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看着房间里陌生的摆设,昨天的一切如潮水般涌来,她急忙捡起一件男式衬衣套上,匆匆奔出卧室。君烈,君烈……
她大声叫着,一间房一间房的找,可是并没有找到他,她急得快哭了,冲到门口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她忽然就停了下来,目光热切地盯着房门,门被人自外推开,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睑,叶初夏再也顾不得其他,赤着脚冲过去埋进他怀里,颤抖着声线道: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又丢下我不管了。
容君烈心里一阵疼痛,自己承诺过给她幸福,可是为什么又让她不停地担惊受怕?他将手里的购物袋放下,将她拥进怀里,我说过,我不会再丢下你,就一定不会食言,乖乖,不怕了哦。
他放柔了声音,那破锣般的嗓音已经不那么难听了。叶初夏仍旧赖在他怀里不肯松开,容君烈叹息一声,静谧地拥着她。
他懂这种失而复得却又怕再次失去的不安,所以刚才他挣扎了许久,才从床上起来,心里想着昨晚折腾了她一晚,会饿坏她跟小宝宝,所以下楼去超市里买米买菜。
短短的十分钟,他却觉得像是分离了一辈子那么久,只想回到房里来将她守着。刚才开门,见她飞奔进自己怀里,他心头最后那点涩意都蒸发掉了,她是那么的在乎他,他又如何能够抛下她?
我以为你又走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她语无伦次,眼眶红红的,让他一阵心疼,他偏头亲了亲她的唇,坚定不移地告诉她,不会了,我不会再离开你。
做饭的时候,她就那样赖在自己身边,一步都不肯离去。容君烈看着这样耍赖的她,只觉得无奈,怎么赶她回去休息,她都不肯。
她就像一只树袋熊,一直粘在他左右,在他回头时,会漾起大大的笑脸,明媚如初。可是她眼底,分明还残留着恐惧。她是在怕吧,怕他会离开,所以即使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她仍旧不肯去睡觉。
也许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肯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而这个事实,在吃完饭后没多久就证实了,他去厕所,她也跟进去,见他脱裤子时,她才红着脸冲出去,捂着脸怪叫,你要上厕所,你怎么不早说?
容君烈恶作剧得逞,在厕所里哈哈大笑,然后打趣她,我不介意你进来看我怎么上厕所的。
然后外面再也没吱声了。
她困得厉害,却仍旧拼命睁着眼睛,坐在沙发里,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偶尔打个盹,也是一下子就惊醒过来,只要眼前没有看到他,她就会大声叫他的名字,看见他从厨房里出来,她才略微安心,强撑着精神看电视,不一会儿又打起盹来。
容君烈洗完碗,她就叫了五六次,可见她心里有多不安。走到她身边,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里走,她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容君烈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柔软得一蹋糊涂。
将她放在床上,她向旁边滚了滚,等他爬上床,她又自动自发地滚进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他会离开似的。他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发,安心的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咕哝一声,不肯睡,眼皮直打架,仍睁着迷迷糊糊地眼睛看着他,像是要望进他心里去似的,娇娇软软的说:你答应我,我没醒之前,半步都不能离开我。
他心里柔软,眼眶微微的眨红,他又如何不懂她的恐惧呢?好,我答应你。
她终于安心的沉沉睡去,容君烈拿起她的手机开机,想了想,拔了电话给景辰熙,景辰熙打了一晚的电话都关机,这会儿叶初夏主动打电话过去,他气急败坏的道:叶初夏,你越来越行了啊,总是玩失踪,你不知道家里有人会着急么?
容君烈安安静静地听着,等他训完,他清了清嗓子,景辰熙,我是容君烈。
那头的人顿时石化,过了许久,才传来他恶毒的声音,你没死啊?我以为你早就死在那荒郊野外了。
容君烈皱了皱眉头,垂眼看了一眼在睡梦中都不安生的小女人,伸手轻抚了抚她蹙起的眉头,我没死很让你意外么?
景辰熙简直咬牙切齿,就在他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能陪着叶初夏天长地久时,这个男人却又出现了,他如何不恨?只是想到那个小女人,他心里的恨又一点一点化开来,她最希望的不就是他归来么?
