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生游戏里成了魔王储备粮[快穿]

7.吼声

    
    乔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仿佛被打破了结界,他的身边一下子充斥着水声、蛙声、蝈蝈声……
    “好。”答话的是林深,语气出乎意料的干脆。
    乔木见这架势有点懵,不等他说些什么,陆野飞快地点头,不再留恋,转身谨慎而迅速地向前移动。
    “林哥……”乔木站起来走到林深身边,在他的固有观念里,队友应该同甘共苦,一起行动才对。
    林深嗯了一声没说话,看出他不想多说,乔木也识趣地闭嘴。
    林深盯着陆野的背影渐渐被黑暗吞噬,他收回目光,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扯了根草茎含在嘴里嚼了嚼,然后才指着陆野去的方向,心不在焉地说道:“这河是从树林里发源的,你野哥想去探探路,安安静静等他回来就行。”
    像是被黏腻的黑暗裹住了,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起来。
    乔木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其实他有很多想说的,比如我们应该跟着野哥一起啊,万一有什么危险多一个人也多一分胜算之类的。
    但是在某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他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上助力,或者说不成为拖后腿的家伙就很好了。
    想明白这一点,乔木有些沮丧地学着林深的姿势坐下,在心里默默地从300开始倒数。
    “那里面比外面危险多了。”
    沉默了一会儿,林深望着天空,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跟他说话。
    “……为什么?”挣扎了一会儿乔木还是问出这句在心头盘旋已久的话。
    他有许多个为什么,但是碍于颜面或是其他什么,每每犹豫着打算开口的时候话题已经被略过了。
    听到这话,本来林深的表情很正常,却突然看着他突然荡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
    “由浅入深。”
    乔木一脸懵逼,愣了两秒钟突然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满脸无语黑线。
    林深则是看着眼前的纯情小处男哈哈笑到捶地。乔木更无语了,面无表情地开口:“有这么好笑吗。”
    “没没没,我不是笑,我就是乐,乐一乐……”
    “呵呵。”
    “算了算了,不逗你。主要是晚上,越黑的地方越危险,你别看现在还挂着月亮,等咱们被什么东西赶到里面去了,月亮保准得被云遮住。”
    乔木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追问:“什么东西?我们会被什么东西追赶?”
    林深收敛了嘻嘻哈哈的神色,望着陆野离开的方向,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总之不会是什么让人舒服的东西就对了。”
    “哦。”沉默了一会儿,乔木随口问道,“林哥,你在数数吗?”
    “数个屁。”
    他们说话之时,陆野在黑暗中快速奔跑,身后响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唰唰声,像是某种拥有滑腻鳞片的冷血动物在地面上迅速滑动的声音。
    心如擂鼓,陆野迅速调整呼吸频率,以保证自己达到一个最佳状态。
    前面就是草地与树林的交界处。月光打在草地上仿佛落了霜,然而像是畏惧这方黑暗,那霜白将将好落在那里,不逾一寸,割裂出黑白分明的一条界线。
    身后穷追不舍的东西渐渐没了动静,陆野刚刚松了一口气,那唰唰声突然在耳畔炸起,惊得他头皮发麻,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不,不是耳畔。
    唰唰声又消失了,安静到能听到胸腔里急促的怦怦心跳。
    还有大约十步的距离,陆野感觉到向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小小拉力,他不敢停下查看,心说大约是自己跑得太累产生的错觉。
    五步……两步……
    他发现背后的拉力越来越大,电光火石之间,他猛然反应过来,是那东西咬住了迷彩服!
    或许……那东西已经用它的爪子勾住衣服接近到裸露的颈后,泛着绿光的竖瞳与猩红的信子感受到皮肤下跳动的生命力正贪婪地嘶嘶吸气。
    恐怖的是,陆野在这一刻真的听到了嘶嘶声!
