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天佑神色变幻叶蓓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不由狠狠地咬牙。
不就是个小骚狐狸贱蹄子吗?
就这样忘不掉?
她都已经是张天佑的人了,俩人又定了亲事,这辈子是非他不嫁,叶蓓不允许他的心中还留有别人的影子,一点也不行。
衣袖被扯了一把,张天佑骤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因为听到叶茂的名字而走神不由满脸地羞愧,亏得他饱读圣贤诗收,如今又有求婚妻在侧,他竟然还能三心二意,顿时觉得有些对不起叶蓓,但也只能将这点心思给压下。
“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去先住着吧!”张天佑在叶蓓耳边悄声说话,是人都有亲疏远近,他也不好邀请叶家全家人去,那也住不下啊。
“可是……我娘和我弟弟他们怎么办……”叶蓓扫了一眼这一片狼藉的屋舍,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但难道要带上所有人一起去,凭什么?
“一起去吧,其他人我也没办法了。”张天佑压低了嗓音左右看了一间,这个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像做贼似的,怎么就不能光明正大了,还不是因为没钱没底气?
功名这东西虽然是好,但是也要考上才行,他离这条路还远着呢。
“这事……怎么就和叶茂扯上关系了?”张天佑踌躇许久还是没有忍住主动和叶蓓聊起这事。
叶蓓心头暗恨,怎么着还是没忍住要提起这小贱人了,是不是旧情难忘?
面上却仍然做着无奈状,表情哀伤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二妹被殷家公子给看上了,人家要纳她当小妾,这本是二妹的福分,可她死活不肯作妾,人家又要来退亲,如今聘礼什么的都被一把火烧没了,天佑哥你说这怎么赔,还不是只有二妹去和他们理论,咱们家可没那个能耐!”
叶蓓说到这里又顺口补充了一句,“天佑哥你不知道二妹如今也学人做起了生意,听说还红红火火地不错,也就只有她有这银子了,落在咱们一家子上可是没法。”说罢又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张天佑的袖子,“天佑哥你说二妹会不会帮咱们给修房子?”
张天佑还愣愣地回不过神来,叶蓓说了那么大一通话,他记在心里的也就只是叶茂被许给人做了小妾。
殷家,哪房殷家?是不是县城里那个唯一大户殷家?
张天佑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若是他没拒绝叶茂恐怕她也能成为他的妾不是?
这个想法一冒出脑海,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再看看叶蓓那张小家碧玉的脸,再对比叶茂那张妖娆又过分美丽的容颜,试问哪个男人不想坐享齐人之福?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若是叶家姐妹俩一同下嫁给他,那才是完美的人生!
张天佑有些蠢蠢欲动,叶茂死活不肯去殷家作妾,是不是还念着他们从前的情意?
叶蓓看着张天佑不停转动的目光闪烁着莫明的亮光,她自己也不由微微眯了眼,原本是想引导着张天佑把叶茂往坑里带,让这死丫头能够主动承担叶家的损失,最好殷家来拿人了叶茂也能去顶上,可眼下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叶蓓觉得叶茂应该是对张天佑旧情难忘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他撞墙自尽,那么张天佑若是站在他们这一边,说上一句话恐怕都能抵上叶家人说十句百句的。
虽然叶蓓也不想用这样的心思,但能让叶茂出点血她还是很愿意的。
老钱了解得差不多了,这才悄悄地退了出去,准备将老叶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叶茂知道,至于那个什么偷了银子跑路的叶二叔和他有什么关系,谁爱去追谁去追!
至于殷家到时候是不是想起来要找叶家要回这聘礼,老钱更是全然不担心,殷家只会去找收聘礼的老叶家,至于叶茂那里他们肯定是不敢动手的,吃了一个大亏还不长记性,恐怕下一次就真的是家破人亡的下场了。
老钱安安静静地离去,就连刚才和他聊得起劲的村民都没有发现他的离开,不久之后,老钱的空位又有一个英武的女人给抵上了。
涂鸢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只是奉了长公主殿下的吩咐来查探叶家的情况,顺藤摸瓜地就走到了这里。
殷家那边的事情果真是有沈越出手就解决了,眼下殷家正在全家整装,不日就要搬离安县了,这样的结果倒是真令人震惊,沈越的手段雷厉风行,让她都不得不佩服。
不过见过叶茂的人都知道这姑娘长得美,能够让沈越倾心也就不意外了。
只是长公主好奇地想要了解叶茂的原生家庭是怎么样的,涂鸢就来到了贺林村,刚才她和老钱是错开来的,她藏住了形迹,所以老钱并没有发现她。
叶家的人还在那一堆废墟中拾起能够用的物件,涂鸢却突然看到了什么,不由满脸震惊。
不远处,叶草正从一堆已经烧得不能分辨出是什么东西的物什中抖出了一件血红色的小棉被一样的东西,当然这条小棉被看起来有些年岁了,很是脏污沉旧,但是红色缎面上的金丝还十分耀眼,在阳光的照射上发出一阵熠熠的亮光,她很是吃惊,他们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好东西?
“姐,这是咱们家的吗?”叶草拉过了叶荷在一旁小声说话,叶荷也是茫然地摇头了摇头,似乎看到了被烧坏的一床羊羔皮子,不由迟疑道:“好像是大伯娘留下的东西,当初二姐他们并没有带走,一直就留在家里,是娘给收着的……”
叶荷认识不远处那个烧焦了的包袱,里面还落出好些东西,她好像记得是和这棉被放在一起的。
“这是叶茂的东西?”涂鸢几步上前将这棉被抢了过来细细打量,很多东西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可这棉被她还记得……
不,这哪里是棉被,分明就是婴儿的襁褓!
