灵体自肉身之中走出，一步迈出，落到了世间长河中。
    苏子见到了自己的第一世。
    那一世，他是仙界圣神将，修为至高无上，三界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神将被妖女蛊惑，坠入红尘，最后一段，帝君将圣神将的记忆封印，丢入轮回之中。
    六道轮回转动，苏子的神念自第一世中离开，随后又前往到第二世之中。
    那个时代，仙古陨灭，只剩仙陨。
    那一世，是残仙当道。
    北离大陆上，有着三大自仙古而来的仙人苏醒，开辟了那个时代的起源。
    其中有一姓氏名为道，还有一姓氏名为苏。
    另外一姓不可言，当时称之为“颛”。
    后来，道氏辉煌数百万年，随后蛰伏。苏家也一同隐没。
    颛氏族人之中，有一人崛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一阶凡躯修成大能，修成灵境，修成至尊，修成无上存在。
    最后，在一段灭世大劫中渡劫飞升，成为仙人。
    “我为天帝，万古无敌！”
    那人成为仙道之王，俯瞰万界生灵，无敌岁月长河。
    只是，颛明朗总觉得自己有所残缺，最终在颛氏之中留下了一卷神诀，随后将自己封印入轮回之中，后世不得见。
    后来，颛氏也蛰伏了，自此，三大仙道家族都被迫封印。
    九界无仙，被称之为仙陨时代。
    整整好几百万年，都没有仙人复苏。在刚开始的时候，也有人挣扎着踏出那一步，但是因为仙道法则被封印在时间长河中，所以后世那些无上存在只能被称之为“圣贤”。
    所谓“圣贤”，既是残缺的“仙”。
    自此，那道轮回印记已经复苏了三次。
    再后来，超古纪元，远古时代，太古时代，九帝时代，黄金时代，九世轮回，最后化为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这一世，幼童自时间长河的末尾苏醒。他刚一降落凡尘，整个道家都祥瑞漫天，持续了三天三夜才是结束。
    后来，因为家族的矛盾和争执，道家的青年带着那幼童离开了道家，前往东洲。
    再后来，数百年的颠沛流离，那少年才是坐落在一个小小的宗门之中。
    “原来，这就是我啊！”
    苏子低语，双目微微睁开，里面蕴含了九世轮回的记忆。
    “这个时候，我方知我是谁。”
    苏子目光落到了帝君身上，面色复杂。
    九世轮回中，帝君站在时间长河的源头出手不止一次。每次遇到因果扭曲，帝君都出现拨乱反正。
    以至于，后来哪怕是以帝君仙道至尊的修为，也都被因果反噬，重伤。
    再加上仙古时代的敌人在暗中出手，最终帝君在天命以前就被迫封印自己。
    “我永恒的将自己封印，除非你以仙道至尊的修为将我撕开封印，我方可复生。”
    帝君轻叹，道。
    “但是，你现在若是解开我仙古时代的封印，那么后世的一切将不复存在。一切因果都将反噬。”
    “也就是说，我要么选择仙古纪元的八世轮回，要么选择第九世的我？”
    苏子问道，他已然明白了一切的因果。
    “苍天不可逆。”
    “我辈修士，虽说超脱天地，但是若是与那世界法则比起来，却是憾之不动，唯有顺从。”
    帝君轻叹，道。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无论你是选择我们仙帝宫的众位仙家，还是选择后世，我都可以接受。”
    帝君背对着身子，负手而立，静静的等待苏子的选择。
    轰隆隆！
    这个时候，苏子的身上觉醒了一抹无法形容的气势，这股气势超脱天地，比道玄剑当初散发的波动还要强上好多。
    气息不断超脱，最终达到了堪与帝君比肩的程度！
    仙尊！
    “抱歉，我哪个都不想选择。”
    苏子微微咬牙，手中一翻，蓦然出现了一柄古朴的长剑。
    那长剑之上镶嵌着日月之影，仿佛是从某一时间长河中摘取的日月一样。
    剑身微微一震，上面的那些锈迹都是脱落，露出了里面的水晶长剑。那水晶长剑之上有着无数星沙，仿佛截取了漫天星辰。
    这是一柄以天地万物为源的仙尊之剑。
    “你要作什么？”
    帝君瞪大了眼睛，看向苏子，难以置信。
    “你说，苍天不可逆……我说，苍天尤可逆！”
    苏子身上，法则之火蓦然点燃，无数仙道法则融入己身，化为苏子的道果。
    苏子脚步一踏，脚下时光流转，再出现时，已经是时间长河的初始。
    他面对着时间长河，在那里有着一堵墙壁，上面有着五道深刻的印记。其中有两道是苏子和帝君的，而另外的三道则是很陌生。
    似乎来人还在仙古前。
    而那墙上，有无数道奇异的纹络密布，像是无穷无尽的仙人烙印上去。
    “封仙榜！”
    帝君喃喃，道出了那墙的名字。
    “这堵墙是什么？”
    苏子问道，帝君道：“那是万物的终极。号称是起源。”
    “若是能够破开此墙，天道的禁锢可解，你既可以拥有此生，也可以拥有来世。”
    随后，帝君面色复杂，轻叹道：“只是，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万一可能呢？”
    苏子的目光之中露出战意，喃喃道。
    “真的不行，就算是我以伍佰万岁的仙尊修为，都破不开此墙。在此之前还有三位极致仙尊出手，也都不行。”
    帝君摇头，道：“这里面蕴含了苍天的秘密。”
    这堵墙他并不陌生。
    若是说这个世界中有什么地方是真的秘密的话，那么对他来说就是此地。
    墙的后面，是一切万物的终极，里面蕴含了万物起源的秘密。只不过，以帝君的修为，无法进入墙的后面。
    也无人可以进入墙的后面。
    “苍天是什么，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我辈修士，是否真的不能纵天一战！”
    苏子手中握剑，向着前方的墙壁猛然一劈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