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被绑架了(快穿)

8.第八章

    
    穆清心情愉快地回到了家中,却在晚饭时听到了一个让她不快的消息:穆广康决定等年关过后,带她返乡。
    穆广康是这么与她说的:“楚大夫说我的身体调养至年关后便可耐得住舟车劳顿,你年方十七还未婚嫁,此事已不能再拖下去,我必须带你返乡。你在此处女扮男装,若是一朝换回女装,定然处处都是破绽,极容易被夫家拿住把柄。我在湖州老家尚还有一些余威,可以助你挑选一户好人家,出嫁后多少也能庇护你一些,不被夫家欺辱。”
    穆清只闷闷应下,什么都没有多说。
    现在她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多说也无益,索性现在不过七月,离年关还有几个月,还有时间等她慢慢想对策——半年不到的时间,肯定不可能完成任务,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必须得留下来。
    她对此颇有些头疼,因此晚上见到楚朔的时候,神情恹恹。
    ——楚朔最近日日要在穆家写一篇策问,与穆大儒点灯到深夜,故而让她时常有机会见到他。
    楚朔自然看出穆清颓唐的脸色,稍稍问候了她一下,穆清不欲多说,扯开话题,问了一下赌约的情况,得到回答之后惊讶道:“还要赌?”
    果真如同楚朔预料的一样,好胜心强么?
    她思索了一阵问道:“你们这次的赌约又是什么?”
    楚朔冲她笑了笑:“秘密。”
    看着穆清有些失望的脸色,楚朔不禁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先生想知道?”
    穆清点点头,楚朔道:“先生可愿陪我去一个地方?陪我这一遭……我便告诉你。”
    穆清总觉得面前有一个陷阱等着自己跳,然而看着楚朔这幅纯良的面孔,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她犹豫了一瞬,楚朔又道:“那地方不远,不会惊动穆大儒。”
    说完,还往穆广康的书房看了几眼,凑近她悄声道:“先生放心,穆大儒责怪下来,有我担着。”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脖子上,让她如同过电一般,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楚朔似乎也意识到不妥,满脸烧得通红:“弟子、弟子失礼了……”
    看到对方和自己一样尴尬,穆清反而觉得自己变得轻松了一点,她轻轻点了点头:“我与你一起去。”
    楚朔笑了,眼中璀璨,犹如映入了天边的星河。
    于是二人就悄悄地离开了穆家,走入了山林间的小路里。
    此路是楚朔回家的必经之路,路径狭窄,只能容下一人独行。楚朔提灯在前面引路,穆清在他身后跟着他,忽然发现,这个一直在她印象里病弱的少年,其实身量也十分挺拔,站在她的面前要比她高上半个头。
    穆清原本的身高在女子中就算是高挑的了,不然也不能够安然扮男子这么久,可在楚朔身前,却显出一点娇小来。可能是由于性格的缘故,即使楚朔一直在病中,给人感觉依然十分沉稳可靠,仿佛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单薄的身躯都不会倒下。
    穆清胡思乱想着,正好楚朔回头看她,脸上忽然就红了。
    好在夜色浓重,楚朔似乎没有看真切,只是温声对她道:“先生,到了。”
    穆清随着楚朔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
    平缓的山坡上没有树木,只生长着茂密的野草。没有了树木的遮挡,抬眼就能看见漫天星河。流萤星星点点,散落在草丛里,与星河一起倒映在环绕山坡而过的河流之中,夜风拂过,蛙声与蝉鸣相交缠,却一点不嫌聒噪,反而有种别样的静谧,仿佛自己也化作了这寂寂长夜、漫漫原野中的一粒萤火一般,融化在这苍茫天地间,与万物相依相生。
    穆清忍不住张开双臂,长舒一口气,拥抱着晚风。而后兴致又起,钻进草丛中扑了几只流萤,看萤火虫在手中忽闪几下,又笑着把它放掉。等到玩够了之后,才惊觉自己已经被草地中的蚊虫咬了满身的包。
    “先生,”楚朔看到穆清被咬得一身红肿,十分愧疚,“是弟子思虑不周……”
    “无事,”穆清就是有些郁闷,“怎么这些虫子只咬我不咬你?”
    楚朔莞尔:“许是因为我常年喝药的缘故吧。”
    穆清顿时心疼起来——她从未想过,能被蚊虫叮咬,也是一种幸运。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穆清问道。
    “弟子见先生今日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楚朔答道,“我常常路过此地,却很少驻足停留。偶然发现这片景色之后,心情烦闷时,便会一个人静静地在这儿呆上一会儿。”
    说着说着,楚朔冲她展露一个笑颜:“不知先生是否感到心情好转了一些?”
    穆清点点头,心中满是温暖。她又问:“那你们这次的赌约?”