“你是谁?!”叶荷谨慎地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英武的外形逼人的魄力,让她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村里的人,是从外面来的?
“是不是叶茂的?”涂鸢满目凝重,这个消息对她很重要,别人不认识这个襁褓,但是她认识的,那红色襁褓上的暗色就是血迹,她看得出来。
叶荷还没有开口,可是她已经看出了这个女人眼中的认真,似乎非要知道这个棉被的来历,但是为什么呢?
一旁的叶草已经疑惑地开口道:“这是二姐的啊,我记得当初大伯娘回来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抱二姐的襁褓嘛,听说还是什么贵人给的,很珍贵的……”
也幸好这东西叶老太不知道,不然早就被抢了去。
“这东西能给我吗?”涂鸢攥紧了襁褓就不愿意放开,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当年的那个孩子并没有死去,只是幸运地被人给捡了去,而且如今还健康地成长,那个孩子是不是……叶茂?
不然为什么叶茂和叶盛长得那么不同,明明是姐弟俩却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叶茂的长相明丽妖娆倾国倾城,而叶盛只是清秀俊朗罢了。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母亲所生?
“我们……”叶荷和叶草都很犹豫,这从哪里出来的不知道的女人想要这破旧的棉被,可这东西是大伯娘他们的遗物啊,这东西只能交给叶茂姐弟俩,他们有什么权力去处置?
“这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收拾收拾还能用呢?!”就在叶荷姐妹俩犹豫不决的时候,刘桂花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抢这被子。
涂鸢眉头一拧,她怎么可能会让人将这襁褓给抢了去,这可是找到当年那个孩子的重要证据。
“这东西我要了!”涂鸢随手就抛出一块碎银子,刘桂花眼睛一亮忙要过去抢,她却退后一步,伸手将那抛起的银块稳稳地接在了手中,“想要这银子?”
“嗯嗯!”刘桂花不住地点头,那眼睛都要冒出绿光来了,谁稀罕那破被子,烧得都那样了还沉旧,又是大嫂的遗物,她犯傻了才会去拿在手里,不过是看着别人想要所以才来争一争,没想到还真有银子。
刘桂花两眼发光,刚才那块银子恐怕都有半两,五百文呢!
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叶老太那里,此刻叶老太正揪着叶三叔在骂呢,俨然没有留意到这一块的动静,她得趁此机会把这银子揣到自己包里去。
虽然这银子抵销不了那损失的一百两,但也聊胜于无。
“你再回答我几个问题,这银子就是你的。”涂鸢看了刘桂花一眼,她自然又跟着点头,目光都随着那银子在转着,“你问,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这块被子也给你!”
她才不管这破被子是干什么的,反正有钱她就拿着,而这东西看着精贵可已经残破不堪了,卖不了几个银子的。
“二伯娘,这被子是大伯娘的遗物,应该给二姐的!”叶荷的模样看起来娇娇弱弱,这个时候却敢站出来说上一句话。
这对叶茂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纪念物品,若是以前他们不知道还作罢,但眼下出现了就应该还给叶茂,难道大伯娘还真准备将这个东西卖给别人?
“你一边去!”刘桂花一手推开了叶荷,她要卖什么东西管这小丫头什么事,再说她们管得着吗?
叶荷被推得一个踉跄,叶草赶忙上前扶住了她,对着刘桂花怒目而视,“大伯娘,你这本来就做得不对,我要告诉二姐去!”
“好啊,你们两个臭丫头胳膊肘往外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刘桂花说着就要抡起一根地上烧黑的木棒去打姐妹俩,叶草赶忙牵着叶荷躲开。
涂鸢看得有些不耐烦了,踏步一挡便拦住了刘桂花,口气中已经隐有不耐,“你到底还说不说?”
“说,说!”刘桂花赶忙放下了手中的黑棒,变作一脸讨好的笑,“你问,我知道什么一定都告诉你。”
“好,我问问你,叶茂是在哪里出生的?”涂鸢很会抓重点,若是叶茂真在叶家降生的,那么就能够排除她是那个孩子的可能性。
不过如今细细想来叶茂的长相很像驸马,那眉眼那面容,恍惚能够看到驸马当年的影子!
“不知道啊。”刘桂花费尽脑筋想了想,才道:“我们家大伯当年和大嫂出外讨生活,很是呆了几年在外面,当年大嫂也是在外头生下的叶茂,战火连年的谁知道她在哪里生的,带回来的时候都有两三岁了,叶盛倒是后头在家里生的。”
“在外头生的,战火连年……”涂鸢敏锐地抓住了这几个字眼,心跳速度都不由加快了,或许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被叶家人隐瞒的秘密。
不过遗憾的是原本叶茂的父母已经过世了,查无所证。
在外面生的孩子,叶茂是在外面出生的孩子,那么是不是可能她就是长公主殿下遗失的那个孩子?
“当年你大嫂他们出门还有谁和他们在一起?”涂鸢紧紧握住了襁褓,目光灼灼地看向刘桂花。
刘桂花又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不知道,或许就他们夫妻俩吧。”
家里大伯是前头婆婆生的,与他们的关系都不亲近,当年俩人外出讨生活那也是被叶老太给逼得没法了才出走的,谁关心他们俩的死活啊。
没想到过几年还带回了个两三岁的丫头,在这里又多了一个吃白食的,极度不受叶老太待见,那个时候她联合着叶老太一起可没少欺负大房一家子。
刘桂花有些心虚地看了看眼前这个英武的女人,该不会是来找他们算帐的吧?
“拿去!”涂鸢屈指一弹,那块银子便落入了刘桂花怀里,而她则是攥着襁褓转身离去,这是大事,她要立刻告诉给长公主殿下知晓,要不要查探下去还得长公主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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