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丢到了姥姥家的桑梓, 把黄纸一裁、符笔一拿、朱砂一蘸,再次挑战起了初级引水符篆这个大魔王。
垂点起笔符文后面连接勾折符文, 拐过弯后续上两个顿点符文……
这一次,桑梓自觉她每一个符文的绘制都没有出问题, 两个符文之间的连接也没有出任何的差错, 符文和符文之间输出的灵力强度更是始终保持着平稳的状态。
但她这次依旧没能成功地推倒初级引水符篆这个大魔王。点燃后的符篆非常地不给桑梓面子, 拖拉了好一会儿才施舍性地吐出了一粒比盐粒还要细的灵水水滴。
桑梓:“……”我怕是画了个假符。
一直站在旁边看完了桑梓画符全过程的巫宁宛夫子,则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所在,“你画符时输出的灵力强度不对。”
“强度不对?”桑梓有点儿疑惑,“夫子您是说我输出的灵力强度太弱了么?”
“不是。”巫宁宛夫子摇了摇头, “我是说你全程都保持灵力输出强度不变的做法不对。”
桑梓困惑地皱起了眉毛, “可是,画符的时候不就应该全程都保持着灵力的稳定么?”
巫宁宛夫子高高地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是哪个不学无术的二百五告诉你的老掉牙的东西?那你可以让他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了!没事儿就别出来瞎晃误人子弟了。”
桑梓缩了缩脖子,没有吭声。哪个不学无术的二百五?当然是日神族的裔大祭司啊。
桑梓的识海里,裔大祭司被巫宁宛夫子气得直跳脚。“我怎么就不学无术了?我怎么就二百五了?我教的东西怎么就老掉牙了?我们日神族画符都是这么画的!全程都要保持灵力输出的稳定,这样绘制出来的符篆才是结构最稳定威力也最大的!她一个岁数还没我零头大的小娃子,知道什么!”
淡定不起来的裔大祭司还在桑梓的识海里喋喋不休,这边感知不到裔大祭司存在的巫宁宛夫子已经继续往下说道:“画符全程都保持着灵力输出的稳定, 这是洪荒大陆尚未分裂、四界尚未形成之前的日族族人的旧习。”
裔大祭司默默地在桑梓的识海里回了一句:“是日神族, 谢谢。”
完全听不见裔大祭司在说什么的巫宁宛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给桑梓普及着符篆绘制手法的历史演进过程, “不过自从天地灵气剧变、四界形成之后, 这种画符方法就被修士们给淘汰了。”
“因为灵气剧变之后, 基础符文的强度也随即改变, 如果用持续稳定的灵力输出方式去绘制符篆,就会导致初始强度高的符文部分拥有过量的灵力,而初始强度低的符文部分却缺乏灵力。最终绘制出来的符篆也会因前后灵力不匹配而无法正常发挥威力。”
“正因如此,过时的日族符篆绘制法才会渐渐地被修士们给淘汰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动态均衡式的绘制方法。”
“动态均衡的符篆绘制法,是指在绘制初始强度高的基础符文时,减少体内灵力输出的强度,而在绘制初始强度低的基础符文时,相应地增强灵力的输出强度,最终保证整张符篆上的灵力分布是均衡的。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持符篆的稳定并增强符篆的威力。”
桑梓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而裔大祭司则继续有气无力地反驳道:“是日神族,不是日族。”
和裔大祭司同住识海的乌终于被吵醒了,起床气很高的它脸上带着被吵醒后的恼怒,恶狠狠地叨了裔大祭司一口。
裔大祭司一把抓起乌埋进胸前,然后狠狠地打了乌的屁股,“要不是你当初偷走了太阳神火的火种,我们日神族现在怎么可能会被改名叫日族?都怪你!”
已经恢复了一些记忆的乌有些心虚地缩了缩鸟脖子,任由裔打了自己的屁股三下。
三下之后,眼见裔又举起了巴掌准备打第四下,乌终于“唳唳”叫着挣脱了裔的手掌。
“唳——”三下就够了啊,再打要生气了!
