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集换录

    
    看着一小锅粥和几碟小菜，祁雪慢慢平复了心情，也来了胃口。不过她还是会时不时地看看四周，生怕那些黑漆漆的小东西会冷不丁地冒出来。
    祁镜边喝着粥边问道：“你就那么怕蟑螂？”
    “能不能别说那两个字！”小雪颤颤巍巍地拿起碗筷，好不容易往嘴里扒了口。
    “你以前得住得多好，才会见不到咳，见不到这种东西。”祁镜勉强让自己跳过那两个敏感字，但有时候说话语速一快就容易出问题，“这片都是lc区，几十年老房子了，肯定会有蟑”
    “啊！”刚听到她连忙撒手丢了碗筷，捂住了耳朵，“你还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祁镜安慰道，“快吃饭，吃完我还得上班。”
    听到他要出门，小雪来了些精神，吃饭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我也一起去。”
    “我上班而已，你凑什么热闹？”
    “反正你到哪儿我都得跟着，这是领导给的任务。”
    “我上午有手术得去手术室，医院有规定，你肯定不能进去。”
    “那我就在门口等着。”
    “我去厕所呢？”
    “我也在门口等着。”
    “我去抓蟑螂呢。”
    “啊啊啊啊啊！”
    祁镜看着她那副吓坏了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乐呵了。让你扎我的皮沙发，这就是报应。
    最后直到祁雪把刀横在了祁镜脖子上，整件事才平复下来。两人从此约法三章，祁镜负责抓蟑螂，而祁雪则不能再拿刀威胁他。
    陈启仁接管科室后，工作气氛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的阿谀奉承没有了，大家按部就班，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小老头一直对祁镜很关照，也很好说话。祁镜略微介绍了下祁雪，老头就答应了，只要不影响工作就没问题。不过他那些个同事的眼睛是雪亮的，看了几眼就发觉出了不对劲。
    “祁镜，不对啊，就你这颜值基因应该不会有这么漂亮的妹妹才对。”
    “是啊，单眼皮、长得还挺黑，按遗传学来说你们是兄妹的几率几乎为0。”
    “就你们p话多，做事做事。”
    小雪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祁镜去手术室，她就在更衣室门口等着。祁镜下午去门诊看诊，她就在诊室门口坐着。别人找她聊天，她只是自顾自玩手机，绝不搭话。
    一天看似风平浪静，但过程并不容易。
    在动手术的时候，祁镜遇见过一次乙太跃动。好在跃动不算太强烈，他只是副手并不需要直接触碰患者脏器。在手术台旁费了些时间，祁镜就把它们压制了下去。
    然而事情没完，下午的门诊就更离谱了，前后有三位病人激活了他身体周围的乙太。
    不过这种跃动比动手术的那位要轻微得多，祁镜很轻松地就控制住了乙太流动。
    他不禁有个大胆的想法，难道疾病也能被卡片化？难道卡片化后疾病就能被治愈？祁镜很好奇，但仍然不敢确定，所以没有出手。
    眼看门诊快结束了，也过了挂号时间，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病房看看自己床位上的病人。
    没想到这时从外面走来了一个年轻人。
    他背着一个斜挎包，脸上堆满了笑意，进诊室后就直接递来了一张名片：“我是医药器械公司的，这是我的名片。”
    这儿毕竟是丹城最大的医院，祁镜经常碰见这类医疗销售，这原本也是医生日常中的一部分。
    但今天他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在他刚接过名片的瞬间，就发现身体周围的乙太开始不安定起来。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每一个乙太粒子像是失去了方向感一样，胡乱撞击，看上去非常烦躁。
    祁镜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但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由于没有共向的流动，所以非常好控制。
    他看了看名片上的名字和公司，笑着解释道：“推销器械还是得去病房找我们主任，我可做不了主。”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聊聊。”那人坐在椅子上，把斜挎包放在了脚边，“门诊结束了，老师手里应该没病人了吧？”
    祁镜点点头：“那好吧。”
    直到这时，他周围的乙太总算安定了下来，恢复到了原样。祁镜见离正式下班还有几分钟时间，稍微聊一会儿也没太大问题。
    “你们是做剪钳的？还是做吻合器的？”
    “都做，钳剪为主。”那人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大塑料盒。打开后里面摆放了一叠手术刀片，旁边则用皮筋绑了一套手术剪和一套手术钳。
    祁镜一一拿在手里端详，这些工具做工确实精致，如果价钱合适科室倒是可以考虑换个买家。
    “还是找我们主任吧，叫陈启仁，在外科大楼七楼。”祁镜把器械放回盒子里，说道，“要是他现在不在科室，你可以明天再来找他，上午有他的手术。”
    “好的，那谢谢了。”
    那人点点头，收拾完东西背上挎包就走了。
    由于之前有约定，小雪不能干涉祁镜的日常工作，所以就一直在门口守着。等他走后，她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那人是谁？”
    “医疗器械的销售吧，叫”祁镜拿出名片看了看，“叫李旭。”
    祁雪接过名片，看了看名字，马上用手机发了条消息。随后她警觉地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在办公桌旁来回查看了一遍，最后在椅子下面找到了一个黑色小东西。
    祁镜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这”
    “啊！哥哥，有蟑螂！”
    祁雪冷着脸，装出了早上极其害怕的口气，然后瞪了祁镜一眼。
    祁镜心领神会，接话说道：“别怕，在哪儿呢？”
    “这儿！”
    话音刚落，小雪手指一用力就把这个东西捏了个粉碎。
    她转身飞也似地出了门，但已经晚了，刚才那人早就离开了门诊大楼。
    “是我的失误。”
    祁镜看着有些傻眼，一直以来他只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丢掉工作、国家对异能者的政策变动，从来没在意过人身安全。那人就和普通销售没什么区别，态度谦恭，唯唯诺诺的，谁都不会注意到他的身份。
    这时祁雪收到了回复，把回复信息摆在了他的面前。
    【李旭，男，26岁，科斯塔医疗器械集团有限公司销售部员工，2天前已失联。】
    祁镜看后吓了一身冷汗，看来别人是特地冒充这个员工，然后渗透进医疗体系中。至于这个原本叫李旭的人，恐怕已经不在了。
    “刚才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小雪见他变了脸色，连忙问道，“不管什么，想到就说。”
    祁镜想起了刚才乙太的那种情况，咽了口口水，说道：“刚才身体周围的乙太有些，有些不安分。”
    “那是乙太导体检测装置，专门用来探测乙太导体的强度。”祁雪连忙拨通了自己顶头上司的电话，“杨，我们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