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瞧了眼拉杆箱,钟秘书就催促她:“去啊,怕这破箱子飞了不成?”
“我……还没洗手。”她窘迫地解释,心想究竟谁招惹这小娘们儿了,火气这么大。
“脏不死他!”钟秘书极不耐烦,眉毛都拧成了麻花状。
怕是再磨叽会儿,咖啡就直接泼她脸上了,袁潜急忙将双手在身上擦了擦,接过杯子。
正要敲门,门自己开了,额角多了只创可贴的刘助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俩安静。
————
楚乃赫坐在高端大气的老板桌前奋笔疾书,左肩上夹着话筒,时不时嗯一声,看上去十分忙碌。
今天他穿了件簇新的烟灰色衬衫,沉稳冷静的颜色令他的气质也有所改变,仿佛一夕之间成熟许多。
走近了,才发现他下巴上青梗梗的一片,不知几天没修边幅了,实在败坏他粉嫩水灵的小鲜肉形象。
楚乃赫瞥了她一眼,对话筒道:“就这样吧,我考虑一下再回你电话。”丢了笔,接过她手中咖啡。
袁潜本能的觉得该撤了,可刚一转身,手腕已被他捉住。“帮我揉肩,捶背。”命令的语气。
求助的目光投向刘助理,他却耸耸肩:“我受伤了,胳膊都抬不起来。”说罢,比鬼都快闪出门外。
“做人要讲良心,你看我,为了你的事忙得,胡子都没来得及刮诶。”撒娇的语气。
她怕了他,乖乖的当起使唤丫头,心底却纳闷,他为她忙什么事儿了?
“知道最近天气么?”他顺时针转动脖颈。
“嗯,很冷,今天最高气温只有两、三度。”
“最低零下十度,罕见的低温。”他又逆时针转动脖颈。“大前天你娘家那儿水管冻裂了,一滴水都没有,我弄了二十桶纯净水过去应急,又擅自做主把你爸弄到医院住下,直到换上新水管。”
“你怎么不告诉我?”袁潜停下手里的动作。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却玩消失,太对不起父母了。
“你个没良心的,第一反应不该感谢我才对吗?”楚乃赫转过头,朝她瞪起眼睛。“你大表哥可比你懂事多了。
为体现自己懂事,袁潜干脆下跪了。“多谢老板,晚些时候我会献上一幅锦旗,敲锣打鼓地送到您面前。”
楚乃赫转过椅子,懒洋洋的看着她,跷起二郎腿。“挺会敷衍人的嘛。小爷我会在乎这些虚名?”
“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不表示,否则心里不踏实。”
楚乃赫撑着下巴看她毕恭毕敬的跪着,忽然笑得春意昂然。“弄点儿实在的行不?”
袁潜一颗心在胸膛里七上八下的乱跳,饱受折磨。但她越这样,楚乃赫越高兴。“说话,装哑巴可不行。”
袁潜孤掷一注,膝盖蹭地挪向前,一把抱住他晃悠着的大长腿。“我愿意献身。”
与其由着他慢条斯理的戏弄自己,不如将他一军,打击他的嚣张气焰——她赌他那方面不行——必须的!
楚乃赫腿也不晃了,话也不说了,僵了片刻,慢慢靠近一脸悲壮的她,似笑非笑的问道:“心里这么想的,还是嘴上敷衍敷衍?”
“一穷二白的寡妇,除了献身,想不到更实在的法子!”袁潜耷拉着眼皮不要脸地说,没照镜子都知道自己一张脸红成什么样儿了。
“你爱我吗?”楚乃赫又凑近了些,撩起她的下巴。“不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嗳。”她心虚的看了他一眼,旋即避开视线。
“太没诚意了吧。请你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慢慢儿的说,咱不急。”
她急得冒汗——你妹啊,应付不来了呀!
“原本我只是盼着你说愿意当我的女朋友或者拿我当闺蜜,可你一张嘴就说要献身,把小爷我当下三滥了?”
袁潜连连摇头,是她笨,又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不是?
“小爷我这辈子最讨厌口是心非的女人和拿身体做交易的女人,这两点你占全了,太让人失望了!”楚乃赫摁着心口愤慨地说着,还连连摇头。
失望?失望好啊。袁潜隐约看到一丝光明。
“改造一个冥顽不灵、执念深切的人任重而道远,小爷我岂是知难而退的人?”楚乃赫陡然变得大义凛然,长腿一抖,大声道:“继续,别想偷懒儿!”
袁潜松了口气,十分狗腿儿的爬起来伺候他。
内线电话骤然响起,正在享受的人眼睛都不睁,朝电话努了怒嘴,“接。”
袁潜刚拾起话筒,里头就传来前台小接待惊慌失措的声音:“齐总又来了!”说完立马挂机。
“老板,小李通知您……”
“听见了。”楚乃赫仍然闭着眼睛,“你要是有齐沃沃十分之一纠缠我的这股劲儿,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那不是作践自己么?袁潜用讪笑掩盖住心惊。
怒火冲天的齐沃沃砰地踢开办公室的门,却一眼看见楚乃赫将一个女人打横摁在膝盖上,玩得正嗨,不由尖叫一声,脱下一只高跟鞋便砸!