裔大祭司看了乌一眼,然后默默地转过了身,只给乌留了个后脑勺。
乌:“……”
完全没发现识海里这出好戏的桑梓,正在巫宁宛夫子的指导下,第三次尝试绘制初级引水符篆。这一次的符篆绘制完成后,其表面上一闪而过的蓝光明显变亮了许多。
桑梓深吸一口气,有些忐忑地用灵力点燃了符篆。
下一刻,一股头发丝粗细的灵水缓缓流出,然后在桑梓的手心里浅浅地铺了一层。
“嗯,这次画得勉强还能过关,不过课下还是要勤加练习。”要求很高的巫宁宛夫子立刻就给桑梓布置了课后作业:下次上课前要成功地绘制二百张的初级引水符篆。
“保持勤奋,坚持练习,这是学习画符的唯一方法。”巫宁宛夫子伸手摸了摸桑梓的脑袋,“画符是所有修仙课程中最为公平的一门,只要有灵力,谁都能绘制出符篆。但这个行当,是不存在一符成名的天才的,所有的符篆大师,都离不开成千上万次的反复练习。没有练习就想成为符篆大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被巫宁宛夫子摁头灌了一碗鸡汤的桑梓立刻就开始裁剪黄纸,低头绘制起了符篆。
巫晃晃等巫宁宛夫子离开去指导其他人后,才鬼鬼祟祟地凑到桑梓身边,小声地跟她咬着耳朵,“这个巫宁宛夫子可真是能忽悠,要不是我死活画不出来初级引水符篆,我都差点儿信了她的邪。不过阿梓你这么用功,以后肯定是能成为一代符篆大师的。”
桑梓木着脸看了巫晃晃一眼,“不,我只是在赶作业。现在不抓点儿紧,晚上就又写不完了。”
巫晃晃摇头啧了两下嘴巴,“阿梓你变坏了。”
桑梓头也不抬地继续画着她的符。时间宝贵,她晚上还得腾出时间去修仙呢。
和桑梓隔了两个位置的隋棠,乐呵呵地哼起了歌。讨人厌的巫桑梓被布置了那么多的作业,这位巫宁宛夫子真是太讨人喜欢了。
但她的喜欢也只维持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以后,巫宁宛夫子看着族学里的所有人,一脸匪夷所思地问道:“你们刚才不是都说学会了么?怎么到现在才只有一个人画完了引水符篆?”
所有人都默不吭声地看着巫宁宛夫子:不,我们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一直都是您在说。
大概是众人脸上的绝望之情实在是太浓厚了,这一次,巫宁宛夫子终于弄明白了大家沉默的原因。
她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地发现她把这些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符篆的修仙新手们,给当成了丹符派里的那些老油条符修们。
对待这些新手小宝贝儿们,自然不能像对待那些老油条们一样。她得耐心,她得细致,她得一点一点掰碎了给他们讲。
巫宁宛夫子很快就重新制定了教学方案。这一次,她画一笔就讲解一句,把整张符篆的绘制方法都以乌龟慢爬的速度讲了个深入透彻。
这之后,终于有人能成功地绘制出初级引水符篆了,尽管他画符的速度是桑梓画符速度的十分之一。
这人凑到桑梓面前,小声地跟她打听着快速画符的诀窍。
桑梓放下符笔,非常认真地告诉他:“诀窍就是,先把三千六百种基础符文的绘制方法,都记下来。”
那人看了桑梓一眼,然后果断地转过了脑袋,“打扰了,告辞!”
桑梓:“……”
符篆课快结束的时候,巫宁宛夫子给大家布置了作业:每人画五十张初级引水符篆,下次上课前交。
然后,巫宁宛夫子看着隋棠,按照二长老的嘱咐,给她布置了双倍的作业,“隋棠例外,你要画一百张交给我。”
“凭什么啊?”隋棠立刻就把巫宁宛夫子从喜欢名单里给拽了出来,然后拉黑到了讨厌名单里。
巫宁宛夫子想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因为你上课唱歌。”
“你污蔑我,我什么时候唱歌……”隋棠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红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刚才看见巫宁宛夫子给巫桑梓布置了两百张的符篆作业时,她高兴地唱出了声。
隋棠:“……”巫桑梓真讨厌!
被隋棠在心里骂了一遍又一遍的桑梓,当天晚上画符画到了快凌晨。
然后,她挣扎着想修一会儿仙。
盘腿坐好之后,桑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然后她决定不再难为自己,转身便去洗漱睡觉了。
偶尔偷个小懒,生活真是美满。
两个时辰以后,睡饱了的桑梓精神饱满地起了床,盘起腿继续跟她的金火混合灵气约会去了。
天色渐渐变亮,朝阳慢慢浮现。
桑梓收功起身,戴上她的玄铁环,起身炼体去了。
出门前,她还不忘把黑豆也给拉了出来。家里的伙食越来越好,这家伙跟着享了不少的福,最近是越来越肥也越来越懒了。
桑梓轻轻松松地就跳上了自家的屋顶。站在屋顶上往四周看,附近每一栋的房子顶上,都站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
这些人是高级族学班三年级的学生,比桑梓高两个年级,现在正在练习御剑飞行之术。
看着这些人飞得歪歪斜斜的样子,桑梓深觉:还好这群人没法去考驾照,不然世上怕是要多出不少马路杀手。
桑梓做了几下热身动作,然后助跑两步,直接高高地跳了起来。翻腾、扭转、折身、落地,把朝阳的能量纳入体内,锤炼肉体。
有位贱兮兮的三年级师兄,趁桑梓落在他附近时,凑上去偷偷地捏了一把桑梓的脸。
一击得手,这位师兄立刻驾着飞剑歪歪扭扭地离开,然后回头挤眉弄眼地冲着桑梓做鬼脸。
桑梓抬头看着这位师兄。
哟,仗着御剑能飞就来捏人脸啊。
嘿,你对体修的力量真是一无所知啊。
桑梓活动了两下手腕,然后高高跃起,直接跳到了这位师兄的飞剑上。
趁着师兄目瞪口呆的功夫,桑梓直接伸出手,把这位师兄的脑袋给揉成了鸡窝。
然后,桑梓跳下飞剑,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一众人的眼前。
意图“欺负”小朋友却反被小朋友给教训了的三年级师兄,顶着鸡窝头一脸茫然地看向了他的同伴,“现在的体修都这么可怕了么?”
