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后别说爱

    
    对于程野来说胖子是第一个跟随他闯荡的人，到了现在，原本胖子应该做个左佬或者右佬这种职位，却担心程野的安全，极力要求保护程野。
    在程野心中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除了李准最重要，就是胖子了。
    我轻轻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自己的身体，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可以选择不搭理我，我无所谓。”
    我对程野的愧疚，岂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说完我作势要走，却被胖子拦住。他宽大的身子一下挡住了我的去路，如果不和他好好谈谈，我今天肯定什么都做不了了
    胖子说话的声音略带哭腔，很难想象一个这样的男人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而且是在一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来：“姐，无论怎样你能不能听我说完，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就当是我求求你，只要你肯听，我给您跪下都成。”
    这下我没说话，我被胖子的忠心耿耿所感动了，看着他渴求的目光，我沉默着点点头。
    “还记得程老大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一家火锅店，当时程老大身边有简漫西，不过我从未见过程老大对一个女人有那样的眼神。当时姐你和沈延叙在一起，程老大没说什么，更加没干什么。现在程老大依旧会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做点什么，将你从沈延叙那边抢过来，不过现在也已经为时已晚。”
    说着胖子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还记得吗，那天姐你和沈延叙牵着手走在路上，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幕被程老大撞见了，当时我就在程老大身边，当时程老大的表情有多么落寞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胖子没有履行他的承诺，他说了很多很多，关于我和程野的，大多数都是我怎样怎样辜负程野的，不过我很清楚，这些话虽然听起来难听极了，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越听我越觉得我不是个人，可那又能怎么样，现在我离开是为了程野好，即便现在的我已经明确的知道，我有多么深爱这个男人。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在胖子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一切告知了他。胖子跟着程野，他做什么都是为了程野好的，我坚信我做的是正确的，所以我也相信他一定会支持我。
    谁知道胖子难过的看着我痛心疾首地说道：“姐，回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家，有什么困难大家都能一起撑过去，简漫西家里虽然厉害，但简老头犯不得为了自己恃宠而骄的女儿和C市老大过不去，他是个明白人，肯定有转换的余地。我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闯过这次难关，但我知道，如果姐你不回去的话，程老大这次是真的受不了打击了。”
    胖子说程野知道我走了之后什么也不说，好像真是心如死灰一般。又一次甚至看到程野拿着刀对着自己的手指，幸好被胖子拦住，不然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因为爱情而换发的女人，男人的方式更为强硬，他们竟然断指。
    不得不说我开始担心了，原以为我走就是对程野最好的方式，结果我错了。我的离开只能换来程野的伤心，他都已经等了一个七年，他可以七年不近女色，更可以一辈子不近女色。
    我是在耽误他啊。
    “姐，跟我回去吧，程老大会欢迎您的，就像是他一直做的那样。姐你更不需要打着为程老大好的名号，如果你真的为他好你就应当让他自己决定。”
    有时候文字的魅力真的应当感叹，有时他们可以左右一个人的思想。哪怕事情还是那个事情，用不一样的文字渲染出来气氛和感受却会完全变了个样子。
    语言和文字是一种思维病毒，因为她能改写大脑回路包括自己。
    说不心动是假的，这个男人给过我太多次心跳跳的回忆了。明明应该忘记，但却每次响起都能痛彻心扉。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更加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程野炙热的情感，胖子真诚的话语，大家迫切的恳求。
    全世界的人恐怕都认为我和沈延叙应该在一起，可永远不会在一起这件事情只有我们知道。
    爱与不爱这件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更迷。什么事情只要一掺杂进去了感情，一切都变了味道。
    我想这时候在我内心的深处，一颗代表了答案的种子已经孕育而生，并且我知道，他很快就会长大。
    “回去吧，大家都等着你的，我们更需要一个向您这样的大嫂。”如今我才是真正领会到了什么叫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胖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程老大在外面的车上等你，如果你同意就出来，五分钟之后我们就会走。”
    我可以用渺茫的五分钟勾勒出一个崭新的世界，更可以用庞大的五年刻画出一个颓废的人生。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看着胖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我的内心前三分钟可能是完全的慌神。整个脑子被来自外界和内心的各种观念所充斥着，乱成一团麻绳，不可能解开。
    开始我想了很多，关于我那些一直在逃避的，和那些我一直在追求却不曾得到的。如果我做了这样的选择最后迎来的是什么我比谁都清楚，那些原本令我所畏惧的一切都会接踵而至。
    我逃不掉的。
    可能是脑子被撑坏了，到了后面的时间里我就开始什么都不想了，就只是发呆。我原以为这段时间会过得很慢长，却不想最后发呆的空想却是像一瞬间。
    一直看着手机的时间一点点转动，慢慢的我好像一点也不羞涩了，更加不会去想什么外在的影响因素。
    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和程野在一起。
    因为那就是我心中最本真的答案。
    最后的最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出现过能让我如此心甘情愿心痛的人了。并且我和他在一起，一直到了迟暮将死之年。
    那时我依然不能忘记那个温暖的午后，我将小昭拉到他眼前对他说，这是你儿子。当时小昭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我让他叫了父亲，起先他不愿意，程野却傻傻的笑的很幸福。
    我想那就是我这辈子里最难忘的时候了。
    结婚之后程野一点也不嫌弃我的母亲，至于沈延叙，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像她从前一直做的那样，尊重了我的决定，离开了C市，在我的婚礼上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当天他穿了一身红色的西装，事后他告诉我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穿红西装，他不能给我幸福的生活，所以给我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也不错。
    他也是我这辈子里认为最亏欠的人，后来我听说他也结婚了。
    还有李准，谁能想到我和程野的婚礼上他竟然宣布和花姐有孩子了，就在花姐的肚子里。
    让我一直不解的是蜜蜜，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一些黑道的朋友和我说他成了傅伯升的地下情人。我不想打听，如果那时她的选择我为什么不能学学沈延叙那样对别人不想告诉我的事情不抱有好奇。
    反正，我和程野小昭妈妈，一家人过的幸福极了。
    小昭对我说：“我最喜欢的就是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了。”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尤其是当阳光照在我们身上的时候，那慵懒洒脱的样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知道我心中的小树苗，这时候已经被爱情浇灌成了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