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莱昂纳多]吻你万千

    
    如果有比被爸爸撞破幽会更尴尬的事情，就是被爸爸抓到和男朋友在家门口接吻。
    两个小孩手慌脚乱地放开对方乖乖站好，薇欧拉习惯性的中式思维觉得这样太羞耻了，低垂着头不敢说话，莱昂纳多斜觑她紧张兮兮的样子，主动牵住身旁的小手，彬彬有礼地说，“你好，我是莱昂纳多。”
    汉斯和他握手一笑，“我记得。我是汉斯·萨默尔，薇薇的爸爸，抱歉上次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可以叫我汉斯。”
    “爸爸？”薇欧拉惊讶地左右看这两个男人，“你们之前见过面？”
    “偶然见过一面，”汉斯说，“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今晚和我们吃顿晚饭吧？”
    汉斯居然发出邀请，薇欧拉喜出望外看向莱昂纳多，莱昂纳多小小挠了下她的掌心，忍着兴奋尽量沉稳地说，“我的荣幸。”
    两个人跟在汉斯旁边慢慢走着，汉斯随口提一些问题，莱昂纳多健谈，很快和他聊到一起。等三个人穿过长长的鹅卵石小路时，薇欧拉已经听不懂他俩在说什么了，而莱昂纳多则兴致勃勃地和汉斯聊欧洲杯、足球明星、和他们的主队。
    果然父子俩的话关系会融洽得多吧。薇欧拉无奈一笑，转头去和玛丽吩咐晚饭要多准备一份。
    “薇薇小姐，那位是……”玛丽一眼就见到客厅里格外耀眼的男孩。
    “是我的男朋友，莱昂纳多，你叫他莱昂就好了。”
    “莱昂纳多？很好听的名字，和达芬奇的中间名一样。”玛丽笑说，“也非常帅气聪明呢，很少看到年轻人和老爷能说到一起去。”
    薇欧拉微窘道，“因为他是话唠啦，什么都能聊，废话特别多。”
    玛丽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小儿女情态，“我倒是觉得莱昂纳多很有吸引人的气质，从他嘴里说出什么都好像特别有趣。”
    “他啊，就是明星命吧。”薇欧拉不自觉露出“我爱豆真棒”的炫耀表情，又马上咳了一声，收敛道，“在我面前夸他可以，但不要当面和他说，他肯定会得意洋洋的……”
    “说什么会让我得意洋洋，嗯？”磁性的声音在耳边温柔响起，腰一搂，后背贴上宽厚的胸膛，薇欧拉抬眼，莱昂纳多正用戏谑的眸光望她。
    “你干嘛吓我？”
    “地板铺满地毯，又不是我故意走路不出声，”莱昂纳多抱着她晃晃，“不许扯开话题。”
    “没什么，”薇欧拉嘴硬道，“说你幼稚。”
    玛丽早就识趣走开了，莱昂纳多把人推进一个小单间里，脸贴脸，漂亮的翠鸟色眼睛眨啊眨，小声嘀咕，“幼稚就幼稚，我还不能向女朋友撒娇吗？分开那么久好不容易见面了，又有人来打扰。”
    薇欧拉不禁笑出声，在他脸颊上亲一口，“那可是我爸爸，你忍忍吧。要不然现在就尽情冲我撒娇，别在爸爸面前黏糊就行。”
    “那再亲一口。”莱昂纳多竖起一根指头，感概道，“这辈子都没见过比汉斯更难搞定的人。”
    薇欧拉压下他的手指，“才不。我看你和我爸爸相处得挺好的。”
    “因为我努力了。”男孩子扁扁嘴，分析给她听，“汉斯问我拍了什么电影，我告诉他内容，提厉害的导演和影帝影后，他都没反应，他是不是很少看电影？”看薇欧拉点点头，他继续道，“我只好换话题，装饰，音乐，艺术，欧洲，足球……”莱昂纳多竖起五根指头，叹气，“幸好没有欧洲人不喜欢足球，不然我要坚持不下去了。”
    莱昂纳多察言观色随机应变的能力让薇欧拉暗暗吃惊，她是一点没发现对方在不着痕迹地换话题，还以为他们真的那么投缘呢……
    薇欧拉伸手把他的刘海拨开，在额头上亲一口，“好好，辛苦了，么！”
    莱昂纳多抓着她的手往掌心一吻，“还你一吻，你现在又欠我了。”
    薇欧拉张大嘴，“你耍赖……”
    “哪有……”
    莱昂纳多还没说完，玛丽来敲门道，“小姐，你们在这待太久不好，老爷还在客厅等你们呢？”
    情侣厮磨起来是无穷无尽的，玛丽深有体会。身为萨默尔家族的女仆，玛丽和薇欧拉的关系可能比薇欧拉和汉斯的关系更亲近，因为她从小照顾薇欧拉长大的。偏心小姐的她自然要来提醒一下，免得小姐的男朋友给汉斯留下坏印象。
    “好的玛丽，谢谢。”薇欧拉应了一声，对莱昂纳多说，“别逗留了，出去吧。”
    莱昂纳多把她扯到自己怀里，“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吻。”然后才施施然开门而出。
    薇欧拉脸红过耳，“你这个人……”