“体修一直都这么可怕。”同伴一脸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
三年级师兄打了个哆嗦,然后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还好族学里的体修就这么一个。”其他小崽子们的脸,他还是可以想捏就捏的。
同伴笑而不语地伸手指了指屋檐下面。
只见房子底下,一群高级族学班一年级的小崽子们,正一人举着一只双角兽,嘿咻嘿咻地跑圈炼着体。
三年级师兄看着那群轻轻松松就把双角兽给抱了起来的小崽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无二两肉的细胳膊,立刻就不吭声了。他想,他还是做一个爱护幼崽的师兄比较好。
桑梓炼完体,转身准备回家泡药浴。
一直远远坠在后面的黑豆,歪了歪脑袋,悄悄地凑到了桑梓的身后。
它压低身体,用力地一蹬后腿,然后“张牙舞爪”地扑向了桑梓。这只格外记仇的大狗还清楚地记得,上次桑梓把它抛起来扔了好几下,害得它在女主人面前丢尽了脸。这次它一定要找回场子来。
桑梓头都没回,直接右手张开,按住了黑豆的大狗脑袋。“说句实话,黑豆,你该换新招了。每次都是这一招,真是没有心意到让人脑壳疼。”
说完以后,桑梓转过身,把黑豆抱起来,再次扔上了天。
“飞天游”结束后的黑豆维持着一张生无可恋的狗脸,一路被桑梓拖回了家。
今天又是黑豆偷袭失败的一天呢,真是毫无新意。
哦不,新意还是有一点的。因为隋棠居然跑到了二长老的面前,把巫宁宛夫子给告了。
她告状的理由是:巫宁宛夫子布置的作业实在是太多了,写不完。熬夜不睡觉都写不完的那种。
跟她一起去告状的,还有十几个同样没写完符篆课作业的高级班小崽子。
这其中就有巫晃晃。
不过这家伙很是鸡贼,在看到组织告状的领头人是隋棠后,她就立刻以肚子痛为理由转身溜了。和隋棠一起上了一周多的族学课后,她对隋棠的天赋技能有了清晰无比的认识。
隋棠自带天赋技能:倒霉催。凡是她真心实意想要做好的事情,就总是会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
这次告状也不例外。
二长老笑眯眯地听完了隋棠对巫宁宛夫子的控诉,然后笑眯眯地请来了隋棠的爹,接着笑眯眯地调出了巫家市集上的记录玉简。
玉简显示,隋棠昨晚上在巫家市集里逛了两个时辰的街才离开。
二长老脸上的表情依旧笑眯眯的,“作业多到写不完?熬夜不睡都写不完?嗯,逛了两个时辰的街才回家去写作业,作业的确是写不完的。”
隋锡乾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个傻闺女哟!
总之,没写完符篆课作业的十几个崽子,基本都是疯玩了一个晚上、临睡前才开始疯狂赶作业、但最终也没能赶完的熊孩子。
觉得自己对熊孩子还是太过手软的二长老,很快就反思了一遍自己,然后给大家又加了一门课:作业课。
每天下午的课程结束后,族学会留给大家半个时辰的时间去饭堂里吃饭。半个时辰后,会有人敲响上课编钟,然后所有人都要回到教室里去上作业课。
作业课,顾名思义就是写作业。谁的作业写完了谁就能先走,没写完的就必须一直待在教室里写作业,直到写完为止。
作业课第一次上课,最早写完的人是巫含烟,最晚写完的人是桑梓。
因为她的作业实在是太多了!
