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赊刀人

    
    “我就知道你们这是中了那老妖婆的圈套，可惜我这辛苦了十五年，一朝丧尽啊。”
    萧天罡在我们面前捶胸顿足的，萧九九忙问萧天罡这是怎么回事，萧天罡这才缓缓开口和我们说道，“我第一次去那个村子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这地方是风水宝地不假，但龙巢有眼，是为气孔。这龙巢孕育多年的龙气会从气孔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这种龙气对于花草树木滋养效果超乎想象，但是对于人来说那就是毒气啊。”
    我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所以那村子里的人才会男男女女看起来都有些智力低下，是因为这龙气影响了他们？”
    萧天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这话说的对也不对。按照常理，如果有活人受这种龙气，按下场肯定是暴毙。至于智力水平降低这种事我不确定是不是和龙气有关。当时我也是年轻气盛，想着既然这村里人不愿意从这气孔上挪开，那我就去龙巢的另一个地方开孔就是。只需要将龙气引到另一个气孔上，那村子里的问题也就自然解决了。”
    “这另一个气孔，就是黑风洞？”
    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起村里的位置和黑风洞的位置。我们从村里走到黑风洞的时候的确经过了一个相当陡峭连绵不断的山坡。当时我还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地形，就好像这地面脊柱凸出来了一样。
    现在联系萧天罡的这些话一想，很容易想到如果把黑风洞和村子比作眼睛，那我们之前路过的那个山坡就是鼻梁。要是能够从上往下将整个地形地貌都给一览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够看出龙巢的雏形。
    萧天罡有开洞引气的本事，因此在推算出黑风洞方位合适和就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他没想到的是这黑风洞是村里的禁地那不是没有缘由的。和我们第一次来一样，萧天罡也是在才爬上黑风洞的时候就差点被腥风给熏晕过去。只不过当他缓过来以后一睁眼看见的都是一张血盆大口。
    按照萧天罡的描述，这黑风洞里像是蜷缩着一条大蛇。这大蛇在黑风洞里也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年了，每到晚上夜深的时候大蛇就会出洞，去丛林里找动物或者人来吃。而到了天快要亮的时候大蛇就会回到黑风洞里休息，洞外没有情况它一般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萧九九看了眼萧天罡的左手，开口问道，“二叔，你的手就是被那大蛇给咬断的吗？”
    萧天罡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被那畜生咬上一口我那还有命活到现在。我的手之所以会断掉是因为之前不小心沾到了它的唾液。那畜生的唾液剧毒无比，能够渗透皮肤直接进入肌肉和毛细血管，毒液再顺着毛细血管慢慢地往心脏送。当初要不是我果断斩断自己的左手，今天你们就能在黑风洞里看见我了。”
    听萧天罡这么说我和元宝叔都齐齐打了个哆嗦。这他妈什么蛇这么毒，没破口子就能让人中毒的？我之前还一直以为这晶体化的现象是某种高级生化武器，怎么也没想到其实也只是一条大蛇耳朵唾液而已。
    不管这黑风洞里到底是不是有大蛇，密林外面的火已经离我们相当近了。如果不想被火烧成煤炭，那我们此时就只有黑风洞可以躲。
    萧天罡加入我们后萧九九很自觉地让出了先锋的位置。不得不说萧天罡这一把年纪还算没白活，黑风洞里很多火折子照不到的地方萧天罡也能看见，就和有夜视眼一样。
    他找了个凹陷的小隔间让我们进去躲着，这隔间一看就是萧天罡自己挖出来的。明知道这黑风洞里有大蛇萧天罡还敢住在大蛇的眼皮子底下，这种人不是胆子太肥就是脑子太瘦，总的来说也算另类的勇士。
    黑风洞外面传来一阵阵热气，但很快就又被洞里的腥气给推了出去。
    我坐在对面忍不住开口问萧天罡，“之前你说我们是中了圈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萧天罡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指着不远处的碧绿色尸体对我说道，“看见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了吧？这些都是那个村子里以前的村民。这黑风洞里的大蛇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把多余的不想吃的食物用口水包裹起来，也就是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已经研究过了，如果是用这种办法来保存尸体，那么尸体至少半年都不会腐坏。”
