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后别说爱

    
    “家属只有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的探视时间，期间不能大声喧哗更不能唠唠叨叨。因为病人虽然处于睡眠状态，但也只是浅度睡眠。他的神经还在运作，所以您说的话他都能听见，但凡是能听见就会打扰到病人。因为手术耗费了病人很多精力，所以这段时间病人需要慢慢的恢复过来，也就是说需要给病人一个缓冲的时间，这段时间请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绪，让他尽快恢复才好。”
    这医生说了很多，我已经拼命在记了，现在这些东西正牢牢的所在我的脑子里，恐怕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说话的功夫我们也来到了顶楼的专属病房，我只是感受到消毒水味道更浓了。忍不住看了这个医生一眼，然后迫不及待的进去。
    小昭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小脸煞白的，皱着眉头吗，长长的睫毛拉拢下来显得格外憔悴，头发已经被剃光了，这样更明显的看到小昭头上的汗气。我着急的看向医生，那眼神里满是无助，和刚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全然不同。
    我的儿子啊，是他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一下生就经历这么多灾难。
    或许我会做人，但我实在不会做一个好妈妈，更不是医学方面的专家，幸好他是。
    “病人手术做完很累，冒汗是正常现象。”说着医生拿起床头的一个干净的白毛巾递给我：“上去给孩子擦擦吧，因为刚做完手术不能立马洗澡，但只要病人体力稍微恢复一下我们就会立马进行清理。”
    专家都这么说了虽然也不放心但又能怎样，虽说这医生显然比不上李准那样优秀，但能给李准打下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毛巾干干的也热热的触感很好，起码比我手的温度要热些。这时候程野的外套显然成了累赘，我将外套脱下放在一旁，然后将毛巾轻轻地覆盖在小昭的头顶，生怕一用力就弄疼他。
    现在的小昭是那么脆弱柔软，正是需要保护的时候，我又怎么能在这时候抛下他一个人去逍遥呢，再说，没了他我就会好吗？不会，不论在哪里我都会更加的夜不能寐寝食难安，那可是我的儿子，我不心疼谁心疼，你吗？
    我轻声说着语气却是那么坚决：“我要看护。”
    医生听了之后看着我为难的摇摇头，见他这样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事情不是他能负责担当的，找他还不如直接找到李准，他在这医院说话更有分量。
    因为一开始也从来没有提起过看床，如今已经是深夜，怕是不好弄。
    “那我明天最早几点能来？”
    “等病人睡醒吧，到时候我们会联系你。”
    “不。”我坚定的说道：“我的儿子做完手术，他一定一睁眼就能看到的人是我。”
    所以我一定是被程野这家伙传染了，才会变得这么霸道，霸道倒不可理喻。就连我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然后又懊恼的挠了挠头，耳边又好像听到程野的那句玩笑话。
    想死也不用把头往手上撞吧，那里有墙
    其实这话有多温暖，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只是装个快乐的傻子这样没心没肺下去罢了，我挺喜欢这样的自己。
    那男医生不知道该怎么说，显然这主意他没办法决定。我依旧照看着小昭，现在的他不像之前那样了，紧皱的眉头压下去了，显得更加放松了。
    “时间到了，出去说吧。”
    我也站了起来跟在医生身后出了病房，天啊，我怎么能做到让小昭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呢。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在空荡安静的病房中吓了我一跳。我下的一抖，连忙掏出手机按了静音，然后看向小昭，可能是我动作比较快幸好他没被吵醒。
    我送了一口气，男医生在旁边也放松下来。手机上显示着沈延叙的名字，此刻还在不停地亮着。
    我出了病房按了接听键，却在门外看到了程野和李准。我有些惊讶但电话那头已经传来肾炎舒的声音，想着单独找个地方和沈延叙电话，于是匆忙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向着楼梯走去，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喂，雯雯，突然这么着急走了怎么回事？我刚才在忙现在才抽出时间来。”
    我能听出电话那头的愧疚，我也能理解作为副市长每天要做的工作有太多太多了。我说道：“小昭突然病情加重，提前做手术了。”
    “什么？现在怎么样了？”电话那头沈延叙听到这话，说话的声音里明显透着着急，这不是装的。
    “手术很成功。”
    “那就好。”沈延叙松了一口气：“你现在在哪家医院，我去接你？顺便看看小昭，希望他还好。”
    “小昭很好，因为刚做完手术不能被打扰，就连我也只是照看了一会儿。你就不用过来了，我打算一晚上在这里呆着陪着小昭，我在海天医院，要不你明天来吧。”
    “海天医院？你怎么在那里。”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惊讶，我纳闷道：“怎么不能在这里啊，这可是全市最好的医院，我不在这里在哪？云天医院吗。”
    云天医院是整个市里最不好的医院，前一阵子才刚闹出人命，现在已经被告上法庭，正在准备赔偿。现在我提起这个也是开个玩笑，毕竟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去那种医院的，现在的我又不是没钱。
    “那倒不是，你不知道……算了，你在那里注意安全，我明天九点就过去看你。”沈延叙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我隐约觉着和程野有关系。
    “好。”
    “早点睡，别小昭的身体没好，你身体先垮了。”
    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可不这么想，说实话小昭要是出了事情，我自己也不想活了。如果小昭真的就去了，等着母亲了走了，我一定自杀，因为活着没有意义更加没有意思了。
    隐约的我有感觉身边有了闪光灯，我皱着眉头，应该只是我的幻觉吧，毕竟今天太累了，做的事情也太多，头晕眼花更是难免的。
    出来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以前程野就有偷听我打电话的先例，虽说现在外面全是人但并不代表没这种可能。其实我不和程野在一起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和他在一起好累，就好像和一个孩子在一起，没有任何空间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