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小年在令海涛面前完全是副手足无措的样,很生硬地扯出个笑容解释:
“灰?这身灰啊?我刚刚跌了一跤,就是跌了一跤。”
“啪!”清脆地一声响,谁也没想到令海涛竟会毫无预兆地一耳光扇过来。
令小年本就没站稳,猝不及防又摔了出去。
这回他身上可就不是一点点灰尘了,和泥地里滚出来的差不多。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么?我们令家人,可以做错事,但不可以随意说谎!”
令海涛语声冰冷,眼里仿佛没半分温情般地看着令小年: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到这里来到底要做什么?”
令小年巍巍颤颤地站起身,嘴巴张了又合,但终于还是不敢不开口: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神医,然后,然后也想进去看看紫菱怎么样了。听说她的病很重,我就是想多了解一点。”
只是想多了解一点?这与令小年之前的表现可完全对不上啊。
李密对令小年的屁话当然是嗤之以鼻,可惜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而令小年现在要面对的是他的老子。
令海涛之前那一巴掌着实让李密叹为观止,总督教子这么稀罕的事都看到了,现在还是闭嘴静静看戏的好。
这时令海涛正往前走了两步,已经快和令小年脸贴脸了。
令小年的身高明明和令海涛差不多,现在看着却像是整整矮一个头。这是气势上的绝对碾压,令小年长这么大以来已经被压制惯了。
就在李密以为令海涛又要一巴掌扇过去时,这位总督父亲却是一巴掌拍在令小年肩膀上:
“好,这样就对了。
你没有撒谎,但也没完全说实话。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害怕说了实话我会处罚你?害怕我知道你想对你的亲妹妹不利?
关于这点你可以放心,总督的位子从来不是靠温情抢来的。你想用什么手段我不会过于关心,但有两点你要记住。
一,令家人不能死在令家人手上;二,紫菱成年以前,你什么都不允许做。听明白没有?”
这番冷酷至极的话,连外人听了都会忍不住手脚发冷,令小年看起来却好像是松了口气。
只是对令海涛的话点头也不好,摇头也不好,他便只能低垂着头选择一言不发。
他这样的态度已经足够令海涛满意了,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走到李密面前。
“隐先生,我们进去吧。”
令海涛看李密的眼神就温和多了,总督的脸皮还真是阴晴不定并且能随意变换。
现在的李密可是隐先生,喜怒不形于色,别人也看不到,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跟着令海涛走进别墅,李密刚看清大厅往上的楼梯,便有一阵怪异的香味涌入鼻腔。
香气本身应该是桂花香,却掺杂了其它的味道,李密仔细分辨了一下才察觉出这是消毒水的味道。
上了二楼,在清一色女佣的引路下,李密走进了令海涛女儿的房间,一个对外界人士来说不存在的女儿。
令海涛在进门前顿了顿脚步:
“我对紫菱亏欠很多,隐先生,希望你能治好她。”
“我会尽力。”李密应道,他感觉总督对女儿可比对儿子好太多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女儿现在得了绝症的缘故。
至于这个紫菱到底和令小年是同父同母还是同父异母,李密并没有打探的兴趣,走进房间,他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病人。
这是个三面都是落地窗的大房间,从落地窗可以清晰看到别墅外的花园,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远方的海岸线。
房间的正中央却是张两人睡可能就会有些挤的小床,床身很朴素,床单和被子则是很俏皮的粉红色,完全看不出是病床的样子。
只有床头一个小小被装饰过的吊瓶才能体现出床上躺着的是个病人,渐冻人症需要每天注射12个小时的各类药物,吊瓶是唯一无法去掉的东西。
病人就在床上,但并不像一般重症患者那样完全地躺着,而是半坐着,并且很精神地看着令海涛和李密走进来。
“爸,你今天不是要接待重要客人么?他又是谁?”
令紫菱的眼睛很大,因为长年重病她的脸变得很消瘦,这就显得眼睛更大了。
若她健康的时候应该是个挺漂亮的女孩,但现在只比骷髅好上一些,李密甚至看不出来她到底有几岁。
令海涛看令紫菱的目光完全就是宠溺了,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柔很多:
“客人在休息,我一会就过去。
现在是带一位医生来为你看病,他很厉害的,你安心让他诊治就好。”
“医生?那他为什么要戴着面具?”令紫菱仿佛对李密的医术一点不感兴趣的样子,倒是对面具很好奇。
“呵呵。”令海涛不知道该咋回答,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李密为啥偏要戴个面具,而且两次戴的还不一样。
至于面具后还是不是一个人,令海涛其实并不关心。今天能治好女儿的,就是隐先生,如果治不好,隐先生还能不能离开总督府就难说了,是不是本人还重要么。
“爸爸先走了,待会就过来。你安心让医生看病,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医生吧。”
令海涛说走就走,令紫菱灼灼的目光立刻就落到李密身上。
李密对总督甩锅的行为很不感冒,但面对一名重病少女殷切的目光,真是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谁,省的以后麻烦。”
李密一边解释着一边走到床前,事前检查工作还是要做一下的。什么都不做就拿一颗药出来让人马上康复,这就不是人类的手段了。
“把手伸给我。”
令紫菱还没到病入膏肓的阶段,下半身虽然已经瘫痪,上半身简单运动还是没问题的。然而她并不配合,反而向李密抛出更多的问题。
“等会嘛,这样就想摸一位淑女的手很不礼貌哦,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姓令,叫令紫菱。”
李密总不能强硬地把女孩的手拽出来,房间里还有女保镖的。他只能叹了口气回道:
“你可以叫我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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