只要她开心,他也就开心了吧。
一点也不意外,既然小叶子的手机在你手里,那么说明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她,怀孕的女人脾气很暴躁,你当心。幸灾乐祸地说完,他爽快的挂了电话。
然而心却不似动作那么爽快,外面明明阳光明媚,他却觉得心里一阵窒闷,是该谈一场恋爱了。
容君烈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会心一笑,将手机搁回床头柜上,他弯腰在她唇上亲了亲,然后滑进被子里,拥着她补眠。
这一觉,两人一直睡到日落黄昏,当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时,叶初夏睁开了眼睛,偏头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一寸的俊脸时,她呼吸都停顿住了。
伸出手指描摩他的五官,在他薄唇上流连忘返,这一刻,她才真正觉得他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其实容君烈早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醒来了,见她的手指一直在唇上游走,他忍无可忍,最后张嘴含住她的唇,色情的吸吮。叶初夏惊叫一声,猛得抽回手,爬坐起来,脸羞得通红。
容君烈笑呵呵地看着她,以左臂撑起上身,打趣道:怎么,害羞了?
叶初夏的脸红得像苹果,偷偷看他被他撞见,心里的尴尬可想而知,她抿着嘴不说话,他叹了一声,也跟着坐起来,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小傻子,我是你老公,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用害羞。
叶初夏脸上直冒热气,她羞涩地埋下头,却听他调笑,我还记得昨晚有人将我全身都亲遍了哦。
叶初夏大窘,一个拐子递过去,容君烈闷哼一声,脸上的笑意更深,他偏头含住她努起的嘴,直到两人呼吸都乱了,才松开。
昨晚那样的剧烈运动,他怕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一直不敢放开手脚去折磨她,而现在,他身体又热了,却拼命克制自己,他提醒自己,她是孕妇。
默念了几遍,身体的灼热才缓缓清减,叶初夏靠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游走,眼底迷蒙起来,君烈,告诉我,在巴西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容君烈心头震动了一下,知道她迟早都会问起这事,他也想好了说词,轻描淡写道:那个种族以为我是外来入侵者,所以当晚就打算就地正法,当火势烧起来的时候,天上却下起了雨来,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吧。
他再怎么轻描淡写,都无法将当时凶险的情况减弱半分,叶初夏想起那个噩梦,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那一刻,你一定很绝望吧,君烈,对不起,在那个时候,我竟然没有陪在你身边。
不,我不绝望,我庆幸的是,我在我们的爱最浓烈的时候死去,那么我们不会面临背叛与出轨,你也会将我记在你心里一辈子,永不会忘。只是遗憾,遗憾不能跟你回到挚爱岛上,逍遥一生。容君烈淡淡的道。
叶初夏被他的回答气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出事那天,我做了噩梦,我一直安慰自己,那是假的,那是因为我担心你,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没想到竟是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容君烈的手轻轻点上她的唇,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为了你,我甘之如饴。更何况,我现在不是活着回来了么?
叶初夏心里的愧疚全都化作一吻,消融在彼此的深吻中。过了许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松开彼此。容君烈重新调整了一个姿势,开始细说那段离奇的遭遇。
听他说他被蓝色人种抓住,并且架上火堆,大火燃烧起来时,她的心一阵揪紧,又听他说后来下起了大雨,将大火烧灭,那些蓝色人种尊称他为天神,她的心才稍微放宽。
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当时受了多重的伤,叶初夏怎么会不明白呢,昨晚她亲吻了他全身,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虽不至于体无完肤,却也足以看见当时的情形有多惨烈。
她再一次拥进了他,将自己的心疼借这着拥抱传递给他,都过去了,不要内疚,也不要心疼,好吗?
她用力点头,可是心里却疼得似要炸开来,如果早知道他去了会受这么多磨难,她拼死也要阻止他,你出事之后,我去了巴西,我找到那个探险队,他们当时拎回了你的包,我当时绝望得就想追随你而去,幸好,幸好我坚信你一定会回来。
容君烈想起昨天她对叶明磊说的话,她说如果他不回来,那么她就等到死,等到去地狱里见他。原来她早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会等他回来。幸好,幸好!
否则他归来,她却已死去,那该是这世上多么悲凉的事。
你知道吗,我在原始部落里遇到一个人,她解了小鱼儿蓝发之秘。容君烈感叹之后,又想起一事来,他轻轻说,眼底的光芒却分外明亮,原来他与叶初夏并非什么亲表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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