    “嗯哼？”
    金发少年身后的尾巴都快翘起来了，薇欧拉想起一件事，连忙对他说，“忘记告诉你，我家的规矩，吃饭时除非我爸爸问问题，否则不能说话。”
    莱昂纳多挑高一边眉毛，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好，食不言，明白。”
    “还有，在我爸爸吃完饭前不能吃完，不要放下叉子，所以你等会吃慢点；还有最开始递上来的水是洗手的，毛巾擦完手要折好放回；叉子不要碰到餐盘……”薇欧拉在他的目光下停了嘴，“怎么了？”
    “好麻烦……”猫耳朵彻底耷拉下来，莱昂纳多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等我们有孩子了，绝不给他们立那么多规矩。”
    “想太早了吧！”这一声大得把薇欧拉自己给吓到了，她连忙捂住嘴，瞪着莱昂纳多，“都怪你。”逃也似的小步快走到客厅。
    莱昂纳多只当她害羞了，满脸无辜地跟到客厅，“我就开个玩笑……”
    薇欧拉别扭着不理他，径自坐到汉斯身边，莱昂纳多自觉在她身边落座，轻撞她肩膀，被缩了下躲开。
    “玛丽说她新学了道中国菜，左宗棠鸡，今晚让我们尝尝。”薇欧拉非常了解中国并没这道菜，听玛丽说时只能默默无语，不过左宗棠鸡在美国确实很受欢迎。
    汉斯点点头，“哦，听说这道菜非常美味，我本来还想带你去中餐厅尝尝。”
    “我不知道原来爸爸对中国菜那么感兴趣？”薇欧拉上辈子自己独居，并不像很多同龄人一样连淘米都不会，做饭自得其趣，在网上学了很多菜式，便说，“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可以来做，我一直很喜欢中国菜。”如果不是和汉斯住在一起，她肯定天天自己做饭，美国菜太难吃了。
    “我也喜欢吃，”莱昂纳多想了想，“吃过一道菜叫……麻婆豆腐？”
    “你能吃辣？”薇欧拉好笑地看他，她记得莱昂纳多说过自己嗜糖怕苦。
    莱昂纳多见她终于肯理自己了，喜不自胜，“当然能，我喜欢吃辣。”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会做中国菜？”汉斯诧异道。
    薇欧拉心里一惊，不是因为汉斯的疑问，而且身边不听话的手，莱昂纳多一给梯子就顺杆爬，这会大手罩着她的小手，她轻轻挣一下，被压得更紧。她侧眼一眯，莱昂纳多水色眼眸里满是可怜巴巴的委屈，薇欧拉心里一软：算了，他又怎么知道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
    不再纠结，她说，“平时在家学的，偶尔会做来尝尝。我以为爸爸不喜欢，没说过罢了。”
    三个人继续说笑，薇欧拉却有点集中不了注意力，她没有挣脱，莱昂纳多便默认她许可，把她的手翻转过来十指相扣。
    薇欧拉生怕他的小动作怕汉斯看见，努力坐直挡着中间交叠的手。但莱昂纳多仿佛丝毫没有担忧，面上谈笑风生地和汉斯聊天，私下却偷偷捏着她的指头玩，就像有肌肤饥渴症似的。她被这幼稚鬼弄得坐立难安，可心里有种荒诞禁忌的甜蜜，实在舍不得松开恋人的手。分开了那么久，如果不是汉斯回家正巧撞见，他俩应该就先斩后奏出去玩了……
    她心里□□一句，自己竟然学会了用先斩后奏这个词，好吧，都是莱昂纳多的锅。
    注意到她三心二意，莱昂纳多目不斜视在她手心戳着写字：cute。
    “……！！！”你还敢偷笑！
    胆战心惊直到用过饭才结束，莱昂纳多虽然抱怨规矩多，但都乖乖做好，薇欧拉瞥见汉斯眼里一闪而过的满意，松了口气。
    “他对我还算满意吧？”莱昂纳多和汉斯告别，离开屋子后长出一口气。
    “放心，我爸爸挺喜欢你的。”薇欧拉斜睨他一眼，“我看你胆子那么大，原来也不是不怕啊？那还敢骚扰我。”
    “什么骚扰，牵牵手而已。”他一偏头，刘海就滑下来了，“啧刘海好烦、端架子那么累，我也需要补充能量嘛。”
    “低头，”薇欧拉拿出兜里的夹子帮他夹刘海，取笑道，“未来的影帝大人，端个架子都嫌累，演戏怎么办？”
    “演戏时我知道对手的戏份，又不用忐忑不安，但在你爸爸面前，犯了错就惨了。”莱昂纳多短促笑了声，眼里闪过不可名状的情绪，沉默了一会，道，“汉斯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厉害，一身西装，光是手表就比我全副身家还贵。而且你家就像英国电影里的贵族一样，比我想的还要奢华正经。只是电影情节是假的，你家却货真价实，我特别怕不小心碰掉一个花瓶就完了。”
