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赊刀人

    
    旦萧天罡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说自己掐指算过了，今天不适合坐任何交通工具，想要回到县城只能靠一双腿走回去。
    听萧天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小爷我这暴脾气就忍不住了。我真想问问这龙虎山的高人用的是什么算法，连我们不适合坐车坐飞机这种事都能算出来。要知道我们现在用的算命手法几乎都是自古流传下来的。
    古时候有汽车飞机吗？显然是没有的。
    明知道萧天罡是瞎扯，偏偏萧九九还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这虎妞在萧天罡的面前就和小女孩儿一样，萧天罡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怜我和元宝叔这一路走来腿都要断了，哪比得上这两个从小就在龙虎山蹿上蹿下习惯了的人。
    萧九九递给我一个擦干净了的野果，我刚咬上一口，坐在前面休息的萧天罡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对我们龙虎山了解多少？”
    “啊？”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萧天罡，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天罡轻笑一声，指着萧九九说道，“你和九九已经是这个关系了，难道还不打算回龙虎山和她爹见上一见？”
    萧九九娇嗔一声，“二叔~”
    这一身娇嗔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问题其实萧九九也问过我，只不过当时我找话题岔开了。
    老实说萧九九长得不赖，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能够娶到这样的老婆我张玄清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但关键是萧九九这一直给我留下的彪悍印象实在是太深了，这妞动不动地就要拔剑杀人，要说这没有点遗传那我是绝对不信的。一看萧九九平日里的做派就知道她爹恐怕是个极其保守的人，要是让他知道我还没有和萧九九领证儿就先把他女儿给办了，那下场……
    想到深处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见我好半天不说话，本来害羞的萧九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眯起眼睛盯着我问道，“张玄清，我二叔问你话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回龙虎山？”
    “我……”我将求助地目光投向元宝叔，谁知道他很没义气地直接把头偏到一边假装没有听到我们说话。
    我次奥，好歹元宝叔你和我师父也是一个辈分的，这个时候你作为长辈出来帮我说两句搪塞的话很难吗？
    在心里将元宝叔狠狠地鄙视了一番，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用十分为难的口吻对萧天罡说道，“前辈，实在不是我不愿意和九九去龙虎山，实在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九九的父亲说。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五弊三缺那是天命，九九和我在一起，恐怕……”
    萧天罡冷哼一声，“五弊三缺算什么。这对你们这些小门小派可能是天命，对我们天师道来说那就是小问题。只要你和九九上山，这五弊三缺我天师道自然会帮你们解决掉。”
    萧天罡的这番话说得我一愣一愣的。到底是我张玄清见识太少，还是这天师道真的已经厉害到能够逆天而行了？
    连我师父这么厉害的人都只能在鬼节的时候和师娘阴阳相会，难道这天师道的人真的不怕那五弊三缺？
    我心里正这么疑惑着，坐我旁边的元宝叔突然高兴地站了起来，指着前面喊道，“快看快看，那是不是个村子？”
    我们都抬头往元宝叔指着的地方看，果然在远处若隐若现的有个村落。
    这就奇了怪了，之前我们坐下的时候明明往四周都看了看的，没见有这个村落啊。怎么这聊会儿天的功夫就有村子凭空出现了？
    我将这个古怪说了出来，本来还高兴的元宝叔笑容一下子就收敛了。他是被之前村子里的那个老妇人给折腾怕了，他咽了口唾沫小声地问我，“照你这么说这个村子也有古怪？那算了吧，我们还是休息一会儿赶紧上路，再走不了一天我们应该就能回到县城了。”
    见元宝叔怕成这样，断了一只手的萧天罡摇了摇头，叹气道，“九九啊九九，我还以为你下山历练会去什么在野高人学习，你就和他们这种人混在一起？”