    “我靠，半年？”
    这大蛇的唾液简直比福尔马林都还好用，就是不知道这种意境晶体化的人吃起来是什么口感，是不是嘎嘣脆的。
    像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萧天罡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少量的唾液能够让人中毒变成那个鬼模样死去，但如果是大量的唾液反而是无毒的，而且还能让之前已经变硬的尸体软化下来，重新恢复成有血有肉的状态。”
    萧天罡这么说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冰箱。难怪这大蛇待在黑风洞里白天根本不怎么出去，有这种保鲜手段它完全不怕挨饿啊。
    说我们中圈套的原因萧天罡也直言不讳，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一开始被唾液包裹起来的人衣着打扮都还比较得体，至少干干净净的。但是到了后来大蛇从外面带回来的村民就变了。要么就是穷的连裤子都没有的流浪汉，要么就是临死前都还在傻笑的智障。最奇异的是这些被带回来的尸体不全是被大蛇给咬死的，还有一少部分人致命伤一看就是人为的。
    萧九九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猛地抬头看着萧天罡问道，“二叔，您的意思是这个村里的人知道黑风洞里有什么东西，他们甚至在搞活人祭祀？”
    萧天罡点了点头，“是不是村里人都知道这件事我也拿不准，但那个老妖婆知道是肯定的。当初很多人都劝我不要去黑风洞，免得惹出祸事来。只有这老妖婆一听我要去黑风洞那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而且还偷偷地给我当了向导。现在想来那老妖婆应该只是随便找个人喂大蛇而已，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什么同情心泛滥。”
    萧天罡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之前心里一直有的疑惑。鬼市这么隐秘的地方连元宝叔都不一定拿得准在哪里开，为什么邓秋这个山村里的小子却是知道？
    现在看来那老妇人恐怕不仅仅是乡村村长那么简单，至少她也是我们道上的人，就是不知道属于哪门哪派。
    洞外的大火烧了至少有五六个小时，等外面的火光慢慢变小，天色也差不多暗了下来。萧天罡从身前的兜里拿出好几株草药放进嘴里嚼碎，然后再将嚼碎的汁液涂抹在手上均匀地在我们躲着的这个侧洞外面抹上了一层。
    这草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像香水一样将周围的血腥气味都给冲淡了不少。
    元宝叔没好气地小声唠叨起来，“有这种好东西干嘛不早点拿出来。这洞里的味道都快要把我给熏吐了。”
    萧天罡看了元宝叔一眼淡淡地说道，“这草药的香味只能持续七个小时，如果早拿出来等半夜香味散尽，那大蛇从洞里出来闻到我们的味道怎么办？”
    这萧天罡还真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要吓死个人。他不提我们都忘了这黑风洞里还住这一条大蛇。
    元宝叔被吓得面无血色，自从经历过茂县三味馆的蛇王事件，这元宝叔对有毒的无毒的蛇都是敬而远之。就在我准备靠过去拍拍元宝叔的肩膀安慰下他的时候，黑风洞的尽头处突然吹来一股浓烈的腥风，就连草药的香味都给盖过去了。
    就像是隧道里高速移动的列车一样，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迷花色的蛇皮就从侧洞嗖的一下擦过去了。
    这下不仅仅是元宝叔，就连我也被这阵势给吓得两腿发软。
    玛德，原来黑风洞就是这个大蛇给钻出来的，难怪在转角的地方不是那么的平滑，这根本就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足足过了十几秒的时间，黑风洞中的大蛇这才跑了出去。
    萧天罡长舒一口气，锤了锤腿换了个比较轻松的姿势坐下对我们说道，“这大蛇一出去找不到猎物是不会回来的，好好休息吧，等天亮了我们再出去。”
    萧天罡话一说完竟然还真的一偏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我心中暗暗佩服萧天罡的淡定，也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像弹簧一样在侧洞外面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