    薇欧拉愣住，“我以为你不在意……”
    “怎么会不在意，”莱昂纳多撇撇嘴，“我又不是圣人耶稣，我最开始想当演员就是因为演员赚得多。”
    “……”虽然早就知道但听偶像亲口说出来，薇欧拉心情颇为微妙。
    “我很小的时候，一直希望如果有钱就好了，生活得更好，家里不会有争吵，也不会被人看不起，”莱昂纳多摸摸鼻子，“你家应该算我去过最豪华的地方了吧。”
    薇欧拉连忙说，“这是我爸爸的财富，只能象征他的才能，和我……”
    “停停停，”莱昂纳多哭笑不得地打断她，“我还没那么脆弱呢。”他顿了下，“也许我害怕被你爸爸看不起，但我绝对不会这么认为你。”
    “……谢谢。”被人信任的感觉让薇欧拉心里充满温暖。
    “嗯，应该说，我确实不在乎钱，但不想让我在乎的人生活得不好。”莱昂纳多说，“我之前一直觉得很有底气喜欢你，现在没有钱，但以后的我一定不比任何人差。但走进去，”他回头，鹅卵石小路曲折被树木掩盖，“朝向花园的整面落地窗和垂地的窗帘，墙壁上的挂画，沙发，地毯……让我觉得……”
    薇欧拉觉得这一幕熟悉到诡异，这不是杰克决心放弃萝丝但请求她要选择自己的幸福的情节吗？接下来就是“我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笨蛋”……
    “为了不委屈你我得更努力才行！”
    “只要有你我不在乎过什么生活！”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出来，然后傻傻地看着对方，半响莱昂纳多捧腹大笑，“你在想什么，我才不会放弃你呢！”
    薇欧拉扑进他怀里，莱昂纳多踉跄一步，紧紧把女孩抱住，那双深邃朦胧的紫眸比夜空更美丽，一抹水泽在眼里一闪而过，就像万千星辉，让人心跟着颤动，“你吓死我了，笨蛋！”
    “你才笨呢，”莱昂纳多单手搂住女孩的腰，另一只手在她额头上一弹，“我是那种知难而退、不思进取的懦夫吗？我可是很贪心的，喜欢的人再困难也不会放手。”
    “真的？”
    “真的。我贪玩、任性、自大，仅剩的好处就是这点骄傲了。总有一天，我会买下比这更大更豪华的房子，让你唯一吃的苦就是洗手作羹汤。”莱昂纳多往她额头响亮地亲一口，捏着她小小的鼻尖，“看你，这就急哭了。”
    “那是你的错觉。”薇欧拉晃晃脑袋甩开他的手，“我怎么会哭，少自恋了。”
    莱昂纳多这样充满生命活力，桀骜不驯，不甘于平凡的人，不自以为是、狂妄肆意就不错了，她怎么会觉得他和艺术家的杰克一样呢？都怪她一时太过害怕胡思乱想。
    莱昂纳多故意用压低但又刚好能被听到的声音嘀咕说，“刚才是谁猛地扑到我怀里的……”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哼！”薇欧拉恼羞成怒，重重一跺脚，转身把人关到门外去。
    门外人求饶，“我错了，薇薇，再也不欺负你了。”过了会，见薇欧拉实在不肯应他，只好说，“那我走了，晚安。”
    “等等！”
    薇欧拉慌忙拉开门，月光如水，她的男朋友正痞痞地站在原地，唇红齿白，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好像在说，呀，定力就这么点，果然是笨蛋。
    “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开门？”莱昂纳多吐吐舌头。
    薇欧拉气恨地瞪大眼睛，恨不得找几个词骂他，然而想起刚刚的话，就像火遇上了水，两相消弭，一缕冒着坏心眼的烟袅袅升起。
    她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得金发少年满脸的游刃有余全部消失，绿眼睛开始慌乱地眨动想该怎么办，突然走上前抱住纤细的脖子，往他左右脸颊各用力亲了一口，然后覆上温热的唇，深深吻住他。
    莱昂纳多金色眼睫微颤，闭上眼，缠绵着加深了这个吻，追逐香甜的软舌，忽然唇瓣一痛，下意识松手。
    薇欧拉挣脱怀抱，三两步跳回门后，跟他坏笑着挥挥手，“轮到你欠我一个吻了，晚安。”
    门外呆了一会，薇欧拉捂着怦怦直跳的胸口靠着门，想莱昂纳多应该走了吧，门突然被很小力地敲了一下，一个低低的声音抵着门说，“我爱你，薇薇。”
    回到房里她心情好得几乎想哼歌，见书房的灯还亮着，薇欧拉敲了下半开的门，“爸爸，还有工作没做完吗？”
    “嗯。”汉斯停下笔，“正好，我要告诉你，下学期开学后，我就回纽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