    楚朔顿了顿,对她道:“这一次的赌约不过是……决定之前的赌约是否履行。”
    他说完低着头,仿佛不敢看她。
    穆清心中有些好笑:楚朔耍了个心眼把她诈来这里,费尽心思讨她欢心之后还生怕被她责怪,实在是……有一点可爱。
    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宽慰他道:“无事,你不必介怀。我很感谢你带我出来散心,也很感谢你帮我磨砺江意之。我真是运气好,能有你做弟子。”
    楚朔睫毛颤了颤,在夜色之中没有被发现。
    先生如此坦诚相待,他却对他做出了几分隐瞒。赌约的内容,是这样,又不仅仅是这样。
    “说起江意之,你觉得他现今如何?”穆清含着一丝浅笑,“以他之天资,将来有无可能中举?”
    她先不想中状元这么艰难的问题,中个举总能让她期盼一下吧……
    楚朔垂眸:“江意之天资不错,若是寒窗苦读,中举不在话下。”
    穆清松了口气:要不怎么说是男主呢,总得自带一点光环吧。
    楚朔看着穆清在星光下舒缓的面容,悄然生起几分妒意来,只希望江意之不再夺去先生的目光,最好从此不出现于先生的面前。
    这个念头一出,他就被自己心中阴暗的想法一惊,同时暗自决定,这份赌约绝不能叫先生知晓。
    穆清与楚朔又说了一会儿话,而后二人才分别,穆清提着灯笼回到穆家,本想轻手轻脚进门,一开门,却见穆广康坐在了正中,双目锐利地看着她。
    穆清莫名就有些怵得慌,轻声道:“这么晚了,阿爹还没有歇息?楚大夫说了,您的身体要好好休养……”
    “我且问你,这么晚了,你方才去哪了?”穆广康一张脸绷得十分紧,竟是又带起几分多年做官的官威来。
    穆清抿了抿唇道:“我送了送楚朔……”
    “他这么一个男儿,要你一个弱女子送?”穆广康急起来也忘了楚朔是他的得意弟子,“这山路也不难走,他楚朔更是走了千百遍,还要你出门相送?”
    穆清见穆广康这一动气身子又有不好的迹象,到了嘴边的辩解之词又咽了下去,只低眉顺目道:“父亲说的是。”
    “清儿……”穆广康见女儿这番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憋着一口气,“你莫要男装穿得久了,忘了自己是个女子!世人对女子较男子严苛百倍,若是当中出了什么差池,这乡野间的流言足以把你撕得粉身碎骨,纵然到时我可带你远走归乡,可那时他们对你造成的伤害已经不可逆转!”
    穆清心中一暖,穆广康虽然对女儿要求严苛,但却也是一片拳拳爱护之心。
    她正要开口劝慰他几句,却听穆广康又道:“最近我不必时时用药,文墨带回来的银钱也足够家中开支,我看你以后就不必去村塾教书了,不要再接触那些混小子。我去与村长说你要静心备考,难以分心。至于那楚朔……我想办法把他举荐给我好友,送他一个光明坦途吧!”
    穆清震惊地抬起头,却看到穆广康脸上不容更改的表情。
    为了她,穆广康居然甘愿把一个状元之材拱手让人?
    穆广康看她神色,以为她不能接受,心软又道:“我知晓你最近与他走得近,若你对他有意,待离开宁河村,你换回女儿身之后,我可与你们牵线搭桥。然而在此地,你却是万万不能抖露你的身份。并非我信不过楚朔的人品,而是有情人之间是万万瞒不住的,到时无论你以男子身份还是女子身份与他相处都容易落人口舌,村妇闲汉之间最是爱拿人消遣,为了你好也为了他好,你们此时都不宜走太近。”
    “我不是对他有意,”穆清没想到穆广康的脑回路会往这方面想,“对于您让我和他保持距离我也没有半点异议,但是村塾这边……”
    穆清想要替自己争取一番,穆广康此时却重重地咳嗽起来,捂着嘴的雪白绢帕上沾染了点点血迹。
    穆清顿时只得叹息一声,将腹中千言万语又压了下去。
    回到房间的穆清郁闷地问了一嘴系统:“少女A同学,你这有没有卖什么能治穆广康病的药啊?”
    这病不治好,压根没办法和这么个病人讲道理啊!
    少女A回答迅速:“有。”
    穆清心中燃起一丝小火苗,然后又被少女A无情地浇灭:“不过宿主你买不起。宿主当前积分为……零。”
    穆清简直想以头抢地:为什么她!这么穷!
    少女A读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又道:“主线任务有阶段性奖励,阶段性奖励的积分足够宿主换取药物。”
    主线任务?
    那不就是让江意之考状元么……阶段性奖励该不会是等他考上童生、秀才、举人才会发放吧?
    穆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拿到奖励的时间,最早的一场考试也要明年二月,到那时她早就被穆广康塞回老家嫁人了。
    夭寿哦,怕是到时候穆广康的病没治好,她先被逼婚给逼出病来了。
    江意之啊江意之,你可要争气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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