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镜所在的是普外科,病房占了外科大楼两层半楼面,是医院里病员数最多、工作量最大的科室。
为了稳定住他们这些外科大夫的情绪,医院尽可能地把漂亮护士分派到这里。就像在棍子上绑着一捆上好的草料,放在马嘴前,单是看到就充满了向前冲锋的动力,连马鞭都省了。
四十人座的大巴上除了最后两排外都坐得满满当当。
后面坐的都是外科医生,清一色精壮的大男人。前半截则是护士小姐姐,除开几个大妈级的主管和护士长,其他都有着不错的姿色。
郝易升就这样被她们簇拥在了中央,草料最后进了谁嘴里不言而喻。
当然这种事祁镜也见怪不怪了,很多医院都有这种情况,大家看破不说破罢了。
“小祁让我们多等了三分钟,待会儿可得罚酒!”
“对对对,得罚!”
“罚酒三杯!”
起头说罚酒的就是给他打第一通电话的,叫陈启仁,51岁,是科里的一位副主任。
别人不清楚郝易升的脾气陈启仁可是清楚的很,这人向来小心眼,一句罚酒也算帮祁镜打了圆场,这样一来至少气氛不会显得太尴尬。
祁镜也知道自己迟到不对,一边向车厢里走一边笑着不停点头应承:“应该的应该的。”
要是在以前,他那倔脾气和不喜欢热闹的性格是绝不会来参加这种聚会的。
但现在不同以前了,工作一年,看了不少冷暖,成长了许多。生在这世俗世界,总得懂些人情世故。何况今天也算是科室大主任上任的好日子,就算没有那种目的,自己这个做小的怎么也该来捧场才是。
他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句,也就慢慢释怀了。
祁镜和几位高年资医生一一打了招呼,走到最后一排空座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就当没事发生似地看向窗外。
这次郝易升确实拿出了科主任的派头,在城里最大的饭店天宝阁定了四大桌酒席。饭店位处市中心,全中式古典风装修,包场一桌酒底价也得3000起,算是丹城少有的高档地方。
酒宴摆在二楼迎宾堂,四张圆桌将一个助性演出的大演台围在中间,看着十分气派。
按陈启仁的意思,祁镜被刻意和郝易升分在了主桌。
祁镜也不想辜负他的好意,从入席开始就一直在询问郝易升关于研究生的事情。
然而郝易升并没有答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一心想着几个年轻的小护士。聚会还没正式开始他就已经按耐不住性子,一双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尤其里面一位俏丽的小护士,刚来这家医院不久,只是在车上被他看了两眼就已经成了猎物。
如果郝易升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背景,或许还显得有些单薄,没多少人会太过在意。
但加上丹城郝家的名头就不一样了。
他是丹城首富郝天擎的儿子,要是在这里驳了他的面子,日后指不定会吃什么暗亏。这个小护士刚调来这里,护士长是好心让她多给郝易升敬酒,也好拉近些距离,以后有事好商量。
她起初以为只是敬酒陪聊,没想到对方一把捏住了她的手。
小姑娘没谈过恋爱,被陌生男人冷不丁摸了手,心慌得不行,怕得直接缩了回来,随后强忍笑容还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这算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也是猎物在遇到猎手时经常表现的最后挣扎。
周围人都看在眼里,但也只是看看而已,没人会为了别人招惹这位位高权重的富二代。
祁镜摇摇头,心里唏嘘:才刚当上主任就这样明目张胆,吃相也未必太难看了吧。
当然,他也懂里面的利害关系,这种话只能藏在心里。现在就希望郝易升能有所顾忌,不要太过为难这位姑娘。
然而这家伙天生就是个猎手,护士受惊的模样到了他眼里反而成了一种无形的刺激,勾起了郝易升的捕猎兴趣。
碰完小手,他自然而然地把目标放在了腿上。这种闷热天气,年轻护士穿的都是中裤和裙子,被这么一摸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祁镜就坐在郝易升的身边,看到这一幕,顿时后悔了起来。
自己当年毕业时的初衷是治病救人,现在怎么沦落到给这种人溜须拍马的地步了?
如果是陈启仁这样的医生,平时没事拍拍马屁开开玩笑也没什么,别人一心为了病人工作,自己尊敬还来不及呢。可郝易升这家伙算什么?在座的这些同事,十个里有九个都知道他是靠什么怎么“易升”的。
否则一位在外科手术上浸淫了20多年的老医生怎么会败给一个还没过40的人。
论资历,十多年前陈启仁就是这儿的副主任,那时候郝易升才刚申请主治考核而已。
然而十年后,陈启仁依然是副主任,郝易升却已经成了科室一把手。
唉谁让郝家一手遮天呢。
祁镜侧过身想避而不见,毕竟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情,他也不是什么英雄。
而且如果自己把郝易升拦下来,那位护士是得救了,可自己怎么办?恐怕在这第一人民医院,甚至丹城都没法再混下去了吧。
还是算了吧。
“啪!”
祁镜前一秒还在劝说自己眼不见为净,后一秒他已经起身,一手压住郝易升的肩膀,另一手的手掌结实地拍在了郝易升的咸猪手上。
这一声拍得清脆,再搭配上郝易升的惨叫,让整间会堂里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
祁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自己很想阻止这个人渣,可怎么就拍出去了?他压根就没想拍啊!
难道是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郝易升忍着疼,起身扶着右手大声呵斥道:“你干嘛?想英雄救美?”
祁镜看着自己的手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完全是自动打出去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郝易升也不再顾及自己的颜面,踢开椅子把他推到一边,指着鼻子骂道:“是不是不想在这儿混了?我的事你都管?”
见他面红耳赤,一步步向自己靠来,祁镜双手挡在身前,然后解释道:“刚才,刚才我是无心的”
“无心的?”
郝易升可不信这句鬼话,那一巴掌把他手拍得多疼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感觉就像被压路机撵过了一样,火辣辣地钻心疼。这才没过几秒,手面上已经浮现出了红色掌印,恐怕掌骨也断了。
这一掌也打得太狠了,这小子不会在少林寺待过吧。
手可是外科医生的命根子,就算他人品不行,但还是有些技术的。要真的断了掌骨,少说休息两个月,之后恢复日常功能又得几个月,再恢复手指灵活性。
恐怕一年里他是上不了手术台了。
想到这里郝易升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正是他实力最巅峰的时候,这时候出现技术空窗期可不是闹着玩的。
郝易升用左手继续推搡着祁镜:“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祁镜知道自己理亏,只能一步步向后退,同时嘴里喊着:“主任,冷静冷静。”
边上很多人都看着,也都知道郝易升的为人,可没人敢站出来阻拦这位大主任,连个劝架的都没有。
谁知这时,一滩冰水从头浇下,把这个主任淋了个通透。
郝易升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呆呆地站在原地,冷得直打哆嗦,甚至连话都说不清了:“你你”
由于场面有些混乱,没人看清这水是哪儿来的。但从祁镜右手手里还剩一小半的矿泉水瓶来看,铁定就是这小子下的手。
周围一些人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把两人拉开,同时报了警。
这会儿祁镜反倒冷静了下来,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些初步的认识。这一切应该是那两张卡在作怪,刚才只是心念一动,“正义拍击”和“驱火冰桶”就自行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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