鞋砸在楚乃赫身后的墙上,又掉进凤尾竹里。
“还有一只呢?砸准点儿行不?”楚乃赫揶揄道,双腿暗暗使劲,绞住袁潜意图反攻的双腿,双臂也紧紧箍住她奋力挣扎的身子。
齐沃沃踹掉另一只高跟鞋,正要扑过去,被刘助理和钟秘书一左一右拽住胳膊。
“天天闹,你累不累啊,就算我是你老公,也只有离婚这一条出路了!”楚乃赫笑得悠哉,手脚却不松懈,强力镇压某人的反抗。
“你说过会娶我!一个男人说话不算数,羞不羞?”
“三岁时说的话你也当真?服了U!”
“放开这臭女人!不许抱她!”齐沃沃哭着叫着,一边跺脚,一边挣扎。
走廊里十几个保安贴墙站成两排,脸上俱都一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茫然。老板不发话,他们怎敢拿阻拦疯狂粉丝的积极性对付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况且这女人跟老板是青梅竹马,交情匪浅。
“臭女人?” 楚乃赫使劲嗅了嗅袁潜身上。“香的。”
“松开!”袁潜挣脱出一只手揪住他衬衫领子低声喝道。再次被人当枪使,一张小脸挂不住了!
楚乃赫顺势低头,考虑到啄唇有被咬的风险,便在她鼻尖上啄了一口。“稍安勿躁,我会补偿你,一万。”
“三万!”袁潜脱口而出,随即后背冒出一层冷汗——太不要脸了!索要精神损失费能这么狮子大开口么?
“成交。”楚乃赫笑眯眯的转过头,看向齐沃沃。“我有自己喜欢的女人,聪明的话你就别闹了,为一只摘不到的月亮错过漫天星光,不划算。”
这话你怎么不对自己说?袁潜看着他直摇头。她袁潜充其量不过是一颗暗淡无光的小星星,就算她是月亮……对哦,送给他摘他也未必摘得到吧……咳,她往哪儿想呢!
“惹我不开心,你也休想开心!有种你就撑着,看我怎么收拾你!”齐沃沃歇斯底里的说完,转身就走。
“不送!”楚乃赫示意刘助理关了门,转而看向膝盖上的女人,嘴角的弧度越扩越大。“孺子可教也。”
“我的腰酸死了,好戏可以收场了吗?”袁潜咬牙切齿。
楚乃赫黑亮的眼睛细细的看了她会儿,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打开抽屉拿出一只崭新的智能手机。“你的手机被我不小心掉水里了,赔你只新的。”又拿出皮夹,从里头抽出一张黑卡。“连打靶那奖励一起提走,密码你生日加我生日。”
袁潜一颗心不规则的蹦?了几下,片刻后,小心翼翼的:“您的生日是……”
“自己查!”楚乃赫瞬间化为冰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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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输入密码“828902”,系统显示错误,袁潜紧张地咬了咬唇。既然这组密码不对,有可能是他的真正生日。她佩服自己还能记得那天早上他说的那些话。但如果这组密码也不对就难办了,因为楚乃赫极有可能使用了阴历生日,这么一来,将出现更多的密码组合,譬如她的阴历生日加他的阴历生日,她的阴历生日加他的阳历生日……谁也不能保证哪个组合正确。只需再输错两次,账号就会被冻结。
楚乃赫,别玩我啊!袁潜默念着,哆哆嗦嗦的输入“828702”,再按“确定”,PASS!
账户余额上的一长串阿拉伯数字令人心惊,袁潜不觉吞了吞口水,是她银行存款的六百多倍哇。同样的年纪,财富差距如此之坑爹!
一边嫉妒着,一边操作界面……
旁边ATM机上有个年轻男人不时看看她,她有所警觉,不会是劫匪吧?敢招惹她,死定了!为了这笔钱,她什么狠辣招数都能用上!
“你是——袁潜吧?”观察她多时的年轻男人开了口。
袁潜侧过脸打量对方,挺面熟。
“我是申圳,九班,坐最后一排。想起来了么?”
高三(9)班的飞毛腿申圳,难怪瞧着眼熟。袁潜抱歉的一笑:“好巧啊,你先别说话,我清点下钞票。”
这么多张毛爷爷,够她清点一阵子的。
“你那卡退出来了么?”申圳善意的提醒道。
“嗯,啊!”袁潜这才想起来黑卡还插在里头,伸手去拽,哪里还有它的影子?“糟了,吞进去了!”她惊得差点抓不住钞票。
“别急,凭身份证去柜台,快的话,一会儿就能拿回来!”申圳有些过意不去,若不是他搭话,她也不会忘了退卡。
“卡不是我本人的。”袁潜摸着冒汗的额头,懊恼不已。这下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楚乃赫得知这事儿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通知持卡人呗,不过一会儿银行也要下班了。赶不及的话只能等明天再说。”
袁潜迟疑片刻,硬着头皮拨通楚乃赫座机。“老板,现在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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