控火夫子和巫宁宛夫子一直坐在教室里陪着,直到桑梓做完了全部的作业。这之后,他们仔细地反思了一下他们布置给桑梓的作业量。
很快,两个人就不得不承认,练习是出奇迹,但也不能在奇迹出现前就先把好苗子给压死了。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两个人就针对桑梓的弱点和不足,不约而同地去掉了对桑梓意义不大的简单理论题目,只保留了具备一定操作难度的练习题目。
桑梓的作业量终于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感谢控火夫子,感谢巫宁宛夫子,以及感谢……隋棠。
这就叫做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不过这句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算了不管了。
桑梓认认真真地把数量骤减的作业写完,然后回家美滋滋地吃了一顿她娘做的爆米花,又修了半晚上的仙,才无事一身轻地躺下开始睡觉。
桑梓睡着的瞬间,神识便自动离体,来到了魔界北部的炼魂场。
在炼魂场一层修炼了两个月后,桑梓对这一层的修炼套路已经无比熟悉了。神识进入炼魂场一层后,炼魂场会一层又一层地往神识上叠加压力。神识强度越高,能承受住的压力层数也会越高。
桑梓目前能承受住的最大压力层数是九百九十层,而她今天晚上准备挑战一下一千层。
那个小鹿眼的少年鬼修曾经说过,如果她的神识能在一千层的压力下坚持一炷香的时间而不被压成圆团,那她就能顺利通过炼魂场一层的考验,进入到炼魂场的第二层。
桑梓决定拼一把。
她熟门熟路地将神识摆成了五心朝天的姿势,然后趁着压力叠加的间隙,不断地做着腹式呼吸的动作。
熟悉的压力一层又一层地叠加在了桑梓的神识上,压迫着想要将她的神识打压成圆球的形状。
桑梓默默地在心里数着数。
等她数到第九百九十个数时,炼魂场叠加在她神识上的压力已经非常重了,重到她几乎没办法再开口继续往下数。
桑梓闭紧嘴吧,开始在心里默念:九百九十一,我可以的……
艰难地又撑过了十个数后,炼魂场一层就像吐一块垃圾似的,把桑梓给吐到了炼魂场二层。
难度更高的炼魂场二层,就快就给桑梓来了个下马威。
不知从何处刮来的罡风,充斥了整个炼魂场的二层,遮天蔽日地吹走了所有的光线。
桑梓只是在炼魂场二层里站了一会儿,就觉得神识快要被这股罡风给吹裂了。她感觉这些罡风就像是要从她的神识上割下去一块肉似的不肯罢休。
很快,桑梓就发现,这并不是她的错觉。
离她不远的一名面目俊朗的鬼修,此时把一张好看的脸拧成了个面目狰狞的形状,正在咬牙切齿地和这股罡风抗衡。
然后,这位鬼修就被罡风吹断了左胳膊。
下一刻,炼魂场二层就把鬼修和他断了的左胳膊给一起吐了出去。
桑梓趴在炼魂场二层的边沿上,低头往下看。
那个眉目清朗的鬼修正耷拉着脑袋,把左胳膊往身上安。
安好之后,鬼修左右转了转胳膊,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就再次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炼魂场二层。
桑梓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那个有着小鹿眼的少年鬼修从炼魂场六层飘了下来,“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怎么又在偷懒?”
自从发现桑梓不是新的鬼族幼崽,而是有着传送令的人族幼崽后,小鹿眼少年鬼修对桑梓的态度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被逮了个正着的桑梓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地走进了罡风之中。
这股罡风吹在神识上,就好像是有无数个小刀子正拼命地挥舞着,试图从她的神识上割下一块肉来一样。
桑梓觉得,这股痛几乎快能赶上她当初炼体时的疼痛了。
肉体的疼痛她能忍,但神识上的疼痛却实在是难以忍受。
一个没留意,桑梓的神识就被罡风吹成了两截,然后像两块垃圾一样地被炼魂场二层给吐了出去。
两块“垃圾”在被吹出了二层之后,便自发地汇合在了一起,重新凝成了桑梓的模样。
桑梓只觉得神识疼得要命,就好像是刚被人用刀给劈成了两瓣似的。
她一脸懵地坐在炼魂场外的空地上发呆,还没等她习惯神识上传来的疼痛,小鹿眼少年鬼修就再次飞了出来,把她给扔回了炼魂场二层。
“等一下啊……”桑梓挣扎着说了四个字,然后再次被罡风糊了一脸。
这一次,她努力地坚持了十个呼吸后,才再次被炼魂场给劈成两瓣吐了出去。
眼见少年鬼修再次伸出了手,桑梓赶紧连滚带爬地往后挪了一大步,“等、等会儿,让我缓一缓。”
少年鬼修歪头看了桑梓一眼,然后客观地评价了一句,“人族的崽子真是太弱了。”
桑梓:“……”
为了给人族崽子们争口气,桑梓挣扎着再次爬了起来,然后被炼魂场二层从里到外地给虐了个彻底。
在被炼魂场二层吐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桑梓瘫在炼魂场外的空地上,一脸生无可恋地质问着自己:为什么这么要面子?为什么被人家激了两句就热血上头了?桑梓,你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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