    饶是萧天罡是前辈，这一而再再而三地看不起赊刀人我这心里的火也有些压不住了。
    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愤怒，萧天罡将手里的树枝顺手一丢指着那边的村子对我说道，“之前我们看不见那村子，是因为那村子三面环山而前有急流。这急流夏凉冬暖，温差会让不少的水汽上升形成一层浓雾。如果恰好我们坐下的时候没有山风从那急流前面吹过，浓雾就会将村庄给挡住，我们自然是看不见的。”
    萧天罡这么一解释我也想起来了，好像之前我们坐下的时候那里的确是一片白茫茫的样子。在山林间遇到水雾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当时我也就没有多在意。
    萧天罡解释完后没再说更多的话，只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嘲讽表情，分明是在说我学艺不精，连这种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元宝叔是个没节操的人，反正我有没有本事他心里是有数的，也不敢萧天罡到底是不是瞧不起我们，他只想现在找个有人的地方讨口水喝，最好还能有点饭菜吃吃。
    一听那村子没有古怪是安全的，元宝叔这心思就又活络了起来。他用手肘撞了撞我说道，“玄清，我们这也走了大半天了，这一路上总不能老是吃野果充饥吧？那果子我就觉得有问题，这一路上我都跑了多少次肚子了？”
    我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呛了元宝叔一句，“你平日里在城里山珍海味都吃的太多了，现在吃吃野果刮油有什么不好？那村子就算不是鬼村，但在那种神秘的地方建村，要说没点古怪那我是肯定不信的。”
    也不管我和元宝叔在这里拌嘴，萧天罡掸了掸自己衣袍上的灰尘，站起来就要朝那村落走。
    “你们愿意在外风餐露宿随你们的便，我可不想这么邋里邋遢地回龙虎山。九九，跟上。”
    萧天罡很臭屁地走在前面，萧九九应了一声，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也赶紧跟上。
    我次奥了，怎么这莫名其妙地我就成了食物链最低端了。萧天罡能够降得住萧九九，萧九九又能降得住我，我真是憋屈啊！
    想要找元宝叔发泄一下，谁知道他早就屁颠屁颠儿地跟上去了，跑得不比萧天罡慢。
    黄洋村。
    东倒西歪的三个字刻在一个木牌上，牌子就立在村口看上去就和闹着儿玩一样。
    我总觉得这村的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正疑惑间村口的一个茅草屋门就打开了，一个棺材发出咔咔的响声从房间里滑了出来。
    元宝叔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一看这大白天的棺材竟然会自己滑出来，顿时像兔子一样吓得躲到了萧天罡的身后。
    老实说我也有点虚，但一看萧天罡都面色如常，那我就是心里再怕也不能像元宝叔那样丢了我们赊刀人的脸。
    哐。
    一声卡主的声响，一个满脸是汗的老头儿从棺材后面探出头来，我这才弄明白原来不是棺材会自己动，而是这老头儿在后面推。
    老头儿皱着眉十分警惕地看着我们，“你们是谁，站门口干什么？”
    萧天罡还没开口说话，站他后面的元宝叔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原来是你！你就是那个在鬼市上卖狗屁讹人的那个老头儿！”
    元宝叔这个受害者对老头儿是记忆深刻，他这么一喊我和萧九九也想起来了。当时就是他在鬼市和元宝叔起了争执，周围的人还笑他说他不在自己村里扎娃娃，又跑到鬼市来骗钱了。
    董老头儿，可不就是黄洋村守义庄的吗？
    元宝叔认出了董老头，董老头也想起了元宝叔。
    他以为元宝叔是追来找他算账的，沉着一张脸抽出一张抹布擦了擦脸上的汗，沉声道，“买卖买卖，有买就有卖。我的狗屁你闻了，自然是要给钱的。没什么骗不骗的。”
    董老头儿这话说得元宝叔一愣，乍一听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但再仔细一想，嘿，这董老头儿这是一语双关地在骂人！
    元宝叔撸起袖子就要和董老头理论，萧天罡却是站出来对董老头摆手说道，“老人家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想要讨点水喝，顺便打听一下回县城的路。”
    董老头抬起眼皮看了萧天罡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将手上的抹布在空中甩了甩，淡淡地开口道，“一碗水一百块，问路六百。”
    一听这董老头漫天要价，元宝叔都快要气晕过去了。这比明抢还狠。
    “我说你这老头儿是穷疯了吧？你家的水是神仙水一碗要一百？你怎么不去抢？”