    他脑袋中的弦啪一声崩掉了,接下来的动作全凭本能驱使。
    陆野双腿弯曲,肌肉蓄力,仿佛一头矫健的豹子,纵身往外扑去。
    背上的东西那四只曾经退化过的爪子牢牢勾住迷彩服,小臂粗的躯体扭曲,脖子向后拱起,头部上扬,上下颚分开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腥臭的大嘴里面上下两排中间镂空的毒牙。
    “呼,呼,呼……”陆野趴在地上,整个人暴露在月光下,面颊贴着粗砺的地面,睫毛微颤,大口呼气,幸好赌赢了。
    极近的地方响起滋滋的微小声音,像在沸水里滴了一滴油,又像把硫酸滴到骨头上,被腐蚀融化的声音。
    他猜得果然没错,那东西只能在黑暗中寄居。
    大脑充血,充得眼前自带马赛克效果,陆野撑着上半身坐好,甩了甩头,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顺着溪流往下走。
    起先还不觉得,等他各项感觉都恢复过来的时候,阵阵恶臭扑面而来,仿佛大夏天把十只死老鼠塞一个塑料袋闷半个月再打开的味道……
    陆野被熏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捏着鼻子快速离开刚刚经过的地方,可是恶臭如影随形,仿佛还有不够味我再来点的意思。
    简直要疯,陆野似乎想起了什么,反手往后背一模,摸到满手冷腻的粘稠液体,散发着阵阵臭味。
    那东西……化成水了。
    于是乎,林深和乔木就看见陆野以脖子前伸右手打直的僵硬姿势冲他们走过来。
    他俩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野哥……不会是被附体了吧?!
    直到看清楚陆野臭着张脸,林深和乔木才齐齐松了口气。然而,接下来,他们就感到大事不妙了。
    陆野走近两步,他们退后两步。
    陆野走近三步,他们退后三步。
    始终维持在一个安全距离内。
    陆野的脸更黑了。
    林深顾不得那么多,一手捏住鼻子的手,另一只手伸出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瓮声瓮气大声道:“野哥,别过来!”
    这时,刚好一阵风吹过。
    林深张嘴闭嘴之间直接吸进去几口浊气,一时胃里翻江倒海,弯腰弓背捂着肚子狂呕,吐完瞥了眼陆野,心说野哥莫不是掉屎坑里去了。
    站在林深后侧半步的乔木脸也憋绿了,听见林深极具感染力的呕吐声,也跟着吐起来。
    就像两只呱呱叫的青蛙,你一声我一声,间或来个二重唱。
    陆野看他们模样,立时退远几步,心说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想的咋让他们也跟着受罪,三下五除二脱掉迷彩服,一边蹲在溪边啪嗒啪嗒透水清洗,一边给他们俩讲来龙去脉。
    “我进去不久,就碰到这东西了。”陆野提了衣服,指了指染上腥臭液体的地方,“那里面似乎有结界,光进不去,很黑,没看清楚跟在我后面的东西长什么样。”
    幸好水是流动的,恶臭逐渐逸散,乔木微微偏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林子,赶紧挪着挨到林深旁边,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根据声音判断,那东西很像是蛇类,我是说在地上移动的时候。”陆野拧干迷彩服,站起来直接把湿漉漉的衣服搭在自己肌肉虬劲的肩膀上,转头看着他们道,“但是,它们有爪子。它们时而销声匿迹我猜就是爪子的原因,但为什么不一直用爪子行走就不知道了。”
    乔木举手,讲明自己的猜测:“我觉得那东西不常用爪子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变异因素导致爪子发育不完全;二是用什么外在因素限制了他们的行动。”
    林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既没认同也没否认。
    这边的陆野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说道;“现在是晚上八点过十三分,快走吧。”
    两人略一颔首,同时起身。三人相继跨越河道,行动方位呈三角形,脚步快而轻,时时刻刻注意周围动静。
    刚走了不过几分钟,三人同时滞住脚步。
    乔木微微张嘴,指着眼前一片荧光点点上下浮动犹如星河倒转,喃喃道;“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大一片萤火虫。”
    陆野与林深对视一眼,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五分钟后,三人一人抓了一袋子萤火虫继续上路。
    几十只萤火虫聚集一起发出的光亮只足够照亮一小块地方,然而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向更远处却显得模糊,陆野在心中微微一叹,心说两全其美真他妈难。
    陆野把手里抓的闪闪黄光交给林深,自己走在他们前面。
    像走在一幅色调阴郁恐怖的抽象派油画里,边缘被大块灰黑色调覆盖,里面隐藏着什么被笔触扭曲的可怕生物。
    突然,灰黑色块里传来一声声低吼,不是野兽夜鸣,而是类似于喉咙里堵着浓痰发出的嗬嗬声与闷声吸气的结合。
    “卧槽……什么鬼东西还会叫!”林深吓了一跳,说完才反应过来这恐怕就是绿泥里的“鬼东西”,他惴惴地望向陆野,此刻似乎才意识到这里似乎并不像“新人局”那么简单。
    “别说话,赶紧走。”陆野的神色也凝重了,他摇摇头随即加快了脚步。
    乔木提心吊胆,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他跟着加快脚步,脖子裸露在外,尤其是冷风吹过的时候总让人没有安全感,他虚握着掌心,大拇指不停搓掉生出的细汗。
    “等等!”前方突然出现几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向着这边快速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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